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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錦嘆了口氣,垂眸難過道,“學生剛剛與三殿下與劉銅官匯合,就聽見后面追趕之聲又卷土重來?!?/br> “雖然學生與劉銅官盡力相助,但仍是不敵五殿下手中長劍。幾回下來便癱軟在地?!?/br> “等學生再度清醒,便瞧見三殿下身陷險境?!?/br> 似是想起那日險情,蘇錦緊緊咬住下唇,須臾才克制住悲傷道,“是學生無用,沒能護住三殿下?!?/br> 幾聲嘆息自房內響起。 女帝沉默,蘇錦之言與那日所見的情形吻合。 蘇錦眼角有淚極快地滾下,掙扎著要在床榻上跪起,“還望陛下圣裁,還三殿下一個公道!” 她神色越發哀傷,“求陛下,為三殿下正名!” “潤元!”沈夢起身扶住蘇錦,“此事陛下自有公斷?!?/br> “不錯。單憑你一人之言,難以定論?!绷珟熎沉搜叟坳幱舻纳裆?,肅容道,“那賬簿,如今又在何處?” 顧曉的尸身早就由專人精細打理過,除了大大小小的傷口,壓根兒沒什么賬簿。 “還在學生手中?!?/br> 蘇錦看向沈夢,“恩師,如今學生多有不便,還請恩師搭手,幫忙在枕下取出賬簿?!?/br> 沈夢依言伸手,果然在她枕下摸出一本賬簿,只不過上面沾了血跡,還有劍痕。 揣在懷里的賬簿尚且如此觸目驚心,更別說蘇錦身上的傷勢。 打消心中最后一絲猶疑,女帝嘆了口氣,親自扶著蘇錦躺下,“你們拼死冒險得來賬簿,孤必然會給你們一個交代?!?/br> “如今,你且好好養傷?!?/br> 蘇錦眼圈泛紅,心緒波動又耗費了不少氣力,還未謝恩,竟是先昏了過去。 待趕來的老大夫把了脈,這小老太太面色一沉,望著房里的三人,“都與你們說了蘇娘子傷勢嚴重,經不得心緒波動,你們非得勾起她的傷心事作甚?!?/br> “咳,這位大夫......”柳太師本想委婉的提醒一下老大夫在場都是顯貴之人。 偏老大夫不吃這一套,哼道,“你們不拿蘇娘子的性命當回事,也要為她夫郎考慮考慮,你們是不知道,每每老生替蘇娘子換藥,她那小夫郎眼淚都快流成了河。你們不心疼的人,自有人如珠如寶的珍愛著?!?/br> “老生也知你們是為陽主簿的事來的,老生可以負責的告訴你們這些人,陽主簿與蘇娘子交情可是一等一的好,早前陽主簿救過蘇娘子,又常陪同她來換藥?!?/br> “你說陽初救過蘇錦?”女帝蹙眉,“什么時候的事?” “就她們初來鳳平之時?!?/br> 老大夫嫌棄地看了幾眼顧念,“你便是京里來得大官吧。放著劉仲英不查,專門在這折騰好人?!?/br> “老生也不怕你。若你覺得老生冒犯,只管將老生抓起來便是?!崩洗蠓虿弊右还?,很是硬氣。 柳太師忙打著哈哈,送了老大夫出去。 女帝站在蘇錦榻前,淡淡問著沈夢,“蘇錦原先傷在何處?” “回陛下,傷在右臂。且......”沈夢遲疑片刻,又道,“且早前在官道上伏擊蘇錦與小兒的,正是五殿下?!?/br> “如此,她忠心與曉兒,便能解釋的通?!鳖櫮钶p嘆,伸手替蘇錦蓋好被子,“沈愛卿,好好照顧蘇錦。如此忠良,實為大晉之才?!?/br> “是,微臣遵命?!?/br> 沈夢垂首,暗暗松了口氣。這一關,潤元總算是平安度過。 若她安然無恙逃出銅村,而三殿下身死。天家多疑,定會將她生祭了顧曉。 如今她舍了自己半條命,以退為進終是換來一線生機。 伸手拍了拍偷偷站在游廊下抹眼淚的沈原,沈夢面上有了笑意,“傻孩子,陛下賜了那么多好藥材,你還哭什么?” “娘,要是蘇蘇醒不過來怎么辦?”小郎君害怕,拽住沈夢的衣袖。 “不會的?!鄙驂舻偷桶参?,“你莫要多想。有娘在,潤元會沒事的?!?/br> 眼下蘇錦證詞已有,賬簿也送至御前。 縣衙里關押的顧執再審便要提上日程。沈夢不能多留,陪了一會沈原,也匆匆而去。 靜謐的夜。 窗外的小爐子里煨著的雞湯早就咕嚕嚕煮的軟嫩。 “妻主,你睜開眼看看原原,好不好?”沈原趴在床邊,悄悄與她說著話。 “只要你醒過來,原原就告訴你個秘密?!?/br> 第84章 .母女隔閡明明你有一千種一萬種法子?!?/br> 桌上的蠟燭開了花,照出一地昏黃。 沈原最近尤其喜歡這種暗暗的光。 有時候他能這樣倚在床邊坐一宿,只呆呆瞧著小笨魚。 在暗暗沉沉的燭火中,從額頭到鼻梁,再到他喜歡的朱唇,無一不泛著柔和的光。 有時候他也會側耳貼在她的胸口,聽一聽那日漸沉穩有力的心跳。 雖然今日娘什么都沒說,可沈原知道,他的小笨魚回稟之言定然十分得陛下心意。 不然她養傷那么久,又何時見到過如此多的賞賜。 都說虎毒不食子,可他覺得女帝對這些皇女實在狠心。 前世中,顧曉與顧執被囚在各自府里,最后一死一瘋。如今,怕是也差不離。 小郎君憶得頭皮發麻,后背也直冒冷汗。 他輕輕搖了搖頭,將那多余的思緒甩出腦袋。 過往已去,他得守好小笨魚才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