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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仰躺在床上,長吁短嘆,一個人住最怕的就是生病,連個能照應自己的人都沒有。 她口干舌燥地掙扎著起來給自己倒杯水喝,出了房間,居然還能被椅子腳絆了一下,跌坐在沙發里,她目瞪口呆地發愣,不會要上演臺灣苦情劇吧?演給誰看??? 仿佛是為了響應她內心的號召,大門被人篤篤地敲響了。 杜悅怔了幾秒,立刻如遇救星般地站起來.朝門口蹣跚過去。 一定是小林來了,她可是知道自己今天不舒服的,杜悅心里一暖。 手伸出去開門時,又想到夏楠。 也許是夏楠來了也說不定,雖然自從她離開這里后就很少回來,不過電話還是經常打的,看看,還是老朋友好,心靈有感應??! 杜悅喜滋滋開門的同時,心里暗想,無論來的是誰,今天都不會放她走的,她決定死繾爛打到底。 門一打開.她虛弱的笑容就此僵在臉上。 門外站著的,既不是小林,也不是夏楠,而是——許暉。 盡管許暉在電話里聽了小林的描述后已經有些心理準備了,但此時乍一看見杜悅通紅而憔悴的面色時,他還是嚇了一大跳,人還沒進屋,手卻先一步伸了過去. 杜悅來不及閃躲,額上忽覺冰涼一片,沁人心脾,但只是倏地一下就消失了。 “很燙,得立刻去看醫生.”許暉皺起眉,果斷地說。 杜悅由著他扶自己進門,然后遲鈍地看他在鞋架上挑了雙涼鞋走過來,忽然俯身蹲下要幫她穿鞋. “別別,我自己來?!彼m然渾身乏力,神智還算清醒,羞澀地縮著腳,竭力抵在沙發沿上。 許暉仰頭看看她尷尬的面容,沒有勉強她,直起身子,退開一步:“你還有什么東西要帶的嗎?” 去醫院很簡單,帶上錢包、證件就行了。 十分鐘后,杜悅已經被許暉安置在他車子的后座上了。 “如果覺得不舒服,你可以躺下來?!遍_車前,他囑咐了她一句。 杜悅確實也坐不住,老實躺下. 她依稀記得上一次自己坐這車的時候,好像也是這么狼狽地躺著,那段經歷讓她至今難堪,她明白自己不該再上他的車,可她現在跟上一回一樣,沒有勇氣拒絕他的好意, 他們去的是離杜悅家最近的一所醫院,門庭若市,到處都是人。 許暉對看病的手續不熟悉,杜悅給他略略指點了一番后,他就忙著四處奔走去了。 杜悅雖然有氣無力地歪在大廳的椅子里,但她的眼睛一刻也沒離開過許暉。 看著他在一群鬧哄哄的隊伍中一絲不茍地排隊,時而認真地跟排在他后面的一位大嬸認真請教著什么,杜悅的內心有一片地方忽然無可抑制地軟化下來。 終于挨到進診室的時刻,整個診斷過程跟在外面排隊等候的時間相比,簡直不值一提。 醫生問了病癥,查了喉舌,又驗了個血,最后確定是由過度勞累引發的扁桃體發炎,他刷刷地往病歷上作著記錄,頭也不抬地問:“是掛水還是吃藥?” 許暉很疑惑:“有什么區別嗎?” 醫生奇怪地看看他,大概是覺得他很愚鈍:“掛水當然好得快一點,估計兩三天就能消炎,吃藥嘛,怎么也得一個多星期,視個人身體素質決定,如果吃不好,還得回來掛水?!?/br> “那就掛水好了?!倍艕倱屩鸬?,她希望自己能快點兒好。 許暉張了張嘴,一臉遲疑,但在杜悅堅定的眼神下只得閉嘴。 繳費、領藥、交單,又是一通忙亂之后,杜悅終于在觀察室的椅子里安頓了下來。 她已經很久沒掛水了,幸而她不膽小,小護士給她扎針時,微徽疼了下就好了,倒是坐在她旁邊的許暉,眉心不覺抽搐了一下。杜悅看見他這副模樣,忽然笑起來。 許暉有點訕訕的,等那護士走了才低聲說:“我們那邊普通的毛病很少掛水,一般都是吃藥解決?!?/br> 他見杜悅臉上的笑意猶未退卻,心里有些高興,忍不住伸手在杜悅扎針的手背上輕輕撫了兩下,柔聲問:“疼不疼?” 杜悅的手在他的觸摸了顫動了一下,她隨即閉上眼睛,淡淡地說:“沒感覺?!?/br> “你餓嗎?我去買點東西給你吃?!?/br> 這時候外面的天已經擦黑了。 杜悅感覺不到餓,但她想到許暉應該也沒吃晚飯,心里有些歉然,點頭道:“好的?!?/br> 她遙望了一下四周,不禁又對站起身來的許暉囑咐了一句: “你在外面吃完了再過來吧,這里……不太干凈?!?/br> 許暉笑笑,低頭問她:“你想吃什么?” 杜悅艱難地咽了口唾沫,感覺喉嚨口依然火辣辣地疼,一點胃口都沒有,便說:“我喝點粥就行了?!?/br> 等許暉捧著一罐粥重回觀察室,缺件杜悅把頭外在椅背上,已經迷糊了過去。 他沒叫醒她,去服務臺找到護士,經過一番交涉后,他又多付了十幾塊錢,給杜悅在觀察室隔壁的病房里訂了張床,可以讓她睡得舒服些。 把食物和零碎無憑安置在病房后,許暉又去接杜悅過來。 他的手剛搭在杜悅身上,她就醒了過來,一臉懵怔地看著站在面前的許暉。 “我給你換了張床,就在隔壁,你可以躺著,不必這么累?!毙燧x解釋了兩句,伸手把她攙起,“走吧?!?/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