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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真是!郭嘉喃喃地說著,不知緣何,她察覺到主桌上的氣氛不太一般,定睛看時,沈董不知何時已經離開了。 咦,沈總在替鄭總喝酒呢!郭嘉突然碰碰曉穎的胳膊肘。 曉穎學著她的樣子看過去,可惜她坐的這個位置角度不怎么好,她的視力也不如郭嘉,又不肯戴眼鏡,所以看過去隱隱綽綽的。她很快就放棄了,低頭繼續跟一枚牡蠣糾纏。 喜福來的菜肴屬于廣式口味,海鮮偏多,味道清淡,但做法講究,很合曉穎的胃口,以前叔叔談生意偶爾也會帶她出來打牙祭,去的最多的就是這家喜福來酒樓,好幾年前的事了,這兒的滋味令她懷念,這也是為什么她肯厚著臉皮陪郭嘉出來的原因。 嘩啦一聲,主桌那邊突然傳來不小的動靜,惹得四方賓客都把視線投向那里,只見鄭總滿面通紅地站著,身上不知怎么弄濕了一片,楚楚正蹙眉拿紙巾給他擦拭,鄭總飛快地說著什么,神色激動,而周圍的人卻都露出不知所措的尷尬表情。 沒出什么事吧?郭嘉張頭張腦看著,好奇不已。 不久,楚楚和另外兩人攙扶著鄭總朝門口走去,鄭總一邊走,似乎還一邊掙扎著想用力推開扶在他右手的某個經理。 一場風波很快平息,但曉穎卻隱隱覺察出了空氣里動蕩著的某種異樣氣息,她一向很敏感,無論對人對事,所幸,這里的異常跟她沒有多少關系。 上完水果之后,酒宴也差不多接近尾聲,陸續有人離開,大多數是回公司繼續當值的。 咱們什么時候走?曉穎扯扯正在啃菠蘿的郭嘉。 郭嘉看了眼手表,嘴里因為塞滿東西,講話含糊不清,差不多了,過會兒就走。 這時候,她的手機突然響了起來,郭嘉雙手沾滿了水果汁,手忙腳亂地在濕巾上蹭了幾下,趕緊翻出來接聽。 曉穎只聽見她哼哼哈哈的搭訕,時而驚訝,時而理解,不知道在跟誰說話。她用紙巾抹了抹唇,收拾干凈,打算等郭嘉接完電話就催促她離開。 李真坐在她右手邊,時不時朝她瞟上兩眼,欲言又止的神色,曉穎的余光能夠感知到,她猜他一定是想送自己回去,可她不愿意。 她覺得,既然拒絕了別人,還是盡可能劃清界限為好,曖昧且模糊的許可只能讓對方更加沉迷。李真似乎并不明了這個道理,他習慣了當曉穎的影子護花使者,不咋呼,不叫囂,只是默默地付出。殊不知,這樣一來,曉穎的壓力反而更大。 郭嘉接完電話,沒等曉穎開口就道:楚楚讓我過去幫個忙,鄭總醉了,要送他回家。 曉穎愕然,怎么不找別人?非得找你? 郭嘉聳聳肩,楚楚說鄭總現在情緒很不穩定,對誰都不信任,尤其是那班經理,唉,我也搞不懂啦!不過既然楚楚開口了,總不能袖手旁觀。我沒說錯吧,我們就是來幫忙的。 那我和你一起去。曉穎眨巴著眼睛說。 郭嘉上下打量著她瘦削的身形,呵呵笑道,你?還是拉倒吧。 曉穎知道她在笑話自己瘦弱,咬著唇有點不太高興,郭嘉起身時又拍了拍她的肩,不容置疑地叮囑道:行了,你就別cao心了,吃完自己回去哈! 郭嘉一走,曉穎感覺李真朝自己瞄得更勤快了,她如坐針氈,明白自己只要一說走人,李真鐵定會提出來送自己,可她沒有理由拒絕他,在公司的時候,他接近自己還好說,可這一路上回去,兩人孤身相對,得多別扭呃! 沒奈何,她只得拉開了繼續吃的架勢,剛才的收拾工作前功盡棄。 好容易捱到他們這桌上終于有人喊李真一起走了,曉穎緊張地低著頭,裝出全神貫注的模樣吃一塊烤芋艿餅。李真不情不愿地站起來,深深望了她一眼,到底沒說什么,只是淡淡打了聲招呼,離開了。 曉穎如釋重負地撂下手上的芋艿餅,長長吐出一口氣,她打算再逗留五分鐘,等李真走遠了就回去。 這五分鐘里,她不時環望人丁越來越稀疏的宴會廳,有趣的是,主桌上的人除了鄭總跟楚楚,一個都沒走,還在熱熱鬧鬧地攀談。 五分鐘一晃就過去了。曉穎最后撿起濕巾擦了擦嘴巴和手,準備離席,手機不期然響了起來。 是郭嘉打來的,曉穎,你還沒走吧? 沒呢!馬上走了。 等下等下。郭嘉急切地阻止她,沒過兩秒,聽筒里又換了個聲音,是高楚楚。 韓曉穎,幫我個忙行嗎? 好的,你說。曉穎有點意外,又有點高興,她不想當一個純粹吃白食的。 幫我把賬結了吧。楚楚道,剛才走得急,忘記付賬了。 這曉穎頓感窘迫,我好像沒帶那么多錢。 十桌酒席,怎么也得上萬吧。 不用現金,你刷卡就好啦!楚楚揚聲說著,忽然又意識到什么,你不會沒有信用卡吧? 沒有。曉穎覺得自己一定臉紅了,一直沒有去辦。 以前郭嘉也曾跟她提過,但她覺得沒必要,她賺錢不多,也不亂花,只求收支平衡就可以了,犯不著提心吊膽地賒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