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覺著對方是在開玩笑,可那話怎么是開玩笑就能隨隨便便說出口的,哪怕真是的,那讓她也無地自容。 她憑什么確定,他沒有讓她做二嬸的想法。 換個角度思考,她無法捉摸他的心思,他內心真實的想法是什么,都是由他做主,其他人根本就猜不透。 這個時候,像“不會的”“二叔是在開玩笑”之類的話說出去的話,時霧自己都覺得尷尬萬分,索性就保持沉默,不開口的話,也就無法知道她到底有多尷尬。 霍遇瞧著她那副打算鎖死蚌殼的模樣,倒覺得有幾分好笑,但沒真的就此笑出來,“十五?!?/br> 時霧還是裝作沒看見,扭頭看向窗外,靈巧地岔開話題,“這季家老夫人的車怎么還沒來?” “想見她了?” “……也沒有?!?/br> 這話題岔開得很成功,霍遇沉著一會兒,說道:“要是放心的話,可以把這件事交給我?!?/br> “二叔?”時霧愣了下,不知道這件事和他有什么關系,“你有什么辦法?尋找證據嗎,最好的證據不是鑒定嗎?” 只要有她和季家外婆的鑒定證明就好了,雖然不屬于親子鑒定,但有間隔的血緣關系應該也是可以認出來的,再者,季詩詩才是真正的外人,反向鑒定也不是不可能。 她想的自然簡單。 霍遇并不茍同,只問道:“如果把季詩詩的親生母親找出來的話,是不是更穩妥?” 季詩詩的親生母親,也就是季向的初戀。 如果不是他們兩個狗男女搞一起的話,時霧就不會有那么慘的遭遇。 對于這個人,時霧自然是不待見的,但聽說季向發達之后就把這個人給甩開了,估計下場不會好過,就沒多計較,這會兒聽霍遇說把人重新找出來,不僅皺了皺眉頭。 找到季詩詩親生母親的話,也不是不行,還可以當個作證,只是……時霧光想想就覺得有點頭疼,她實在是不太想看到那個女人。 “當然我只是提個建議?!被粲鲆娝敲椽q豫,改口補充,“最后的決定還是由你來做主?!?/br> 時霧遲疑。 他又說:“包括我剛才說的?!?/br> “……” 他剛才說的? 是什么? 不會是讓她考慮做霍以南二嬸這件事吧。 想到這個,時霧比剛才還要頭大,正準備找個好一點的理由逃脫這里的時候,聽見下面的議論聲突然變大了。 整個地方都變得喧鬧,秩序也開始混亂。 “怎么回事?!睍r霧下意識喃喃發出疑問,不由得跑近一些想看個情況,耳邊傳來的則是模糊不清的討論。 “……怎么好端端地出車禍了呢?老太太人沒事吧?” “哎喲,這么大的喜事突然來了個車禍,太讓人意外了?!?/br> “人第一時間被送到醫院,應該沒事,大家放心好了?!?/br> “訂婚禮還能不能繼續舉行了?” “肯定不能了啊,沒有老太太,這婚禮算什么,人命關天呢,誰還有心思去關心這婚禮啊?!?/br> 幾番議論下來,時霧聽懂了事情的大概方向。 不同于他們大多數都是看熱鬧的,她感覺到自己的心跳得很快,手指也變得冰冷,腦子里漸漸地開始變得模糊。 應該不會的。 她還沒見過自己的外婆,怎么可能說沒就沒了呢。 命運不會就這樣捉弄人的,至少,會在她本來就不太順利的人生道路上,安排一次認親吧。 這種場合里她慌得不行,又不敢表現得太過于名目張大,只能摸著自己的胸口,試圖安撫緊張不安的情緒,可是這些都無濟于事,她的腦海里浮現出太多糟糕的一幕幕。 從孤兒院開始,她被人抵觸,再到跟隨霍以南回家,繼續被霍家某些人嘲笑……她的人生一直起起落落,沒有一帆風順過,這一次也不例外,上天就像是和她開了個巨大玩笑似的。 時霧差點站穩不住要蹲下去的時候,手指突然被一股巨大的力道緊緊握住,溫熱的觸感傳遞過來,仿佛觸電一樣,全身都逐漸地被給予對應能量。 最終她還是站穩腳跟了,頭沒有抬起,只憑著感覺能知道牽著她手的人是霍遇。 和霍以南和陳燃不同,霍遇的手能給人安心,仿佛只要有他在,天塌下來都會幫頂著。 他甚至不需要多說一句話,不需要像霍以南那樣給她畫大餅說沒事的,以后都會好起來的……他就站在她身邊,就是最大的安慰。 霍遇簡單明了:“走吧,去看看情況再說?!?/br> “我……” “老夫人的車設計得很高級,還有防彈功能?!彼愂?,“普通車禍不會對她造成人身安全的?!?/br> “這樣嗎?!?/br> 時霧不知道他是在安慰還是真的如此,心里希望應該是這樣吧,在知道事情真相面前,只能勉強找一些安慰。 她急著想去醫院看看,又不知以什么身份是好,本想再跟著陳燃,轉念覺得他應該不會去看望一趟,抱著不太可能的希望她重回人群,卻意外聽見季家這邊的鬧騰聲。 “這么好的日子她怎么突然就發生意外了?” 季詩詩身上穿著繁重且華貴的訂婚禮服,臉上精致的妝容讓她的表情格外夸張,眉頭緊緊蹙起,“這樣一來今天不就前功盡棄了嗎?太糟心了,我等這一天等了好久?!?/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