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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多久了?” 傅栗站穩在一人面前,問他。聽上去她好像一點也不意外,他會在這等她。 陸初景沒有回答。 他避免自己去看她,伸出手,將房卡遞給她。 很明顯的態度,是來還卡的。 傅栗略有迷離的眼掃過他全身上下,與夜店里一樣,連白襯衫袖口的酒水印也還在,說明他出了夜店就在這等她,等了足足一個晚上。 “進去說吧?!?/br> “不用?!?/br> 陸初景很干脆,他真的只是來將卡還給她。 傅栗若有所思了一小會兒,很快換了副可憐的模樣,眼睛蒙上了層楚楚憐人的霧氣,嘟囔著唇說:“可是,外面好冷?!?/br> 邊說邊蹲下身捂住了光溜溜的小腿。 陸初景這才注意到她僅披了件厚實的絨外套,里面仍是夜店那件墨綠色絲絨短裙,腳上也還踩著那雙高跟,大腿下的部分孤零零地在冬日的深夜吹冷風。 陸初景在進去或是脫下自己的大衣給她包腿之間猶豫,可沒等他心里有結果,蹲在地上的傅栗小心翼翼地拉了拉他的大衣衣角。 動作幅度很小,生怕惹他反感。 這算什么?撒嬌嗎? 陸初景的呼吸在冰冷的空氣中凝固,憋了幾秒險些喘不過氣。與夜店里一樣,怎么會有個女孩頂著一張姣好的臉蛋卻生出兩張面孔。 現在也是,明明是她把房卡塞進他手里,逼著他來,這樣的舉動反而變成他委屈了她。 傅栗水汪汪的眸逐漸失落,低下頭。 陸初景壓制內心波動,問:“你喝多了?”姑且為她的舉動找了個理由。 傅栗不置可否,垂著睫毛撲閃撲閃。 一身酒氣,兩團明顯的臉頰紅暈,陸初景默認她是真醉了。 他抬腳往*門廳走,依她進了酒店的門。 “可以了嗎?” 陸初景站定在大廳,再次把房卡遞到跟過來的傅栗眼前。 傅栗身體搖搖晃晃站不住,眼角抖落一絲琢磨不透的笑意,突然抓住他的胳膊。 “送佛送到西,何況我的房間沒有西天那么遠?!?/br> 聲音帶醉意,蠱惑著將人拆骨入腹。 第三章 步步為誘 回房間的路上,傅栗醉醺醺地搭在陸初景肩膀,從酒店大廳到電梯,兩個人樣貌的出眾引來不少過路人的目光。若是平常,陸初景從來不會在意別人的眼光,可現在,火辣辣灼燒著他。 這段路走得很是煎熬。 二十九層到了。 房卡刷開,是間豪華的套房。市中心威爾斯酒店這樣一間房,一晚少說也得□□千。 陸初景至今還不知道傅栗叫什么,究竟什么身份,見此情況忍不住又多審視了她幾眼。 進門后他徑直往臥室走,把傅栗放在啵啵床上。 大約是酒勁壓頭,眼下她已經閉著眼睡去了,陸初景站在床邊,注意到她睡著時的呼吸很淺,像片沉寂的湖。 看著傅栗平躺在柔軟的床上,肆意地張開雙手,這模樣不禁讓陸初景嘴角浮出一絲意味不明的笑。 他根本無法回想這一晚到底是怎么過的,所有發生的一切,如此不真切。 包括此時此刻。 面前安睡的姑娘讓他甚至難以確定,她在夜店對他的所作所為,是不是一個荒唐的夢。 床頭的臺燈熄滅,陸初景黯然轉身向著門外的光亮走去。 那才是他該回的路。 突然,路過床沿的手被人牽住。 陸初景一怔,停下腳步。低下頭不可置信看著她纖長的手指鉆入他的手掌心,冰冰涼的。 “別走好嗎,”嬌氣的女聲囈語,“我失戀了,我怕一個人?!?/br> “……” 低微如無依的蒲公英絮,勉力抓住途中的救命稻草。 熟睡的她被夢魘困得不安定,終究沒忍心甩開手。 - 晨光熹微從白紗窗簾照進,不過叫醒陸初景的并不是光線,而是淋浴間的花灑。 昨晚他睡在了套間外的客廳,坐著仰靠沙發將就了一夜。 吹風機聲音戛然而止,陸初景清醒過來。睜開眼揉了揉,適應了光線。 他剛要站起來的時候臥室門從里面打開,傅栗出現在門口,穿著浴袍。她的長發還沒來得及吹干,發尾濕噠噠從肩膀掛到胸前。 “早啊?!备道蹼p手抱臂,悠閑地走過來。 打招呼的語氣極其自然,叫人不敢相信他們認識還不到12個小時,連她是誰,名字叫什么他都不知道。 傅栗接著又問:“昨晚睡得好嗎?” 陸初景忍不住咳嗽,越說越越界了。盯著她真誠的眼神,都要分不清到底是有意還是無意。 “很感謝你昨天替我解圍,但有些誤會趁早說清楚的好?!标懗蹙罢f。 傅栗聽后笑而不語。 同樣是一本正經拒絕人,可比起昨晚沉著臉拒絕經紀人和倆老板的時候,現在面對她,可愛*多了。 陸初景的語氣更為和緩:“我從沒起過那種心思,所以僅此一次,往后不會了?!?/br> 僅此一次指的大約是送傅栗回房間又陪了一夜。 的確,如果不是她借醉撒嬌,他興許根本不會進酒店大廳,如果不是她昏沉耍賴,他也不會送她回房間。更何況她后來利用他的同情心,叫他陪了“失戀”的她一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