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電話對面的傅栗坐在床尾,單薄的身骨瞬間散架似的,軟綿綿地背靠窗臺。 昨晚不還“兩清”了嗎。 沒等到傅栗的應答,陸初景有所準備,提醒她,“出門的時候記得偽裝,否則他們抓住你沒有一個上午結束不了采訪?!?/br> 看來對她家樓下圍堵的狀況了如指掌。 “怎么偽裝,這片地方住的都是些爺爺奶奶,他們見一個年輕姑娘路過就要攔下,我得怎么偽裝才可能逃得過?” 傅栗縮在窗簾的角落觀察巷口“敵情”,她所說的毫不夸張。 陸初景又問:“有其他通道嗎?” 他仿佛很熱衷于幫她想跑路的法子??筛道跸肓艘蝗?沒有,這就是舊樓房的壞處,道路直來直去,通常只有一條道。 陸初景猶豫片刻,卻給了不一樣的回答:“未必?!?/br> 傅栗好奇等他說完。 陸初景說:“昨晚開車走的時候,我好像路過了另一處出口,也通向你單元樓?!?/br> 傅栗不相信,“怎么可能”。她在這住了好幾個月,有其他出入口會不知道? 陸初景堅持稱有,指導她:“趕緊起床,出門。按我說的方位走走試試,死馬當活馬醫。不然,你愿意應付記者也可以,跟他們好好談談我們的戀愛*細節,我沒有任何意見?!?/br> 傅栗的臉頰浮起一抹紅暈,堪比東邊天際的朝霞。 被他饒了一大圈,差點忘記了什么就戀情曝光,更是哪來娛樂新聞稿里寫的的纏綿和難舍難分。 傅栗決定這些等出去之后再細究。 傅栗簡單洗漱后換了身便利的衣服,小心翼翼溜出門。明知道單元樓和巷口還隔了段距離,她依然心虛到了極點,關門聲降到最低。 按照陸初景的遠程指揮,很快,傅栗停在了一處荒草叢生的角落。 與巷口相反的方向,讓人以為這里本該是條死路。 傅栗眼中摻雜著極其復雜的情緒,直直盯著陸初景信誓旦旦為她指的路,差點惱羞成怒,真想去喊記者來當著他們面控訴。 陸初景,一個光鮮帥氣的大明星,讓她鉆狗洞。 “車就在外面等你,趕緊出來吧?!标懗蹙霸陔娫捓餃睾偷卮叽?。 傅栗后槽牙細細磨動,外面的光線透過半人高的狗尾巴縫隙照在她白皙又通紅的臉蛋,不是因為跑了一路累紅的,而是氣的。 十分鐘后,傅栗上了一輛黑色商務車。 車上坐著四個男人,一位是司機,中年大叔摸著光滑的腦袋通過后視鏡張望,望風一樣。一位是化妝師,精瘦的小伙兒,雙手放在膝蓋上端端正正坐在七座的最后面,全身上下最不安分的只有眼睛,按捺不住八卦的心。 除了這兩位,其他的都是老熟人。吳墨見她上車后,不知道該不該替陸初景cao這份經紀人的心,明明是陸初景干的好事,弄得他心虛極了。又是為傅栗開關車門,又是遞給她剛買好的咖啡。 反觀始作俑者陸初景,鎮定地坐在車門邊的位置,怡然自得。 與她交錯的視線,坦蕩又得意。 傅栗坐在與他同一排,卻沒坐在他身邊特意空出來的座位。傅栗賭氣靠在另一邊的窗口,從這個視角看出去,正好,處于她爬出來狗洞的中間。 “做個人吧,陸初景?!?/br> 傅栗氣不打一處來,對著窗戶倒影小聲輸出怨氣。 倒影中的陸初景唇角不露痕跡地抬起,可眼尾雀躍的弧度還是出賣了他。明擺著,他就是故意捉弄。 傅栗繼續奚落:“真了不起,我在這住了幾個月還不如你來了一回,居然能嗅到這種出入口?!?/br> 狗鼻子都沒那么靈。 車里其他三個人不敢吱聲,氣氛沉默了一會兒,陸初景忽然開口:“開車?!?/br> 話是對司機說的。不知怎么的,司機松了口氣,轉動滿是手汗的方向盤總算有事干了。 車開出去后,陸初景看著快速后退的舊樓房,不遠處,即將路過大批記者圍堵的巷口。像是觸景生情般,說:“昨晚我開車離開的時候,看到一個鬼鬼祟祟的身影趴在那處‘出口’?!?/br> 傅栗看向他,指的似乎是“狗洞”。不是陸初景發現的,而是他看到了別人趴在那兒。 “誰這么無聊?”傅栗下意識接話。 “不知道,”*陸初景邊翻看拍攝腳本,邊挑眉,他輕松的神情一點也不像不知道的模樣。 緊接著,他自言自語道:“對方扛著一個攝像機,你猜,他是干什么的?” 傅栗默默重復了一遍:“攝像機,攝——” 大晚上,扛著一個相機偷偷摸摸,選在一個隱蔽的角落匿身,傅栗本能意識到什么。 “狗,仔?”她念出兩個字。 “哦,”陸初景表演了一出教科書版的恍然大悟,笑,“也許吧?!?/br> 傅栗氣得點頭,她已經全然明白過來。 昨夜陸初景送她回來的過程被狗仔拍到了,他駕車離去的途中又發現了狗仔的藏身狗洞,但他沒有戳破,仍然瀟灑離開。 回去后已是深夜,沒等狗仔整理好素材發給金鼎娛樂索要封口費,陸初景先發制人發了官宣博文。 狗仔賺大錢的期待落空,不得已降低價把這個二手瓜賣給媒體。 傅栗不由深想,那么陸初景不會是因為狗仔拍到的原因,又想趁機和她來個契約戀愛整蠱她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