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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存在即是合理,”阮瀟認認真真地解釋,“科學的本質是規律,任何一個世界都有它自己的規律。換句話說,修真界的靈力與妖魔,就是組成科學的一部分?!?/br> 盛云起嘆了口氣,站起了身:“下一次你去探索規律的時候,別這么獨了?!?/br> “……什么?”阮瀟茫茫然地抬頭。 “我是說,遇到困難的時候,尋求幫助比單打獨斗要管用?!?/br> 盛云起微微側頭,余光里的少女仍然不明所以。 阮瀟望著他的背影,突然想起了重要的事,立刻追了上去:“你還沒告訴我上星君到底是誰呢!” 夜色低垂,明月高懸。 小骨叼著一本冊子從瀑布的方向而來,循著山巖跳到了欄桿上。 阮瀟一邊吃著點心,一邊翻開了這本從同塵君密室里淘來的東西。 那瀑布后的山洞也是奇了,竟然十天半個月才能讓小骨進去一次。也不知同塵君到底是施了什么符。 這次的這一本有些厚,面上還寫著“拾二”。 但翻開的第一頁,卻讓阮瀟一愣。 “一月初一,師尊自瀛海歸來?!?/br> “一月初二,師尊今日吃了桂花糖藕,很開心?!?/br> “一月初三,師尊去雷州,大師兄隨行?!?/br> …… 阮瀟略微好笑。這是大荒山起居注?想不到同塵君還喜歡寫日記。 她翻了好半天,才看見從六月開始,筆記的字數變得稍微多了些。 “六月十一,隨師尊前往碧云湖?!?/br> …… “六月十五,九瘴蛇妖戕害數十人性命,師尊大怒。念其年幼,為魔君蠱惑,遂鎖其手腳,鎮于碧云湖下,永世不得出。吾亦以符咒輔之?!?/br> 盛云起的聲音冷颼颼地從頭頂飄來:“他寫這么多上星君干什么?” 阮瀟仰起頭,恰好對上那雙深潭般的眸子。她眨了眨眼,莫名其妙:“小徒弟寫日記,提到老師很正常啊。你看出些什么了?” “……跟你說了也不明白,”盛云起從她身后經過,輕笑了一聲,“不如,你也寫寫看?!?/br> 他拂了袖子,往屋子里走去,背影挺拔而清瘦,恰如明月。 阮瀟不知道他是中了哪門子邪了,繼續翻著同塵君的筆記。 結合著之前了解的劇情梗概,她大概對上星君有了一個完整的印象。 秦楨城,多年前師承大荒山最接近神的那個人,但卻放棄了早年所修的無情道,轉而另辟蹊徑,獨創了一套屬于自己的體系。她是大荒山有史以來,最厲害的大宗師之一。 處事果斷直率,好惡分明,不僅遭妖魔嫉恨,還得罪了不少人。這一生不是在斬妖除魔的路上,就是在處理斬妖除魔之后的爛攤子。她收了三個徒弟,漆奉,參寥,同塵君。分別襲承了她的劍道、丹道、和符道。 后來她因阻止魔君的蘇醒而在無主之地設下結界,耗盡靈力,枯竭而死。 阮瀟躺在榻上,暖意逐漸從周圍包裹而來。 這都是幾十年前的事情了。 但是阮瀟忽然渾身一凜。余光里,一個嶄新的小瓶子擺放在了書架上。那是她專門留下的一點蛇妖的腹中血,用來做樣本。 既然上星君這么厲害,那九瘴蛇妖在碧云湖的結界又是何人所破?蛇妖死之前說的那些話,又是什么意思? 她猛地坐起了身,睡意頓時全無。 窗戶被推開了些,月色傾瀉到了室內,照見了滿地畫廢的驅魔符。 她隨意撿起了一張,壓在膝蓋上,忍不住開始涂涂抹抹。 靈符嘛,所謂畫符的回路就和敲代碼一樣,多試幾次就知道了。 一聲輕響,小骨跳上了窗欞,隨即蜷著身子窩在了角落里,一動不動地盯著專心致志的阮瀟,就跟體內的金目礦沒用了一樣呆滯著。 直到阮瀟實在忍不住打了個呵欠,手里攥著涂得亂七八糟的符紙,沉沉地睡去了。 第33章 .列陣第五(1)大荒山禁地 上清殿內,從宗門大會出任務回來的弟子們正在熱切地討論著。 “你們說,這回的宗門大會誰會是第一名?” “我聽說,玄天峰和暮朝峰是一個完成的呢,肯定非他們莫屬?!?/br> “我看不一定,評估排名還要考慮任務難度吧。他們去個簋鎮,難不成還比人家伏羲峰紅色難度的要復雜?” 黎原峰的隊列里,竊雙嬌著聲音,與姚衷祺道:“師姐,我和許師兄這回擒拿了狐妖,還扒了它的妖丹,什么紅色難度,也不過如此,在許師兄的劍下都沒有活過一炷香呢?!?/br> 姚衷祺滿意地笑了:“你就放心吧。師父說了,這龍涎草你勢在必得。乾南峰那個水蟲子雖說也是最高難度,和你們的比起來就是小巫見大巫了?!?/br> 她說罷,意味深長的眼神落在了不遠處一襲素凈白裙的少女身上。那寵辱不驚的神情,實在是有些礙眼。 然而阮瀟只是站在人群中面無表情地思考著驅魔符的最后一部分。冷不丁地,衣角被若若扯了扯:“聽說咱們這一屆可是有史以來唯一沒有出岔子的呢,受傷的人一只手就能數得過來,還都是輕傷?!?/br> “哇,咱們這么厲害呢,”忍冬回頭贊嘆道,“那我們大荒山稱霸修真界豈不是指日可待?” 傳到白襄耳朵里,她彎著眼睛道:“說不定,或許是現在的妖怪變弱了,連咱們都打不過?!?/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