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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若推搡了他一把,站在阮瀟身后:“閉嘴,你小點兒聲,沒看瀟瀟正在想辦法嘛?” “你倒是叫得親熱,要是咱們能熬過這一回,我就認她當老大?!?/br> “收你做小弟有什么好處嗎?”阮瀟語氣冷靜,頗為好笑地看了眼瑟縮著的忍冬。 說笑歸說笑,她其實自己也拿不準現在的情況。面對這樣的遠古兇獸,她區區一個凡人簡直是螳臂當車。 只不過身后一個是柔弱少女,一個是十二歲的小孩子,她作為比他們多一輩子經驗的人,總不能棄他們于不顧。 阮瀟垂眸,從微微發抖的劍身上看見了蠱雕那雙金色的瞳孔。它瞇成了兩道細縫,惡狠狠地盯著他們三人。 不對,它看的不是他們。阮瀟猛地抬頭,蠱雕分明是盯著這把劍。它幾乎對這玩意兒頗有忌憚,因此一直都沒有上前。 阮瀟敏銳地捕捉到了蠱雕的變化,還注意到了它那翅膀尾部的顫動。 她下意識地往前走了一步。 果然,蠱雕立刻往后退了一步,同時警惕地鼓起了臉。 這時,一根蠱雕的羽毛落了下來,在擦過劍刃時竟生生地斷成了兩截。 阮瀟和對面的蠱雕同時注意到了這一幕,在抬頭時視線恰巧交匯對。阮瀟微微一笑,蠱雕突然如臨大敵,像是怕極了這把劍,立刻撲扇著翅膀要飛走。 “哎,大兄弟你等一下?!?/br> 蠱雕:“?” 阮瀟正了正神色,有點不好意思地開口:“要不,你讓我,扯一根毛?” 蠱雕看了看她,又看了看那把逐漸靠近的長劍,只見它抖了抖身子,金光一閃,竟然縮小了數倍,和尋常雕類也無異。 尤其是一身金褐相間的毛發,看起來蓬松柔軟,竟然還有點可愛。 阮瀟轉過頭:“你們兩個先來吧?!?/br> “……???”若若對了對手指。 忍冬驚呼一聲:“你、你怎么知道我的任務?” “你們倆危急時刻也不肯跑,素昧平生,不至于要陪我一起等死。想來你們的任務也是與它有關咯?” 被戳穿的忍冬有些慚愧,他挺著青澀的小臉,大義凜然,奶聲奶氣:“我這般有骨氣之人,是斷然不會留你們兩個弱女子在此處的……老大,你看,要不幫幫小弟,按著它別動?” 阮瀟用劍尖指了指地上,讓蠱雕靠過來。忍冬搓了搓手,正準備上前,卻見蠱雕被旁邊的一株草葉吸引了視線。 見忍冬默默靠近,若若奇怪道:“這不就是仙靈草嗎,這兇獸怎的沒見過世面一樣?!?/br> “仙靈草是什么?”忍冬問出了阮瀟的疑惑。 “拜托,這就是大荒山上最常見的一種植物,形如鋸齒,常生于野草之中。在我的家鄉算得上寶貝,在咱們這兒卻沒什么用?!?/br> 換言之,在大荒山上,就跟雜草長在一起,沒什么稀奇。 蠱雕半天沒將那草咬下來,尖喙正要碰到之前,被阮瀟用手攏住了。 隨即,她將那株仙靈草捏在手里,企圖逗弄蠱雕安分下來:“來,你過來聞聞?!?/br> 與此同時,她朝若若和忍冬使了個眼色。若若立刻會意,沖上前去對著蠱雕一通亂擼,不消片刻,她的鐲子就出現了亮光。 忍冬:“那個,你們能不能別看?!?/br> 阮瀟:“?” 忍冬像是下定了什么決心,深吸了一口氣,然后閉著眼睛撅著嘴朝蠱雕親去。 “噫~”若若捏著鼻子,不忍直視。 阮瀟嘴角抽搐,沒想到這入門試煉也是夠惡趣味的,想來不會是什么正經門派。她也不閑著,趁機繞到蠱雕身后,扯下了一根羽毛。 正在她扯下時,蠱雕突然眼睛發直,穿過了三人之間,朝一棵杉樹之下飛快地沖去。 憑借著淡淡的月色,阮瀟看見了一具動物尸骨,血腥味早已被燒火的焦味掩蓋住了,然而尸骨下方的石頭已染成了一片深色。 若若捂住了嘴。 這時,他們三人的鐲子都亮了起來,四周漸漸變得模糊。 阮瀟感覺身體輕飄飄的,仿佛在往某處移動,要稍稍注意平衡才能穩住身形。他們三人所在的世界正如水汽一般慢慢蒸發,然后發出了一片玻璃破碎的聲音。 幾乎是一剎那,破曉的白光讓阮瀟擋住了眼睛。 片刻之后,她發現自己正站在白玉臺階上。往下深不見底,有白云繚繞,掩蓋了來處。而抬眼能看見不遠處寬闊的玉臺,恢弘的大殿,仙風裊裊,碧空如洗。 若若震撼地環顧著四周,感嘆道:“不愧是大荒山,當真是三千仙門之中的翹楚?!?/br> 她和忍冬望著臺上經過的那些穿著統一的男女,不由都發出了艷羨的聲音。 “老天保佑,我要拜入五蘊峰。瞧瞧她們的裙子可真漂亮?!?/br> 忍冬奶著聲音嚷道:“那我要去伏羲峰,做個頂天立地的男子漢。你呢老大?” 一種不真實的感覺籠罩著阮瀟,她還在想著方才在幻境里的那具動物尸骸,總覺得有什么自己忽略了的線索。聽到忍冬的問話,她才抽出了思緒,迷茫道:“這里都有些什么山峰?” “方才師姐還說我好笑呢,快瞧瞧,這里有人連有什么山門都不知道,還來大荒山尋仙問道?!币粋€嬌滴滴的聲音從阮瀟身后傳來。 她回過頭,只見一個身著道袍的高傲女子,而她身后還跟著一位身如弱柳的少女,后者捂著嘴偷笑,方才正是這少女在說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