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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他這么一說,果果稍稍覺得安定了些。 “叔叔,你……認識我mama嗎?”果果感到好奇。 “算認識吧?!?/br> 果果眨了眨眼睛,若有所思。 “在想什么?”羅俊的手在他白皙細嫩的脖子上輕輕摩挲著。 “mama如果知道你救了我,她一定會很感激你的?!惫t疑了片刻道。 羅俊低頭看看他,眼睛深藏在墨鏡背后,看不出什么表情,“最好不要讓你mama知道?!?/br> 果果雖然不解其意,但他跟羅俊相片了這些天下來,只覺得他事事皆可信任,于是毫不猶豫地點了點頭。 羅俊甚感欣慰,又接著囑咐道:“記住,不管誰來找你,不管他們問什么問題,都不要回答,否則——” 他把果果抱在自己膝上,“也許你以后再也不會見到我?!?/br> 果果驀地感到一陣恐慌,因為羅俊說話的語氣,就好像是生離死別一般,他使勁搖著頭,“你放心,我什么也不會說的?!?/br> 這實在不像一個年僅五歲的孩子,他比同齡人懂得要多得多,是否因為他承受了過多的艱辛? 羅俊倏然間將果果緊緊擁在懷里,心頭像被什么東西攥住了似的疼痛難忍。 車子開到一處廢棄的倉庫前停下。 趙仁發先跳下車,領著幾個疾步進去察看現場,沒幾分鐘又奔了出來,朝倚在后面那輛車上的小齊打了個響指。 小齊俯身叩了叩車窗,玻璃飛快地卸下。 “老板,都妥當了?!?/br> “好,”羅俊下車,牽著果果的手往倉庫內走。 果果環顧四周,心里七上八下,這里哪有mama的影子! 正驚疑不定間,羅俊已經蹲下身來,扶了扶果果的臉,“我不能跟你mama見面,所以,一會你得在這兒等她了?!?/br> 果果半信半疑地望著他。 羅俊從自己脖子里將一條鉑金兜圈子裉下,給果果仔細戴好,“這個送給你,留個紀念。將來你長大了,我也老了,興許就不認得你了。如果有機會再碰面,這條鏈子就是個憑據?!?/br> 說到這里,一種滄桑之感油然而生,羅俊的眼眶竟微有濕潤。 果果似懂非懂地點點頭,想到了什么,小手探進口袋,摸出那枚用糖果紙疊成的蝴蝶,鄭重遞給羅俊,“那我把這個送給你好了?!?/br> 羅俊接在手里,啞然失笑,但看著果果不茍言笑的小臉龐,他也一本正經地點頭,表示同意。 趙仁發走過來,恭敬地提醒,“老板,時候不早了?!?/br> 羅俊站起來,低聲問他,“電話打過了?” “嗯,剛打。估計他們二十分鐘內能趕到?!?/br> 縱有千般不舍,也難輝分離的時刻,羅俊收起所有唏噓的情緒,把果果抱起來,又緊擁了一會兒,狠狠親了他一口,突然神色一轉。 “孩子,委屈你了?!闭f畢,把果果拋給趙仁發,轉身頭也不回地出去了。 果果懵懂之際,剛要張口呼他,趙仁發拿一塊小手帕往他鼻息間一按,一陣暈眩侵襲上頭,他即刻什么意識都沒有了……倉庫外的車旁,小齊正低頭嫻熟地裝著一架槍,羅俊走過去,抬頭,瞇眼瞅了瞅西偏的日光,又目測了一下附近那座水塔,搶的射程為90米,這座水塔造得相當完美。 他把手上一只金表褪下,遞給小齊,“完事后去菲律賓躲一陣?!?/br> 小齊沒接,“我不需要這個,仁哥都安排好了?!?/br> 羅俊把表塞進他懷里,嘆了口氣,“拿著吧,不怕一萬,就怕萬一?!?/br> “謝謝老板?!毙↓R知道羅俊的脾氣,沒敢再推,把表收好。 槍已經裝配完整,他舉起來,朝著遠處試瞄了一下,又很快收好,從口袋里取出一幀相片,與羅俊作最后確認,“是這人吧?” 羅俊瞥了眼相片上的單斌,“嗯?!?/br> “我們通知的是俞小姐,他會來嗎?”小齊仍有疑問。 羅俊沒有回答,隔了片刻,面無表情地說:“只要他來,就別讓他活著離開這兒?!?/br> “明白?!?/br> 羅俊用力拍了拍小齊的肩,“我走了?!?/br> 6-1 第七天的太陽冉冉升起,池清一夜無眠,疲憊地從床上爬起來,桌子上,那只黑色的話機不知疲倦地閃爍著紅色的信號,象一道-隱-密的誘-惑,無聲盯視著她。 整整七天,果果和羅俊都是音信全無,池清在漫長的煎熬中,那點本就稀薄的對羅俊的信任終于消弭殆盡。 她不愿再無望地等待! 話機已經抓在手中,單斌的號碼她早已倒背如流,可是,手指觸摸著第一個數字鍵,卻遲遲無法用力按下去。 “無別急著報警,給我七天時間,我會讓你見到孩子?!?/br> 那是羅俊給她的最后的承諾,仿佛早就洞悉了她內心的猶豫。他冷冷的語象一盆冰水,無聲無息間就澆滅了池清心頭所有的勇氣。 他是愛她們,這么多年來,始終沒有變過,池清無法否認,反而是她自己,在堅持與逃離章徘徊輾轉,即缺乏飛蛾撲火藥味勇氣,也沒有辦法讓心腸徹底硬起來,與他決裂,世間最痛苦的感情莫過于此。 再信他一次吧,再信他一次。池清坐在床沿上,心里喃喃自語著,握話機的手頹然垂下。 午后時分,池清正在洗刷廚房間,話機突然“嘀嘀嘀”地響起來,她以為是單斌,他經常用這只電話與她聯絡,但鮮有好消息告訴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