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單斌見她神色閃爍,知她說的是違心話,但暗思再追問下去興許反而適得其反,也就作罷了。有一點,他幾乎可以肯定,杜靳平一定掌握了池清不想示人的秘密。 短暫的沉默后,單斌再度開口,“今后有什么打算?” “沒想好?!背厍宀粺o凄冷地說。 “繡坊那邊你還是不要再呆下去了。如果你不介意,我可以幫你留心再找個地方?!?/br> “謝謝!”池清的面色終于緩和下來,真心實意地回了一句,盡管她其實不會接受。 晚飯剛剛擺上桌,客廳里的電話鈴聲大作,單斌跑過去接,沒說幾句表情一下子就凝固了。 池清伴著果果坐下,手上邊給他擺著碗筷,一雙眼睛卻時不時向單斌瞟去,總疑心會不會跟自己有關。 擱了電話,單斌對池清道:“你跟我來?!?/br> 池清的臉一下子慘白。果果不明所以,愕然地望著他們,求援似的低喚,“mama?!?/br> 單斌沖他和藹地笑笑,“果果乖,跟思桐一起好好吃飯,叔叔找你mama說幾句話?!?/br> 戚阿婆倒是見怪不怪,盛好了飯,忙著招呼兩個孩子,“快吃快吃,乘熱?!?/br> 池清惴惴不安地隨單斌進了房間,眼睜睜地看他把門關上,這才走近她,頓了好一會兒,才沉聲道:“杜靳平死了,是被人謀殺的?!?/br> 池清只覺得腦子轟然一聲炸開。 她的咒語竟然兌現了! 8-1 法醫鑒定,杜靳平死于刀戮,那把致命的匕首刺穿了他的肝脾,應該是當場斃命的。刀柄上除了杜靳平本人的指紋,再無其他痕跡。在右側腹部,另有一點針刺的傷口,很快就在現場找到了兇器,是一枚女士用的發簪,發簪上有兩人的指紋,分別是池清與杜靳平的。對這一點,池清供認不諱,但匕首的來歷她一無所知。 別墅的管家,那位接待池清的老阿姨也聲言從來沒見過這把匕首,肯定不是別墅中的物品。 “那天下午,除了池清之外,是否還有其他人出入過別墅?”警察盤問管家。 “我是鐘點工,不住家的。池小姐來后不久,杜先生跟我說沒什么事,我可以先回去了。所以對后來發生的事我一點兒也不清楚?!?/br> 經過各方盤查,均無跡象表明當天除池清外還有其他人出入過杜靳平的別墅。 池清成了最大的嫌疑人。 池清的逮捕令已經擺在了馬壽山的桌子上,只等他簽字后便可逮人。池清和果果目前仍住在單斌家里,但她行動還是自由的,只是有兩個便衣無時無刻不尾隨周圍,密切監控著她。 但單斌提出了反對意見。 “即使從別墅臥房的那幀相片上,我們可以基本判斷出來杜靳平是靠什么在威脅池清,但我認為池清不太可能是殺害杜靳平的兇手。首先,她的匕首從何而來,她去杜靳平處之前并不能預知這樣一場危險;其次,發簪上有池清的指紋,而匕首上卻沒有,如果說她在殺人之后尚能冷靜地銷毀痕跡的話,那為什么不把發簪也一并處理掉?!” 要求池清轉移送畫地址的那個女人也被找到,不出所料,是個□,杜靳平付了錢,讓她給池清下了這個套。 馬壽山半瞇著眼睛,陷入沉思之中。 尹成佳敲門進來,見單斌和馬壽山相對無語,又瞅了眼桌上那張待簽的逮捕令,皺眉道:“怎么,真要抓池清么?” 馬壽山示意她坐下,“你有什么意見?” 成佳臉上露出一絲得意的神色,飛快地瞥了一眼單斌,繼而正色道:“我覺得殺杜靳平的不會是池清,肯定另有其人?!?/br> “哦?何以見得?”馬壽山饒有興趣地盯著自己的外甥女,連單斌都目光專注地望向她。 成佳受到鼓舞,語氣不知不覺中也興奮起來,“我認為我們不能孤立地看待這個案子,凡事都要講動機,杜靳平對池清的侵犯雖然可惡,但罪不至死,而且,以我對池清的觀察了解,她不像那種有膽殺人的人?!?/br> 對這一點,馬壽山并不認同,“很多殺人案都不是預謀而成的,我不排除池清殺人的可能性,至于動機,被逼急了是一個,另外,杜靳平抓住了她的軟肋,迫她就范,為了杜絕后患,池清殺了他,這也是一種可能?!?/br> 單斌不覺聯想到自己先前的猜測,以及案發后池清飄忽不定的眼神,他覺得馬壽山的分析不無道理,沒有人能徹底看清另一個人,有時候,連自己都看不清自己。更何況,池清不是也向自己隱瞞了她用發簪刺傷杜靳平的情節了么。 成佳眨巴著眼睛,適才進門時的熱情被擊退了大半。 馬壽山見她現出氣餒的神色,不覺笑著寬慰道:“怎么,這就沮喪啦?你不是說不能孤立看待這個案子么?我覺得這一點就很有新意??!來來,繼續給我們分析分析。案子沒破之前,就是要集思廣益,畢竟什么可能都存在??!” 成佳復又振作起來,重新將思路整理了一下,又道:“我的意思是,假設池清真的是俞海棠——” 此言一出,單斌立刻詫異地望向馬壽山。 馬壽山笑著向他解釋:“這小妮子鬼精靈得很,你在查的東西她全都知道?!?/br> 單斌只得笑了笑,又聽馬壽山詼諧地道:“這個案子雖說她是強行介入的,不過她也做了不少功課的,說不定還能幫上你的忙?!?/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