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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季夜晚的風似乎也有些燥熱了,蘇櫻心跳悄悄地變快,因這以往也只是尋常的身體接觸而感到面紅。 她往后一跳,慌亂地甩開廖修和的胳膊,好掩飾自己難得一見的羞赧。 廖修和的手掌在半空中滯了一下,又*若無其事地放了回去。 蘇櫻回答他方才的問題:“這跟我喜歡誰有什么關系!”她才不想就這么表白,便宜廖修和,因而強調道,“我是說我,有一個,朋友!朋友你懂嗎!是其他人!” 說的就是你啊,她心里憤憤地想,你個榆木腦袋。還讓你未來的女朋友千般暗示,等在一起之后,她一定要拿這個翻上個十年八年的舊賬。 廖修和停住了腳步,看著剛剛為了甩開他而直接跳到樹坑里的蘇櫻,表情沒什么起伏,又轉回去,“嗯”了一聲。 不再說話了。 蘇櫻早就知道他是這個性子,若是往常,廖修和不說的,她也不會追問。 但這次不一樣。 這可關系著她未來的幸福! 于是,她再一次湊到廖修和面前,不依不饒地問道:“你說呀,你會怎么做?” 廖修和似乎是覺得她的話題十分無聊,嗤笑一聲,道:“關我什么事?!?/br> 可太關你事兒了! 她一計不成,又生一計。 委婉暗示道:“我那個朋友吧,好像是對自己不太自信,不知道對方喜不喜歡自己?!?/br> 又說:“但我覺得可以試一試,說不定她其實很喜歡他呢,你覺得呢?” 她試圖描繪出在一起之后的美好未來,說:“說不定……他表白之后對方很快就同意了呢?然后他們就在一起了,可以一同走過光明大道,看盡萬水千帆……” 廖修和用余光看著少女。 在橙紅色的霞光與溫柔的晚風中,少女踩在道牙上,微閉著眼睛,微笑著,雙臂迎著風舒展開來。 校服外套被吹得在身后鼓動,露出內里雪白的短袖。 青春的干凈明朗。 看過千百遍,也永遠難以抑制心動。 他閉了閉眼,沒回答她的問題,只問:“明天要交的五千字摘抄你寫完了沒有?!?/br> “……草,”蘇櫻完全忘了這碼事,“五千字?!真的假的??” 少女的誘哄計劃在一個極其現實的提問中擱淺,她的注意力立刻被拉走,專心致志地開始想明天的語文課要怎么應付過去。 廖修和的嘴角不易所覺地動了一動,又很快恢復了原樣。 - 然而,蘇櫻并不是一個會輕言放棄的人。 在看了一部酸甜青澀的青春校園電影之后,她的那顆心又蠢蠢欲動了起來。 再不確定關系高中就要結束了!沒有戀愛的青春又有什么意義! 年級第一的蘇同學一向認為,方法總比困難多。 既然廖修和那不夠聰明的腦袋瓜不足以讓他意識到她的暗示,那么她可以更直白一點,直截了當地示好,讓對方從她方方面面的行為中,感受到她的喜歡。 于是第二天凌晨五點,蘇櫻打著哈欠起了床。 她是這樣想的:既然廖修和沒有感受到她的喜歡,那她自然要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說白了,以往廖修和對她做的,她都同樣做回去。 而第一件事,就是等廖修和一起上學。 以前蘇櫻太懶散,春困秋*乏夏打盹,每天每天賴在被窩里都不想起床,因此早上上學前,總讓廖修和在她家樓下等半天。 才磨磨蹭蹭,拖拉著腳步,拎著書包下樓。 以她的磨嘰程度,有時候甚至能把早早起床等著的廖修和也拖遲到了。 是以后來廖修和干脆弄了輛自行車,來不及的時候就載著蘇櫻上學。 騎車的速度可快可慢,視蘇櫻下樓的時間而定。 所以蘇櫻以小見大,從這每天最日常的一件事做起。 讓廖修和體會一下賴床晚起,然后有人載著上學的快樂。 她在先后十個鬧鈴的轟炸中艱難地鉆出了被窩,簡單地洗了把臉,腦子仍然暈暈乎乎,書桌上的書本往包里懟了幾回沒懟進去,才發現拉鏈都沒拉開。 這種神游的狀態持續到了下樓,她打算把自己塵封已久的自行車推上,停到廖修和的家門口。 自行車鎖在樓下小院的柵欄上,柵欄年久失修,經過風吹雨打已經有些腐蝕,柵欄下面生了很厚的一層銹。 蘇櫻推上車就走,走兩步沒走動,也沒意識到車鎖壓根沒開,一時間犟勁兒上來,咬著嘴唇死命撐著車子往外推。 她用了大力氣,因此車子和柵欄分離的時候就收不住勁兒,整個人因為慣性往后一栽,單腳在地上蹦了好幾下才維持住平衡。 然后定睛一看,車子前輪上掛鎖的位置竟然還掛著一根十五厘米長的鋼筋。 再一抬頭,家門口柵欄的地步生生豁了一道口子。 蘇櫻:“……” 剛差點栽倒的時候腦子也被嚇清醒了,智商稍微回來了一點,蘇櫻這會兒才想起來要拿鑰匙開鎖,但她上下翻找了半天沒找到,又意識到之前把鑰匙放廖修和那了。 給對方的時候她還說了什么來著?好像是拍了一通馬屁,說你載人載那么好,我就不騎車了,鑰匙就放你這唄。 ……行吧。 自己給自己挖的坑,導致現在想獻殷勤也沒得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