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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看著她,雨欣,假如我向你求婚,你會愿意嗎? 盡管他的眼神恬淡得看不出多少情感色彩,可雨欣的眼眶還是濕潤了,她微微哽咽,你一直知道答案的 沈均誠怔怔地望著她,看眼淚從她面頰上滑落,她用手指將之勾去,他只是一直盯著她看,幾乎出了神。 我不想和你分開。雨欣抑制著啜泣,走到這一步,無論真假,她都不得不向他表明心跡了,因為過了今晚,或許她再也抓不住類似的機會。 所以你到哪兒,我就愿意去哪兒我那么努力地工作,也是因為想向你證明我自己!沈均誠,我一直愛著你。 沈均誠的眼里忽然出現了一種瑟縮的意味,好像是被火燙了一下似的,他在椅子里坐正身子,思量了好一會兒,仿佛打定了一個主意,緩慢而謹慎地開口道:雨欣,我可以娶你,但結婚之后,你不能再插手公司的任何事務。這邊的工廠,我也會再找人。 雨欣剛才還激動的心情一瀉千里,轉進了一個連自己都未料的港灣,一切都和她想的不對味兒。 為什么?她從小兒女的情愛心態中蘇醒過來,她想不明白沈均誠這么做究竟是為了什么。 沈均誠漠然地笑著,我說過了,今天晚上,你只需要回答我愿意還是不愿意,我不負責解答為什么。 雨欣完全怔住,他的口氣太過冷靜,甚至連平日里談生意的熱情都不如,她心里滿不是滋味。 大約是感覺到自己剛才過硬的語氣可能傷著她了,沈均誠笑了笑,緩和口吻解釋道:做人最大的忌諱是貪心,所以,他略頓一頓,你只能在我和工廠之間選擇一樣。 雨欣沉默了。 沈均誠起身,走到窗邊,不用急著現在就答復我,給你兩天時間,你好好考慮。 如此荒誕的選擇題,肖雨欣一時半會兒也確實拿不定主意,她不明白為什么一向審慎的沈均誠,竟然會如此輕率地給她許下婚約,而他提出的限制條件又是那樣不合情理在眾多下屬中,沈均誠應該不會找到比她更忠誠更能干的助手了。 她向他告辭離開時,沈均誠再度給予了她一個牽強的微笑,目光交錯的瞬間,雨欣忽然從他的笑容里讀出了自暴自棄的味道。 直到扶著李真走進家門,周婷的思想斗爭都沒有消停過哪怕一秒,反而愈演愈烈,她不知道自己這么做究竟對不對? 從飯館出來時,李真已然醺醉,根本沒法開車,周婷只得攔了部出租把他塞進去,想和上回那樣送他回家了事。 李真雖然醉了,還遠沒到神志不清的地步,一聽要送他回家,立刻揚聲拒絕,不管周婷怎么勸他咬緊牙關就是不肯松口。 的哥見他們如此磨嘰,頓時不樂意了,把車停在路旁敦促她趕緊拿個主意?;艁y間,周婷只得報了自己的住址。 到了租房樓下,的哥收了錢,忙不迭把他們甩在路邊揚長而去。周婷苦著臉,扶住李真站在原地,上也不是,不上也不是。 李真在車里就不舒服,胃里一陣陣翻騰,到了此刻再也忍耐不住,猛地一把推開周婷,蹲在路邊盡情嘔吐起來。 吐干凈了,他踉蹌著站起來,酒也醒了不少,仰頭望一眼燈火稀疏的樓房,笑問:這里是你家? 周婷點頭。 我能上去坐一會兒嗎? 周婷飛快地眨著眼睛,苦笑兩聲。 進了門,她先扶李真在粗陋的沙發里落座,然后忙著去給他絞熱毛巾,沏熱茶水。 李真的目光追隨著不斷穿梭于廚房和衛生間的周婷,每當她的一項新服務抵達時,他就仰頭好脾氣地說一聲:謝謝!那歉然的神色和餐桌上勃然大怒時的李真判若兩人。 等周婷最后一次從廚房里端著給自己倒的一杯清水走出來時,發現李真已經趴在沙發睡著了。 她在沙發旁邊的小矮墩子上坐下,水杯擎在手里,沒喝上一口就擱在一邊,片刻之后又被她重新拾起。這樣反復了幾次,她才察覺自己正陷入焦慮中。 難道今晚就讓他在沙發上睡一夜不成?但如果不這樣,又能怎么辦? 周婷嘆了口氣,腦子里像過電影一般,把兩人從相識一直走到今天的種種情節重演了一遍,或許這也算緣分吧。 她去房間的柜子里取了條柔軟的被子出來,前兩天她剛曬過,鼻子湊上去嗅一嗅還有一些陽光的味道。 把被子蓋在李真身上后,周婷心里的忐忑這才消去,去衛生間匆忙洗漱了一番,盡量避免搞出大的動靜來,然后關了客廳的燈,悄悄溜進房間。 就這樣吧,熄滅房間燈的時候,她撇撇嘴角,坦然接受了對李真的收留。 不知道過了多久,她只覺得房間里越來越悶,索性起床拉開窗簾,老式窗戶的木框里映出一輪爬上柳梢的月牙,怎么看都覺得像個童話世界。 她覺得渴,剛才那杯水她一滴也沒喝。一念既起,便再也無法按捺下去,她悄悄開了門,打算把桌上的水杯取出來。 昏暗的光線下,可以捕捉到沙發上李真沉睡的輪廓,他睡覺的時候很安靜,不像她前男友那樣愛打呼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