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貓咪飼養準則》01
* 大眾觀念是一系列約定俗成的東西,由范例拼湊、由俚語傳播、又在口口相傳中逐步夯實,其實不乏種種刻板印象,譬如“紋身花臂代表兇惡”“律師永遠西裝革履”“戴眼鏡的人必定有些文藝氣質”與“每一個黑幫首領都會養貓”,大部分少年無從核查真偽,只最后一條由于身邊有個活體樣本而多少有些發言權。塔爾緹斯的確養貓,一只通體無毛的斯芬克斯貓,圓叁角形的面部上一對靛藍眼珠大得駭人,細膩rou粉的皮囊有如軟韌而拉伸性優良的膠質物包裹細長身軀,行走間皮膚的皺褶緩慢滾起麥浪般的漣漪,慣于蜷臥在主人熨燙平整的西裝褲管上,昂首微瞇雙眼的神態比古埃及的女神使者更矜貴。偶爾從主人膝頭轉移到書桌上,翻身間伸展的四肢描亂鋼筆煙缸領針一干事物,它的主人會用食指搔搔它的下巴,輕輕抽去它身下壓住的幾張文件。倍受寵愛的純種貓咪沿著走廊上光影分界的一條直線行走,漫不經心嚼食比等量黃金更昂貴的鮮嫩rou類,最初主動親近時讓少年略微驚訝,大概動物的感官總比人類要敏銳且純粹,通過纏繞氣息將漂亮柔軟的小omega劃分為主人標記過的雌性,便肆無忌憚享受起安全區內的擁抱撫摸。日頭微斜時貓咪爬上少年的膝蓋蜷臥酣睡,直到日輪從澄藍晌午掉進枯黃薄暮,臨宅湖泊像一顆巨大的肺部呼進第一口濕潤晚風,整個莊園由夜幕覆蓋,書房門才打開,塔爾緹斯從omega懷里撈出貓兒,輕輕哄一句“自己去玩”,攬住少年的腰轉身抱他進書房。 貓咪名叫Margarita,旁人稱呼它為Mrs.Margarita,在仆人管家口中還有幾分玩笑的親昵,放到形形色色來訪者的口中就恭敬得有點滑稽。Mrs.Margarita尊崇的地位體現在嚴格純種選育提萃出宛如海心的澄藍虹膜,也體現在它是莊園內除主人外唯一能自由出入書房的成員,胡桃木門底部特地開設一扇貓咪尺寸的活動門,茶余飯后的例行巡視中貓咪自然而然溜達進入書房,于是那些夾雜“抽成”“利潤”“許可證”“條例”宛如夜梟拍翅的喁喁私語就摻進貓咪愜意的呼嚕呼嚕。除此之外有幸踏入書房的莫不過是塔爾緹斯的心腹或重要合作者,管家偶爾拜托少年端些茶酒進去,開門時雪茄煙硝混合淡淡古龍水搶先泄露,木質百葉窗與全屋厚毯悶得暗且壓抑的房內,正裝革履或站或坐的alpha一齊乜斜目光,仿佛盤臥的狼群被潔白羔羊驚動或一只冒失幼鴿闖入濃黑厚重的雷云層,低沉氣壓讓他忍不住微微屏息。書房主人坐在胡桃木桌后,西裝外套半披,肘尖支著桌面,屈起食指撐著下巴若有所思。黑發alpha態度和善,措辭講究,長直眼睫中滲出的苦漿色目光掩蓋實質審視,仿佛醫療透視光掃過黑幫龐大軀體剔出每一絲不忠的病變與平滑肌rou里隱藏的薄弱氣泡。少年猜測隱藏情緒大概是成熟的必經之路,塔爾緹斯永遠平和溫文,從不動怒,這與他的實際措施無甚關聯。少年曾見過與他擁抱握手宛如故交的某人、隔天以太陽xue中彈慘死街頭的照片登錄報紙頭版,傳奇小說中杜撰出綁石沉海與封進水泥柱的謀殺方式太費功夫,真正黑幫刺殺只是一枚鉆入帽檐宛如游蜂的細小子彈,高效快捷樸素無華。 少年最初被人帶來這里時還有些無所適從,像闖進一個富麗堂皇但語言體系自成一派的異域宮殿,繁花錦簇與他無關,浩瀚書卷以異族梵語寫就,仆從們的行事步調也遵循心照不宣的無形規則,他的無措就像淡水魚墜入深海自然感覺的溺息。塔爾緹斯習慣讓人把他打扮得漂亮體面,雪白真絲襯衫西裝短褲與低跟皮鞋裹住線條柔和修長的身軀,露出兩條小腿與白皙圓潤的膝蓋,淡粉嘴唇抿成拘謹的一條線,有些懵懂的澄藍雙目與鈷藍尖晶石胸針正巧耦合成詩歌優美的韻腳,仿佛未經雕琢的原石自礦層中顯露,乍看與他在家里時并無區別,仆人和訪客們也都客客氣氣叫他“小少爺”,只是所有人都心知肚明這孩子當然不是主人的養子。塔爾緹斯大他的年齡不多不少,夠不上他的長輩,當哥哥又實在怪異違和,他在床上叫過人daddy,下了床當然不能作數。所以有段時間少年待在這里覺得尷尬,被人隨意睨過一眼都似乎霎時被裸身看過每寸,卻找不到遮攔之物。吃下禁果懂得廉恥的夏娃獨自身陷囹圄,困在四季如春的伊甸樂園中尋不著出路。他閑暇時只能跟Mrs.Margarita聊天玩鬧,外貌乍看有些怪異的無毛貓咪本質性格還算溫順,樂于在omega撫摸下翻出平薄綿軟的肚皮,不過多少和它的主人一樣有些怪癖。廚娘把這日傍晚的rou食托付給少年叮囑他投喂,Mrs.Margarita面對他仔細盛好端來的鮮嫩rou質卻矜傲地扭過頭顱,讓他愣了半晌不知所措。有個輕輕響起的聲音對他稍加指導,當然,不是貓咪突然成了精開口說話。 “周六它要用另一個盤子?!?/br> 黑發alpha走過來彎腰從Mrs.Margarita專用櫥柜中取出一個淺口陶瓷圓盤,邊緣有荷葉狀雕飾,整體呈一個半成年人手掌大小,盛裝份量正夠一只成年貓享受一頓健康的八分飽晚餐。塔爾緹斯細致擦拭兩遍盤子內外,把生rou勻過來,放下,Mrs.Margarita才懶洋洋支起肩胛,腦袋在主人指背上蹭了蹭,埋頭進盤子發出細細咀嚼聲。他起身時手掌在omega燦金的發頂輕按了按,食指劃過眉心,指根的素戒蹭出些微涼意,說一句起來。少年懵懵地“啊”了聲,又補了句“今天很早”,塔爾緹斯彎了彎眼梢,語氣開玩笑似的隨和,“周末不加班?!鄙倌甑皖^緘默,站起來乖乖跟著人走進書房。木質百葉窗打開著,黃昏余暉切割成整齊的平行條紋投落在地板上,煙氣差不多散盡,只剩絲絲縷縷的科隆水味從alpha袖口與衣角中滑落,他在書桌后坐下,面龐被光影劃分出均勻等距的條碼,合上百葉窗讓色彩歸于單一,眼睫低垂,食指朝地面輕點了點。 塔爾緹斯的書房是莊園的心臟與整個黑幫家族的最高中樞。商人、議員與工會主席踏足此處,金錢、權柄與槍支的交易在此流轉,叁言兩語敲定成千上萬人的命途。這里每一件家具都是聆聽過太多罪孽卻始終緘默不語的佛像,每一寸地板都鋪滿權欲凝實壓碎后的寶石殘渣,世俗意義上的極樂佛界。由于alpha習慣看重辦事效率與利用率,書房前不久多了另一個不為人知的用途,工作之余的放松消遣場所?;胰~轄區陰影中的國王自然不會抱著娛樂目的在任一家賭場或會所中花天酒地,除非他情愿像曾經被他解決的敵人一樣隔天橫尸街頭。少年站在旁觀者角度倒挺能理解這種紓解與排遣,尋常人尚且有壓力,需要在與伴侶親友的傾訴中化解,最大黑幫家族的首領是一臺不允許出現懈怠紕漏的精密器械,長久不加維修的運轉恐怕早已積攢起將近自燃的廢熱,需求較常人更怪異強烈也理所應當——不過當他自己成為排遣中的一環,這些理客中的因果說辭就都是空話。胡桃木門之內塔爾緹斯會親手剝開他干凈體面的衣服與似是而非的養子名頭,充分徹底地使用他。少年在這里被撫摸玩弄過每個部位,被抓著腰放在腿上,掀起衣擺露出兩顆rutou供人狎玩,背靠著胸膛坐在人懷里,耳廝鬢磨間被兩根長指細致地指jianxiaoxue,被壓在尚還殘留著訪客體溫的沙發上后入,直到受不住地抓撓沙發皮質啞聲哭泣,被抱著放在敞開的窗邊進入,因隨時會暴露在他人眼中的風險而羞恥顫抖著全身泛起潮粉,被放倒在實木茶幾上勾起一條腿自側面捅開,含著跳蛋堵住yinjing端口被逼地失禁,地毯上被自后扣住手腕跪立著,狠插到高潮恍惚同時輕聲稱贊“好孩子”,在隔間浴缸里騎上去抱著人的脖頸被cao得暈暈乎乎爹地哥哥地混叫,像溫順犬只一樣跪在書桌底下用粉嫩唇舌撫慰人的性器,最終被濁液濺臟整張漂亮臉蛋——由內而外涂上凌辱痕跡。偶爾也有些與性無關的,塔爾緹斯倚坐在書桌后聽他用鋼琴彈幾首曲子,或反過來隨手給他畫幾幅肖像速寫——少年猜測這人學生時代大概受過相當良好的教育,琴棋書畫騎馬射擊這些公子哥閑暇消遣陶冶情cao的小技能他差不多都擅長——也有時候只單純抱著他將下巴擱在頸窩,安安靜靜地小憩一會兒。無論如何,書房那扇胡桃實木的大門莆一落鎖,小omega的自我性即被剝離,rou體與精神的自主權暫時擱置,整個人變成alpha的專屬玩具、養護精密器械的潤滑油劑、綁在礁石上獻給海怪的新娘與受得住所有頑劣作弄的塑料小人,需得用rou身去安撫郁郁躁動的惡佛。 少年希望今天少受些折騰,但他明顯抽中了一張下下簽。食指點地,他早已熟悉塔爾緹斯的全部指示,嘴唇在為難中反復收抿,最終服從地一件件脫去衣物,整齊迭好放在沙發上。寶石般的小omega讓身體裸裎在黃昏時分幽暗濡熱的書房里,十幾歲正處青春期尾梢的孩子發育得端秀貌美,骨骼修長比例得當又較alpha男性略微纖細,后頸到尾椎的一條脊背線條勾勒優美的鶴形長頸瓶,一身潔白皮囊找不到絲毫瑕疵,凌虐使用的痕跡受藥物香膏悉心養護著不會長久停留,也還沒到發須的年紀——或是體毛剛一冒頭便被alpha仔細剔去,皮囊的觸摸手感始終比上等玉料更光滑溫潤。他前十多年一直養尊處優,四肢不勤的無甚肌rou,在塔爾緹斯身邊倒養結實了一點,無休止的jianyincao弄讓身體沾染揮之不去的rou欲同時也獲得了某種程度的開發。Alpha還讓他日常保持一個健康的運動量,避免難得美貌因疏于管理淪為青春年少的曇花一現。少年早知道這人的審美嚴苛挑剔,而他本人又是自己審美標準最恰如其分的具現,少年不清楚是這審美觀逐漸雕琢出塔爾緹斯如今的模樣還是先天贈予一開始即劃定眼光,一個先有雞還是先有蛋的悖論。他晃晃腦袋不再多想,展開身體準備順著指示彎膝跪下,卻被對方一個暫停手勢打斷。塔爾緹斯從書桌后走過來,手掌按在他腦后輕輕摩挲,低頭端詳他——這人似乎和貓科動物一樣有點天生遠視,不戴眼鏡近距離視物雙眼會習慣性微瞇,眉目間隱有驚奇,“最近是不是長高了一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