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到漠北以后 第105節
第77章 .終章 這次換我來找你了。 沈瑜卿頓了片刻,眼看向地上相牽的影,“我可以不怪你,但魏硯,”唇輕輕合上又啟開,“你能不能給我一些時間?!?/br> 她推開他的手就進了驛站。 沈歲寒在遠處看了許久,拂袖走過去,“你與綰綰怎么回事?” 魏硯站在原地,黑眸漆漆不知想些什么。 “當年的事她知道了?!?/br> 沈歲寒難言詫異,心緒繁雜,他朝驛站里看了一眼,“綰綰只是有氣,她對你若無情,怕是早就提出和離了?!?/br> 魏硯目光看著手中的揉皺的紙,他對她不設防,昨夜她給他下了昏睡的藥,他竟一無所知。 “衢州路遠,我帶了人馬正好相送一程?!?/br> 沈歲寒先是笑了,有意道:“王爺奔波一路,不如進來歇歇?!?/br> … 兩個時辰后,沈瑜卿扶著王氏一同從屋內出來,迎面就看到了出門的魏硯,與她父親同站在一起。 沈瑜卿一眼就看見了他,一瞬故意轉開了眼。 “是我想讓王爺留下相送,衢州路遠,總得有個保障?!鄙驓q寒笑道。 王氏拉過沈瑜卿的手,“倒是如此,有勞王爺了?!?/br> 魏硯躬身道:“岳丈岳母不必客氣?!?/br> “阿娘,我們先走吧?!鄙蜩で渚鸵聵?,忽被王氏拉住衣袖,她低下眼,王氏將她推了過去,“你們兩夫妻說說話,不必總顧著我?!?/br> “阿娘,我…” “瑜卿也是憂心岳母,我都無妨,不如讓她照顧您?!蔽撼帓吡搜蹖γ娴娜?,兀自沉聲。 王氏臉上的笑愈發真誠了,“綰綰你不是說因上郡有事,王爺急行回去,你才想去衢州的?心里想著嘴上不說,如今王爺都來送你了,還別扭什么,你們小夫妻好好磨合磨合?!?/br> 最后沈瑜卿被強迫著與魏硯走在后面。 他手虛虛貼她的腰半攬住,目光不禁落到她的側臉上,入眼是她丹霞般的唇,挺翹的瓊鼻,一片雪白的膚。 “你不必多想,衢州路遠,我只是怕中途出什么意外?!彼畔侣?,徐徐道。 沈瑜卿看也沒看他,清冷著臉,“我多想什么,你想做的事我何時攔得住?!?/br> 這話說的是。 魏硯低低笑了。 下了樓梯,外面天色一片晴好,尚處南,冬日外面要比馬車內暖和。王氏騎不了馬才坐的馬車,如今魏硯來了,她便推著沈瑜卿上了馬,這匹馬正是魏硯追來時騎的一匹。 沈瑜卿推拒不過,坐在馬背看著站在旁側的男人,“你去另尋一匹?!?/br> 魏硯刀鞘抱在懷里,咧嘴笑了下,“不是說攔不住我?” “什么意思?”她話音剛落,馬前橫過他的長刀,一道黑影踩住馬鐙翻身而躍,手臂緊扣住她的腰肢,側臉相貼,“岳母在多少給我點好臉色?!?/br> 沈瑜卿幾乎被他氣笑了,“我給你的態度不夠好?” 他手捏住她的臉,低低道:“冷得都要掉冰渣了?!?/br> “無賴?!鄙蜩で浒姿谎?,拍掉那只手。 一路往北行,入夜時到驛站休息。 魏硯先下了馬,伸臂將人抱到懷里落了地。沈瑜卿沒說什么,兩人相攜走過去。 王氏下馬車時看到兩人親昵著,心里愈發歡悅了,直讓服侍的婢女快些走,別打擾到二人。 沈瑜卿上了幾步臺階,到定下的房門前,魏硯還跟著她。 “你做什么?”沈瑜卿不耐地蹙眉。 魏硯忽扳住她的肩,將她抵扣在門板上,鼻下是他沉沉的呼吸,眉目深邃,倒映著她的影。 “岳母看著我們呢?!彼偷偷?。 沈瑜卿狐疑地看了他一眼,目光向遠處掃去,果然看到了躲在倚欄處的人。 她轉開視線,輕輕推了他一記,卻叫他捉住手,直將人牽引進屋了。 “你做什么?”沈瑜卿不看他,心里情緒莫名地翻涌,唇咬住又放開。 魏硯扣著她的腰,臉上懶洋洋一笑,故作不語地盯她。 半晌沒聽他回話,沈瑜卿有些煩悶了,不耐地道:“難不成你還想留下來與我同.房?” 魏硯走了半步,緊貼住她的身前,抬手撫落她耳旁的碎發,“這是你自己說的?!?/br> 沈瑜卿目光在他身上停留片刻,冷哼一聲,“想得美!” 只一瞬,說完趁他不注意,便從他身下鉆了出去。 “我要休息了,請你出去?!鄙蜩で溥呎f走了里,方邁出步子,身側一抹人影,緊接著就被他勾住腰,燙熱的吻便落了下來。 他含住她的唇,笑得痞氣浪蕩,“嘖,漺完就想跑,真是小沒良心的?!?/br> … 入夜十分,魏硯另尋了間屋子,沈瑜卿獨自睡在榻里,眸子微闔,似是睡去了。 關于當年的夢,她現在很少做,或者說那些夢隨著魏硯的出現已經漸漸消失。她不知是因為什么,還是在給她預兆,是該忘卻。 翌日天明,用過早飯后隨行的人都出了驛站。 沈瑜卿出門時向外掃了眼,仆從匆匆準備出行之物,安排馬車食宿,王氏住在她旁側一間,此時也出了門。 天色不早了,沈瑜卿過去扶住王氏下樓。 “在找魏硯?”王氏笑道。 沈瑜卿面上看不出什么,倒沒否認,“他許是出去了?!?/br> “昨夜我睡不著出屋正看到外面有兵卒在尋他,他接了信便打馬離開了?!蓖跏嫌值?。 他走了? 沈瑜卿眼眸垂下,唇輕抿了抿。 王氏說:“既然深夜不辭而別怕漠北有急事,是不想吵醒你。夫妻一體,哪有什么事說不開,我看魏硯是真心疼你,你又何故一直與他賭氣?!?/br> 王氏不知當年事情的真相,這么說也在情理之中。 沈瑜卿沒反駁,只沉默地聽著,心里在想漠北究竟出了什么事。阿娘說的有道理,既然不辭而別,定然是有急事了。 起行時王氏推她不必陪著乘馬車,她喜歡騎馬就騎馬去吧。沈瑜卿沒再推拒,心里有些莫名煩躁,不想阿娘看出她的情緒。 行了有半個時辰,遠處忽席卷一片塵土,馬匹悍烈,有高大人影立于馬上,手扯韁繩,縱馳急奔。 沈瑜卿看清了那人,不禁微微詫異,心口砰跳了下,難言的一種怪異悸動。 那人至前,從馬背一躍而下。 許是跑得太急了,風大,黑發張揚著,一雙黑眸直直看向她。 魏硯走近,刀鞘點了點她裙擺罩著的小腿,“下來?!?/br> 起行的隊伍停下了,沈歲寒就在前面,此時已調了馬頭看著兩人。 沈瑜卿手握了下韁繩,嘴硬道:“憑什么?!?/br> 魏硯壓了壓懷中的刀,咧了下嘴角,忽的環住她的腰縱身而上,貼住她的背,低啞一句,“我想了想還是要和你說幾句話?!?/br> 說罷,他便扯韁打馬而行,沖過官道,直入了深林。 林子大,足以掩住兩人的影。 魏硯在馬背上抱住她,一手搭住她的后腰,臂彎用力,手背的青筋驟然凸起,猛地將人轉了身,臉對著他。 魏硯垂下臉,呼吸灼熱,喉嚨滾了下,倏然堵住了她的唇。 他眼眸深深,捧住她的臉,在她唇上反轉留戀。 “犬戎突襲,肖柳戰死,軍情緊急,我不得不走?!蔽撼幱衷谒缴献牧讼?,指腹細細地碾磨她的膚。 “張禾栗粟留下來護送你們回衢州?!?/br> 沈瑜卿微怔,胸口慌張緊跳,總覺得有什么不好的事要發生。 她指尖不覺地揪住魏硯的衣角,喉嚨像是被堵住,緩了會兒才道:“我跟你回去吧?!?/br> 魏硯眸色頃刻間就深了,他牽唇揚笑,瞬時又吻了下來。 沈瑜卿唇微動,慢慢回應他。 風稍稍止住,魏硯吻著她的眉心,緊緊將人抱到懷里,他舍不得她跟去受苦。 緩緩才道:“等我回去找你?!?/br> … 一行人馬日夜兼程,幾乎從未停歇過。 魏硯仰頭灌了口酒,壺蓋扣緊系到腰間,星夜在頂,但他沒有時間停下歇息。 昨夜軍情緊急,本是想不告而別,又一想她必然會氣了,倒底還想再見她一面才追趕回去。他的時間是擠出來的,現在必須快馬去追趕先行的兵卒。 關界數城有魏硯安置的人馬,死守一月,死傷無數,卻無一座城池陷落。 半月后,十余人馬遠遠沖到城下。 “淮安王入城!” 隨即一聲高吼,腰中令牌亮出,城上通令的兵卒向下望去,見當真是淮安王,面上立刻大喜,急步叫人去開了城門。 將是深夜,天邊星光稀疏,魏硯入軍營只喝了口水,就立即召集漠北城中兵將。 此次攻城的犬戎人是受了耶律殷的暗令。上回耶律殷逃跑,雖是把人抓回來了,卻也叫他放出了風聲。 魏硯眉心凜住,聽人回稟。 “王爺,屬下打探到,犬戎人頭目正是中原人,肖柳將軍亦是死于他手?!睆埳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