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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阮瀟微愣,盛云起忽地多了幾分笑意:“怎么了?” “沒、沒什么,”佩月劍不知為何蠢蠢欲動,被阮瀟下意識地按住了,語氣不太自然,“現下時辰還早,我在想不如去太子妃那里看看,說不定也能問出些什么?!?/br> 她站起身,察覺到盛云起的目光一直跟隨著自己,于是急忙挪開了視線:“你去嗎?” 等她走了幾步,才聽見跟上來的腳步聲,似乎還有一聲低笑。 一股說不上來的惱意席卷而來,令她的腳步都快了幾分。 “你慢點,小心腳下?!睖貪櫟穆曇籼嵝训?。 他們一前一后地走了約一炷香的時間。鞋履踏在殘余有雨水的地面上還能聽見聲響,在安靜的宮道上顯得分外明晰。 盛云起有一搭沒一搭地跟她說著話。等到太子妃的寢殿外一處拐角時,眼見著鳳辭月的身影就在前方,盛云起從后面碰了碰阮瀟的肩,隨即一把拉住阮瀟的手,比了個噤聲的手勢。 為了在廊柱后隱蔽身形,二人貼得極近。 阮瀟嬌小的身影被男人的影子籠罩著,熟悉的氣息落在了鼻尖,莫名多了幾分心安。 她側過頭,只見不遠處,鳳辭月正拿著一樣東西站在池塘邊。 池中滿是荷葉,氤氳著淡淡的花香。 良久,鳳辭月嘆了口氣,手里的東西輕飄飄地落了下來。 借著天光,阮瀟看清了,那是一枚符文,和今日趙碧嫻給他們看的完全相同??磥?,還真是鳳辭月的。 可是巫族雖有通靈之力,卻并非修行之人,那符文究竟是做什么的。 不多時,另一個人影走了過來,從后面抱住了鳳辭月。 阮瀟一愣,那人的臉……分明是齊約! 不,不是她認識的那個齊約,而是臉上沒有紅色咒文的、看上去更為年輕的齊約。 她所見到的難不成是幻境? 她猛地抬起頭,只見盛云起朝她微微頷首,示意她繼續看。 齊約與鳳辭月耳鬢廝磨,如同一對愛侶般竊竊私語了一陣,隨后二人進了寢殿。 阮瀟和盛云起也跟了上去。殿門沒有來得及闔上,他們動作輕,絲毫沒有被察覺。 但一進去,阮瀟便后悔了。 這不僅是寢殿,還是鳳辭月的臥房。這兩個人不知怎的如此急躁,已經開始寬衣解帶了,還仰頭交換著氣息。 香爐的細煙藏在飄起的薄紗后,漸漸散開。 阮瀟被眼前的活春宮一震,不由瞪大了眼睛。 然而下一刻,她便覺得自己整個人都輕飄飄的,不知怎么往后一倒。霎時的下墜后,她落在了羽毛般的軟榻上。 正要起身時,耳邊的發絲被修長的手指繞了起來。 近在咫尺的臉俊美無鑄。 盛云起站在榻邊,彎下腰,湊得極近,眸中是阮瀟從未見過的溫柔,似乎要將她陷進去一般。 “你……”阮瀟試圖找回清醒的意識,“今日陛下怎么說,無蕊花在陳國的行情還好嗎?” 盛云起被她問住了,稍等才道:“不錯,此等仙草和仙靈草一般?!?/br> “能賣多少?”她的手在袖中虛握成拳。 盛云起的手指尚未碰到她腰間的系帶,被佩月劍擋開了。 “你是說這個啊,”盛云起好似被提醒了一般,“多虧了我與陛下商議,他答應賞賜一百金。怎么了?” 阮瀟眼神微動,喚了聲“師尊”:“徒兒想要請教一個問題?!?/br> “嗯?”狹長的眸子微抬。 阮瀟古怪道:“鉀鈣鈉鎂鋁,后面接什么?” 盛云起一愣,沒有反應過來:“你說什么?” ……答不上來?那就對了。 但阮瀟尋思著樣本量太小,于是換了個問題:“高錳酸鉀溶于水嗎?” 對方打量著阮瀟的神色,謹慎地挪動了頭顱,剛要搖頭又立刻頷首。 少女還是沒有放過他:“奇變偶不變,下一句是什么?不對,五年高考,三年什么?” 恍然的神情出現在了青年的臉上,揣測道:“三年……打坐?” 話音剛落,他的臉上立刻多了鮮紅的掌印。 佩月劍的寒光抵在了那人的頸邊。 阮瀟厲聲道:“說,你究竟是何人?” 第56章 .魏都第七(6)到此一游 面前的這個“盛云起”嘴角一僵,隨即恢復了若無其事的神情:“你說什么?可是今晚喝了酒,將為師認作何人了?” 馥郁的香氣縈繞,四下靜得聽不見任何聲音。 阮瀟對面的人眨了眨眼,露出十分乖巧的的樣子。這在那張她熟悉的臉上顯得十分違和。 她心中不免懊惱。怎么好端端的這都能被騙?肯定是吃得撐了,懶得跟他計較。真要說起來,從她在屋檐上碰到盛云起就不對勁。 “你是妖還是魔?這是在你的幻境里嗎?”阮瀟冷靜地問道。 佩月劍威脅般地逼近了一分,在頸上劃出了一道血痕。 正對著的人頂著盛云起的臉,低笑了一聲,好奇道:“你是怎么發現的?” 阮瀟不屑道:“他那種老狐貍,一株無蕊花必定要上萬金?!?/br> “哦?那金目礦豈不是更加昂貴?” 少女的眼神一凜:“你在說什么?你怎么知道金目礦的?” 話一出口,她便知自己冒失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