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攖寧生得一副慈善的面孔,聽到這恭維也只是笑笑。 “諸位宗師,”謝長坤朝三人行了禮,立于樓知檣身畔,“我們昨日行經暮朝峰,一是聽聞暮朝峰利用小食堂牟利,二是發現……” 他瞧了一眼盛云起,似乎有些為難。 攖寧道:“你盡數說來便是?!?/br> 盛云起好不容易讓茶杯冷了下來,然而用力過猛,還沒到嘴就直接凍上了。他抿唇的樣子在旁人看來是面若冰雪,眸沉如霜。 謝長坤頓時噤若寒蟬。樓知檣見狀,鎮定道:“其二,我們發現了一樣東西?!?/br> 他的袖子一甩,將那拆碎了的凈水裝置還原在了大殿上。 厚重的聲音激起了回聲:“暮朝峰弟子稱此物是作凈水之用??蔀楹嗡c魔宗邊界攫取人界靈力之物如此相似?” 霎時間,殿上靜得可聞落針。周遭的目光齊刷刷地看向盛云起。 - 思過山的風雪愈發大了起來。 阮瀟裹緊了衣衫,試圖給自己造一個能夠抵御的結界出來。然而無論怎么試,都不能用出半分靈力。 也不知道這思過山的結界是誰設下的。連個應急方案都沒有。 佩月劍在腰間發出了嗡鳴之聲。 阮瀟捂住了佩月劍,不由奇怪道:“你怎么了?” 雖說如此,她也沒有停下動作。 她正在往峰頂攀爬,想獲得更高的視野,找到思過山周圍的路。昨日月明星稀時,她曾從山洞口觀察過周圍的峰巒,但景色非常陌生。如果能看到另一面的情形,至少心里會有個底。 她奮力往上移動著手腳。好在她以前就喜歡攀巖,因此對她來說不是什么難事。 只不過暴風雪遮擋了視線,還讓石頭的表面變得無比濕滑。 稍不注意,就會一腳踩空。 “??!”阮瀟短促地驚叫了一聲,手往旁邊抓了個空,在翻身時,左腳踩穩了一小塊石頭,才不至于掉下去。 這時,阮瀟的目光忽然被幾塊巖石之間的一條藍色的流蘇吸引了。那穗子簡單,垂蕩在石縫間。 隨著手指一抽,一塊黑色的令牌落入了阮瀟手里。 這黑色平滑如鏡,上有一道裂痕,邊緣處薄而鋒利,將阮瀟的手指割破了一道口子。血滴在蔓上令牌時,如同被瞬間吸收了一般,那道裂痕瞬間消失得無影無蹤。 這個材質……阮瀟一怔,與暮朝峰瀑布后的那扇門一模一樣。 難不成,這是鑰匙? 阮瀟頓時握緊了令牌,將它收入袖中,然后在巖間跳躍了幾步,終于攀上了峰頂。 雪風仍在,視野里一片模糊。 但阮瀟聽見了呼嘯的風聲里隱隱有鶴唳之聲,那是宴月峰的方向。幾道鶴影穿梭而過,讓阮瀟豁然開朗。 暮朝峰就在宴月峰的東側。 也就是說,思過山在暮朝峰的南側。 阮瀟立刻回了山洞,上氣不接下氣地用手撐在巖壁上。 “息然,快,我們回暮朝峰?!?/br> 只要盡快找到無蕊花,就能解白襄的毒! - 上清殿內,盛云起用兩根手指捏著冷凍狀態的茶杯,輕飄飄地問:“原來樓長老還去過魔宗?” 樓知檣一頓,深深地看了他一眼:“此圖是上回同塵君去魔宗時,親自畫下的,您可是忘了?” 盛云起“哦”了一聲,微微一笑:“方才是開玩笑的?!?/br> 對在場的所有人來說,這話比前一句更有殺傷力。 ——同塵君向來認真嚴肅,何曾開過半句玩笑?! “同塵君,還請您給一個解釋?!睒侵獧{道。 參寥用扇子抵著下巴:“樓長老啊,這同塵君見過了人家的東西,得了靈感自己做個相似的,又能如何?左右這玩意兒都沒有半點魔氣?!?/br> “參寥宗師此言差矣,”樓知檣振聲道,“我大荒山豈能與魔宗有半點勾結?!若有,就是欺師滅祖之罪,當以妖孽論處!” 盛云起聽得口渴,還是想喝茶,奈何茶杯不爭氣。燙了又冰,冰了又燙。逼得他只能趁著變化的瞬間飛快抿一口。 誰知這冰火交融的茶水實在過于燒嘴,讓他忍不住嗆了兩聲。 攖寧道:“樓長老不必如此激動,同塵君乃是上星君最得意的弟子,斷然不會做出此等行徑?!?/br> 末了,他又朝盛云起道:“同塵君,樓長老也是過于關心大荒山的境況,并不是真的懷疑你,還望同塵君能體諒他的苦心吶?!?/br> 盛云起微微勾唇:“當然?!?/br> 樓知檣偷偷瞧了眼攖寧的神情,定下了心,才道:“還望同塵君諒解?!?/br> 參寥正要開口,被盛云起搶了先。 “樓長老,我也想請教一下。我閉關已久,對長老會的規矩只知皮毛,若是大荒山上真的有宗師與妖魔勾結,那會是什么下場?” 樓知檣想都沒想,正氣凜然地說:“自然是要收回借玉牌,交出宗門轄區?!?/br> “哦?那豈不是我整個暮朝峰都要歸長老會?”盛云起做出了大為痛惜的表情,“哎,這若不是參寥師兄代為掌管,我還真放心不下滿山的花草?!?/br> 參寥低聲道:“那我盡力照看?” 樓知檣正色道:“若是同塵君不滿意長老,會倒也不必勞煩參寥宗師。暮朝峰后山離黎原峰不遠,大可暫管?!?/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