錯拿了女主劇本的咸魚 第24節
這人忠心耿耿,哪怕就剩一口氣,也惦記著去確認他主子的安危,救他的主子。 “你別動,別動!”蘇瓷真怕了他了,“我去啊,我去,你別動!” 蘇瓷望一眼他指的方向,回頭說:“你這傷口還得壓迫止血至少半個小時,啊不,是兩刻鐘?!?/br> 阿照臉色青白,緊緊蹙著眉一副強忍惡心的樣子,估計還有一些腦震蕩,蘇瓷哪里敢讓他去? “你自己按著傷口和耳前這個位置,兩刻鐘之后,換敷料包扎繼續壓迫止血。算了,還是我先替你扎上吧,你按兩刻鐘??梢月矂?,但切記量力而為。哦還有,那劉應我捆好丟在那邊了?!?/br> 蘇瓷看了看阿照的手,力道還有,壓迫沒問題,他已經支撐著慢慢爬起身,想去搜尋其他同伴。蘇瓷把大包袱留下來了,這些人都有急救常識,留下大部分的藥,應該能支應得住的。 她只每樣傷藥和敷料繃帶各撿了一些,打了個很小的包袱背上,然后就往阿照指的那個方向跑了過去。 這個劉應都不知埋了多少炸藥在這地兒,半個山頭都炸得傾瀉了下去,這路一點都不好走,蘇瓷跑不了兩步,就得小心翼翼下腳了,有時候還得手腳并用連爬帶攀的。 一開始的時候,蘇瓷其實并不怎么擔心楊延宗。 爆炸前驚鴻一瞥,阿照的位置比楊延宗糟糕多了,可阿照都還活著,并且傷勢不算過度嚴重。 楊延宗身手這么好,肯定沒事的。 可漸漸,她就發現事情有點不對頭了。 她找不到楊延宗。 蘇瓷一開始心里有點毛毛的,她怕不等她找著楊延宗就先反而碰上那個季元昊,那她可就涼涼了,所以一開始她很小心,時不時左右張望側耳傾聽。 可一路從垮塌的半山腰走到山腳,她誰也沒碰上。 “怎么回事?” 蘇瓷抬頭,眺望一下頭頂的那位置,她把有可能墜落的方向都找了一遍,四周靜悄悄的,彌漫的煙塵漸漸平息下來,視野開始開闊,但一路上她沒找到血跡也沒找到衣料碎片和蹭剮痕跡。 蘇瓷眉頭皺起來了,沒道理啊,難道直接被掩埋了?她又不信,這可是男主啊,沒道理這么寸的!而且最重要是,楊延宗當時站立位置的方向雖傾瀉很嚴重,但卻不是崩陷落石的重災區,他可是第一時間就離開了爆炸最核心的區域的,這樣的一個人,這樣的身手,哪怕被掩埋也不可能沒留下一點痕跡的??! 最終蘇瓷跟著這個方向一路走到最底,在山坳的最底部,很接近前方一堵峭壁石山的位置,她終于發現了一條石縫。 坍塌崩陷的落石和樹木一路推到這里,巖質的地面開了一條縫,有將近兩米寬,豁口邊緣很新,再往前一段,卻看見灰黑色的舊痕跡,是青苔跡,不過早就干透了。 這里本來有一條地縫,干的,還落了不少塵土落葉,不大,但一場爆炸把它生生炸裂豁開了。 現在不知多長也不知多深,反正蘇瓷兩邊都望不見盡頭,更糟糕的是,她聽見水聲,石縫底下正急速往上涌出水來!原來底部的枯枝敗葉正在水面急速打轉流動,水速很快,沒一會功夫就上漲了兩三米。 黑黝黝的,深不見底。 ……楊延宗不會被推到底下去了吧? 蘇瓷:“……” 她很想告訴自己不是,但事實上能找的地方她都找遍了,這個可能性是非常大的。 他瞄的。 蘇瓷猶豫了一下,她這方面知識豐富,她很清楚,這種裂縫危險性可不低??!最主要不知底下有多深?幸運的話十來二十米就到底的,出水口也只有一兩個點,下去撈個人很快就能上來了。 假如不幸運,整個縫底都是豁開的話,下去就不知道能不能再上來了。 ……這該下十八層地獄的劉應! 蘇瓷遲疑了一下,最后還是認命解下腰帶,行吧,等把人撈起來后,得讓楊延宗把姓劉那丫的皮給他扒了,他nn的。 她這腰帶是特制的,一圈圈裝飾看著非主流其實是一條條細索,很結實,牛皮編的,她出門帶這些裝備都習慣了。 看吧,果然派上了用場! 心里阿q吐槽,手上動作卻一點都不慢,蘇瓷飛快打了圈結套在裂縫邊緣的一塊巨石上,另一頭用活結系在腰間,她拉了拉繩,雙腳抵著裂縫邊緣,一節節放手,下去。 她業務純熟,下得很快,松了兩下手就悄然落到水里,蘇瓷深吸一口氣,松手一個猛子扎下去,睜開眼睛,像條魚兒一樣一路潛下去。 很幸運的是,下潛了大約十來米,大約四層樓上下,蘇瓷就到底了,這個深度,rou眼還是能看清一定距離的,蘇瓷潛水技術過硬,一蹬一躍,速度飛快,她很快就找到楊延宗了! 楊延宗斜躺在縫隙底部,頭部的水隱約可見淡紅血絲在渲染彌散,他受傷了,磕到頭,蘇瓷發現他的時候,他的鼻翼和上身正在急促的顫動掙扎,他正在掙扎醒過來,可惜未能功。 蘇瓷一蹬,人游到他身邊,一抄就將人扶起來,這時他口鼻咕咕急促往外冒泡,眉頭和臉緊緊蹙起,這是肺部氧氣將要耗盡的征兆。 ……這是什么惡俗橋段? 蘇瓷認命湊過去,頓了頓,唇觸及他的薄唇,給他渡了一口氣過去。 完事還砸吧砸吧嘴,沒啥味道,也就那樣。 人工呼吸嘛,蘇瓷曾經不止一次給隊友做過,半點心理壓力都沒有,品評完了之后,她正要帶楊延宗上去,腳剛一動,她卻忽聽見一種奇怪的聲音,緊接著眼前的水出現浮塵,正在急促舞動著。 蘇瓷心跳漏了一拍,火速往側邊一瞥,媽呀! 只見后方滾滾濁流,不知發生了什么事,但水卻已完全變得渾濁起來!并呈無規則的急促飛舞轉動,亂七八糟,像有什么在震動和吞噬,并且漩渦正迅速往這邊蔓延,從給楊延宗渡氣到發現不對其實也就斷斷兩三秒的功夫,那渾濁已經快逼到身后了! 哎呀媽呀! 蘇瓷汗毛都立起來,反手伸手去夠繩子,可惜繩索不夠長她剛才解開了,反手夠一下沒夠到,那渾濁將繩子吸了過去,褐色的牛皮繩一下蕩開在水流中快速抖動著。 在時間和上游爬上去之間權衡了一剎,蘇瓷反應比腦子還快!上去她很怕不夠時間,雙腿一蹬,俯身摟住楊延宗,一手驀劃水,人瞬間就往縫隙另一邊蹬出去五六米! 她速度真的很快!雙腿有借力的地兒,水的浮力讓兩人身軀變得格外輕盈流暢,她手腳并用,連攀帶蹬,每一下至少出去三四米,箭魚一樣趕超濁流的速度! 一直沖到一個漸漸收窄的地上,她一踩兩邊墻,奮力往上一蹬! “嘩啦”一聲,蘇瓷連爬帶滾,拖著楊延宗奮力一翻上了地面。萬幸的是這時候的水已經溢到縫隙口了,蘇瓷很容易完成這個動作。 她還放心不下,拖著楊延宗往前面一直走出十幾米,走到亂石翻滾的山邊緣,沒得繼續跑了,她這才趴下來大喘氣。 媽呀,嚇死姐了。 就這么一會,那縫隙里的水已經全部變渾濁了,不知底下是怎么回事,但水已經不再往上溢了,咕嚕嚕不停冒泡。 楊延宗烏發濕透,看著起來格外黑潤亮澤,但臉色有些蒼白,鬢角往上一點的位置慢慢淌下一絲鮮血,發髻有些凌亂,那鮮血順著一縷濕發滴落在地上。 蘇瓷趕緊試試他呼吸和脈搏,還好,她連忙爬起來去把大石邊的小包袱撿回來,先給他清洗包扎。 有驚無險。 沒事了,蘇瓷立馬原地滿血復活,阿q的心態重新露出了一個小頭,包扎完了,楊延宗還是一動不動,但蘇瓷給他把過脈問題不大也不擔心,她盤腿坐在楊延宗身邊,先試探推了他兩把,楊延宗沒醒,于是蘇瓷伸手背拍拍楊延宗的臉:“讓你哼我?!” 讓你神氣! 她小人得志笑了兩聲,爽啊,捏住楊延宗的鼻子擰了兩下,然后一推把他的臉按到另一邊去。 然而樂極生悲的是,就在蘇瓷的手都還沒離開楊延宗的臉的時候,他醒了。 ……就挺突兀的。 蘇瓷僵硬了一下,趕緊縮手,“……你醒啦?”音調和剛才比低了八個度,她十分心虛。 楊延宗睜眼盯了她半晌,慢慢摸了下頭,包扎好傷口的地方,撐著坐了起身,他慢慢活動了一下手腳,又凝氣片刻,除了頭傷,身體其余未有見礙。 蘇瓷偷偷瞄了他一眼,不知道他知不知道她的小動作,看楊延宗的表情看不出來,她想打一下自己的爪子,讓你手賤! 她心虛,話格外多格外殷勤:“我給你檢查過了把過脈了,除了頭傷,其他都好?!?/br> “阿照也磕到頭了,咱們的人估計受傷的不少,不過他應該處理得差不多了?!?/br> 楊延宗瞥她一眼,蘇瓷被他盯得,聲音越來越小,她趕緊露出一個討好的笑,大哥你大人不記小人過啊。 假如真知道了的話! 蘇瓷7認為,自己的得趕緊提醒一下他救命之恩,做好事不留名可不是她的作風??! “你不知道,剛才多驚險啊,你掉縫隙里了,還暈著!那水說來就來,幸好我帶著你游得老快了!咱差一點就上不來了?!?/br> 救命之恩,她可不興來生結草銜環,這輩子就得當牛做馬好不好? 她越想越理直氣壯,不過楊延宗站起身的時候,蘇瓷還是趕緊殷勤去扶,楊延宗瞟了她一眼,“我們上去?!?/br> 他眼睛很利,醒來第一時間就發現了斜上方一個礦洞。 蘇瓷也看見了,她不知自己游了多遠,但這邊山體并沒有滑坡,不過由于受爆炸山體震動的影響,掩體剝落,藏在山體里面的礦道就露出來了。 ——原來,劉應的私礦就在此地!而并不是二十里外,難怪這里有這么多的炸藥。 蘇瓷有點怕:“萬一再塌怎么辦?” 那可就死得太冤了! 楊延宗觀察了片刻,淡淡道:“不會?!?/br> 蘇瓷不知他怎么判斷的,但他說不會就應該不會了,楊延宗是一個刀尖上行走的人物不假,但這卻不代表一點不惜命,人死了就什么都沒了。 楊延宗伸手箍住她的腰,那洞口在頭頂十幾米,蘇瓷一個人上不去的。 蘇瓷的臉挨了他的胸膛一下,楊延宗胸膛很結實,他身上有一種冷冽的味道,很淡,得湊得很近才嗅得到,不是香,卻非常符合他的氣質。 楊延宗修長有力的手臂箍著她的腰,她的臉壓在他的胸膛,觸感棒極了,哎嘛,別說,這個男人還真的很有讓人臉紅心跳的本錢??! 罪過罪過,她不是故意占男主便宜的。 蘇瓷心里跑火車,楊延宗手已一緊,壓得她差點吐出來!真粗暴,她吐槽,腳下一下騰空,她哇睜了一下眼睛,人已立在那礦道口了。 礦道里頭黑漆漆的,呼嘯有風,吹得蘇瓷心里毛毛的,楊延宗脧視兩眼,舉步往內。 蘇瓷趕緊跟上。 她嘗試把火折子吹燃,剛取出來,楊延宗就道:“別點火?!?/br> 蘇瓷只好把火折子收起來了。 但黑乎乎的,越往里走,越黑,伸手不見五指,她根本沒法看路了,偏腳下坑坑洼洼,又絆了一下之后,她果斷伸手摸楊延宗。 摸了兩把,沒摸到,心急一抓,“抓哪呢?!”被他一反手扣住手腕。 “對不住,對不起,”蘇瓷撲哧一笑,抓波龍爪手啊,她厚著臉皮理直氣壯:“我這不是看不見嗎?” 楊延宗哼了一聲,語氣聽著有幾分嘲意,不過他沒再松手。 就這么拽著她的手腕,兩人一前一后往前走。 他走得很快,地面凹凸不平,蘇瓷冷不丁絆了下,差點摔了個狗啃屎。 她趕緊捂住嘴,萬一真啃上了,可不能磕掉牙??! 她抗議:“喂,等一下,我先往邊上一點,”好歹蹭著扶個墻啊,“喂喂,你這人,救命之恩吶!” 她氣,這才過去多久呢! 楊延宗停了下,邊上蘇瓷趕緊摸索著靠墻,他聲音還是淡淡的,漫不經心,話說她這一路上救過的人可不少啊,“怎么,要以身相許?”就怕你忙不過來。 這人居然還會說冷笑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