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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暉笑了,突然走上前把她攬入懷中:“想聽真話嗎?” “……” 他在她耳邊鄭重地低語:“是男人都喜歡?!?/br> 杜悅啞然。 許暉把她的身子板過來,正對著自己,他能讀出她眸中的彷徨,他的眼神里因此充滿了前所未有的溫柔。 “杜悅,我希望你明白,我幫你是因為我想幫你,我不需要你承諾什么,更不需要你做自做的事,你就是你,你想怎么過日子就怎么過,我所做的一切,只是想讓你能過得輕松愉快一些;我也希望,你跟我在一起,也是因為你愿意,而不為別的,我們——都對彼此保持誠實,好嗎?” 杜悅望著他,久久說不出話來。 他這是表白,還是從一開始就劃清界限? 她的經驗如此淺薄,實在無法區分清楚。 既然這樣,那么,至少如他所言,她還能保持誠實。 她承認,她愿意跟他在一起,至少目前是。 杜悅最終還是妥協了,她自嘲,這叫心強強不過命!誰讓她光靠自己,總是命運多舛呢! 許暉把她介紹進一家港資公司,規模中等,也屬于生產密集型的企業,他和里面的某位高層關系密切。 杜悅在直接物料采購部當助理,每天和文書打交道,工作還算輕,她獨自自闖了三年多,每一天都過得很努力,也很辛苦,神經時刻繃得緊緊的,現在總算可以喘口氣。。 她覺得自己確實需要好好釋放一下,無論是身體還是心靈。 杜悅是在進新公司不久后的某個午休時間跟夏楠邂逅的。 夏補所在的公司和杜悅的新公司背靠背,僅一墻之隔。中午休息時,兩家 公司的員工都愛結伴出來散步。 天氣熱,和杜悅一起出來逛的兩個女孩紛紛嚷著要吃雪糕,杜悅因為平時受她們照顧良多,堅持她來請客,拔腿就往小賣部跑。 夏楠嘴里銜了根冰棍,大咧咧地轉過身來,剛好與杜悅打了個照面,彼此 俱是-愣。 “夏楠! ”杜悅又驚又喜。 相形之下,夏楠的態度就怠慢多了,只是無所謂地“嗨! ” 了一聲。 對著夏楠,杜悅還是有些慚愧的,她們己經有很長時間沒有聯絡了,一開始是夏楠忙,后來是杜悅和許暉在-起后心里發虛,不知道要怎么跟夏楠說,一來二去,兩人幾乎就要相忘于江湖了。 杜悅匆忙挑了幾根冰棍,付錢之后,急切地叮囑夏楠:“你等我一 馬上回來!” 夏楠挑挑眉,叼著冰棍在原地不動。 等杜悅氣喘吁吁地跑回來,夏楠手上的冰棍已經不見了,她正拿一張紙巾擦拭指間的水漬,面色略帶不耐煩:“你想跟我說什么? ” 昔曰親密無間的好友,想不到重逢后連陌生人都不如,杜悅有些難堪,但還是擠出笑臉來,近乎討好地跟她商量:“咱們一起走走,好不好? 九月的天氣,即使太陽躲在云層里,也不見得有多少舒爽。夏楠越走越火大 :“想說什么你就說嘛!千嗎吞吞吐吐的? ” 杜悅囁嚅了片刻,只說了句:“沒想到……咱倆的公司離得這么近?!?/br> 夏楠冷哼一聲:“是??!我也沒想到你會走到今天這一步,我是不是該恭喜你?杜悅?” 杜悅的臉一下子漲得通紅,她的隱忍到了極致,她不認為自己欠了夏楠什么,咬咬牙反問:“我做錯什么了?” “你什么也沒做錯! ”夏楠回身瞪她,口氣很沖,“是我認錯了人!我一 直覺得你跟我是一樣的,心里有什么嘴上說什么。我沒想到原來你的心機這深!你居然攀上了許暉!你,你比曾雨露厲害多了! ” 杜悅的眼圈驟然紅了起來,她的委屈本就無處傾訴,現在連曾經的朋友都 對自己冷嘲熱諷起來,她只覺得全身的血液都往腦袋里涌。 “你憑什么這么說我!我為什么不能跟許暉在一起? !你不就是——”沖動 之下,那句話幾乎就要脫口而出,但還是在它沖破喉昽之際及時被扼殺住了。 夏楠的眼睛也是通紅,咬牙切齒地瞪著杜悅,像看仇敵一樣。她以前一直不 懂背叛的滋味是什么,可是當從別人嘴里聽到那個消息時,她頓時無師自通了。 就像被人用刀在背心上捅了一下,那樣毫無防備,又是那樣痛徹心扉。 夏楠怒氣并非純粹因為她對許暉曾經有過朦昽的憧憬,她還不至于氣量狹小到種程度,更何況如今的她,已經有了自己的伴侶,她氣憤的是是杜悅的隱瞞。 曾經她們能那樣好,那樣無話不談,可她忽然銷間聲匿跡,再出現時,卻成了別人緋聞話題里的女主角,而這一切,居然還是真的。 虧她們還曾經站在統一戰線上慷慨激昂地譴責過那些不知自重的女孩。 “杜悅,你變了?!毕拈淅涫栈刈l責的目光,她不想在這個已走上岔道的昔日友人身上浪費時間, “我真希望,我們從來就沒認識過?!?/br> 望著夏楠遠去的背影,—種無力感遍布杜悅全身。 她想追上去,告訴夏楠,其實她沒變,她只是累了,她也想休息一下。 可她最終什么也沒做,連她自己都覺得這個理由很牽強。 手上的冰棍在熱量的催化下迅速融化,甜糯的冰水像流淌不絕的眼淚似的一滴滴跌在水泥馬路上,瞬間被吸收殆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