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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一直以為他是斯文溫柔的,沒想到他的熱情差點讓她窒息而死。 半夜,她從睡眠中悠悠醒轉過來,側身望向隔在身旁的沈均誠。他睡著了,那股久藏于俊朗五官中的寂寞卻揮之不去。 她忍不住伸手,用指尖去輕輕觸摸,想要替他撫平。 指尖剛碰到他的臉,手就被他挽住了,他把它墊在自己的面頰下面,表情依戀。雨欣不敢動,只能任他這樣枕著。 他依舊沒有睜開眼睛,在寂靜的夜色中,喃喃低語:我好想你 那凄涼的聲調令雨欣完全怔住。 經過那晚之后,兩人之間的關系似乎沒有得到本質的改變,她依然是他的得力助手,她對他的私生活也從來不多加過問。只是她明顯感覺到,他的身邊忽然冷清了許多,不再有女孩頻繁澶動。 他們偶爾會住在一起,不過基本上都是她主動。他不再拈花惹草了,卻也并未因此對她多加垂憐,他所有的興致好似一下子從玩樂中全部轉移到了H市的這個項目中來。 對此,雨欣只能安慰之間,至少跟從前比前來,已經是很大的進步了,凡事都不能cao之過急。 就這樣過了半年,直到今天。 直到今天,她仿佛才真正明白了些什么,或許是她從一開始就錯了。原來他的本性從未改變,他根本就是那樣的人,只不過是顧忌到她的感受,不再讓她察覺而已,他甚至連結了婚的女人都不放過! 可是當她冷靜下來,仔細再想時,又覺得不是那么回事。她乍然闖進去時,對他臉上的表情雖只驚鴻一瞥,那表情卻像烙印似的已經深深刻在了她的腦海里。 那樣痛楚和沉淪的表情,絕對不是只圖一時新鮮而已。 許久以前,他在夢中說過的那句令她迷惑的話忽然從記憶庫里躥了出來,我好想你 耳邊閃過一道響雷,她像驚悉了某個恐怖的秘密一般,所以之前的疑惑不解此時都被順暢地牽連起來:來H市投資,莫名地重視柯蘭,主動去柯蘭參觀,讓她寫字條請韓曉穎過來 雨欣一下子從椅子里站起來,疾步走到窗邊,大口地喘著氣,渾身燥熱,一顆心卻瞬間變得冰涼。 放在桌上的手機忽然叮咚作響,她失魂落魄地走過去接聽,是商會一位姓張的主管打來的,說有事找她商量,請她務必晚上賞光出去與他共進晚餐。 她平日里的機靈勁此時都消失殆盡,遲鈍地聽著,末了追問一句:需要沈總出面嗎? 張主任發出別有意味的笑聲,這種小事,就不勞沈總啦,我相信肖小姐出面就一定能搞定! 收了線,雨欣的神思才回轉過來一些,也慢慢品味出張主任其實是醉翁之意不在酒他明里暗里找過自己好幾次了。 雨欣深吸了口氣,一咬牙,推門出去,她要把這個難題擱到沈均誠面前,讓他替自己拿主意。 辦公室里,沈俊誠立在窗前抽煙,她走進去時,他連身子都沒回一下。 沈總,商會的張主任剛打電話來說,晚上請我出去吃飯,他有事要和我談。 沈均誠對著窗外吐出一個煙圈,顯得有點心煩意亂,說什么事了嗎?還是為資質證的事? 沒有。她相信他能從自己的口吻中聽出些什么,幫我們辦特別資質證的事,他一個字都沒提。 隔了片刻,他背對著她,緩緩道:如果你愿意就去吧。 要是我不愿意呢?雨欣對他滿不在乎的態度感到心寒。 沈均誠回過臉來,雨欣在剎那間發現,他眼里拿到曾經獨屬于自己的柔色已經被冷漠和公事公辦所取代,你可以不去,沒人逼你,雨欣。 雨欣強忍住哭泣的沖動,狠狠點了點頭,好,我去 她幾乎是沖出門去的,這樣激烈的反應連她自己都覺得驚訝,甚至羞憤!在走廊上,她與迎面而來的夏斌撞了個滿懷。她在高跟鞋上搖搖欲墜,幸得夏斌及時扶了她一把。 啊雨欣,你沒事吧?夏斌注意到她紅了的眼圈和異常的表情,甚是 驚訝。 沒事!雨欣推開夏斌挽住自己的手,低著頭徑直朝前走去。 這天直到華燈初上她都沒跨出自己的辦公室一步。 很多事不是一時半會兒就能想明白的,她不知道沈均誠下一步究竟想怎么樣,而她的行動是必須建立在他的計劃之上的。這一年多一來,她已經習慣如此思考問題了。 剛開始,她還對沈均誠有所期待,指望他或許能主動找她說說話,即便沒有歉意。但隨著時間的流逝,她的期望在一點點流失,她變得彷徨且茫然。 在越來越深的失望中,她再一次明白自己錯了,從一開始,她就會錯了意。 沈均誠的內心或許是真的寂寞,但這寂寞,絕非她所能拯救。 如果她是純粹以情感為主導的人,那么她現在該做的是拍案離開沈氏,可她不是。 她既不能說服自己把工作與情感區分開來對待,也不愿意就把這么把幸苦大半年的成果拱手讓給別人,無論如何,她不甘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