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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妻主,你這樣旁人一看就知是假的?!崩删龑⑺淖笫址旁谧约貉g,認真教導道,“尋常人家的妻夫,哪里會這么疏離?!?/br> “要想瞞天過海,就得以假亂真?!?/br> “首先,妻主要習慣抱我?!鄙蛟C在她左肩頭,唇邊偷偷漾出一個得逞的笑,“不過妻主受了傷,換我抱妻主也是一樣的?!?/br> 修長的手臂小心翼翼圈住好不容易鉆進網里的小笨魚,“妻主覺得怎么樣?” “嗯......”蘇錦面上燒得火紅,到底不會像剛剛那樣推開他,只如實地,小聲地道,“有些緊?!?/br> 稍稍卸下些力,沈原歡快地問道,“那這樣呢?” “......好多了?!崩删砩线€有沐浴后的清香,縈繞在鼻尖,腔子里的心猶如素手輕撫的琵琶弦,只聽得到珠落玉盤的聲響。 咚,咚咚咚咚...... 又快又急,熱得她心浮氣躁,只傻傻靠在他懷里。 “第二步,妻主喊我一聲聽聽?!?/br> 沈原抱了一陣才滿足地松開蘇錦,與她面對面坐著,很是嚴肅道,“今天妻主在外,都還沒叫過我呢?!?/br> 郎君坐得板正,像是去學堂上課的先生。 如墨似夜的丹鳳眼微微瞇起,心里期盼萬分,又格外慶幸自己只是摔懵了一會。 “沈......” 公子二字習慣性就要脫口而出,蘇錦抿唇,默了片刻。 臨行前,恩師千叮萬囑,送沈原出京便是要避開那些別有用心之人。如今,提出與他假扮妻夫。卻不知她這一步棋,與面前記憶盡失的郎君,究竟是護還是毀。 “妻主,你發什么呆?”沈原輕輕捏住她的面頰,催促道,“妻主若不適應,到時候被人看出來可怎么辦?” 他心中喟嘆,從阿姐到妻主,也只在電光火石的那一瞬間。幸虧他腦子轉得快,不然這會怕是連她的衣袖也沾不到。 更別提...... 唇邊的笑意漸大,郎君湊近了些,“妻主,還是叫不出么?” “沒有?!碧K錦矢口否認,不自在地偏過頭,聲線都低了幾分,“原......” 一口氣嘆出,方才把那兩字說得完整,“原原?!?/br> “妻主!”郎君應得歡樂。 “你,你先寫封信,我想辦法送回京都?!?/br> 她右臂傷著,他也無妨,是該給恩師報聲平安。 墨香怡人。 小郎君趴在桌前,認認真真拿筆寫著要給娘與爹報平安的信。他寫得簡單直白,蘇錦粗粗看過,點頭道,“你我假扮之事,還需稟明?!?/br> “妻主,之前陽姑娘說我們被人追趕才跌落山崖,我們的信能寄的出去么?” 沈原憂心,“要是被人中途截取,假扮之事被拆穿,那可怎么辦?” “無妨?!碧K錦與他笑道,“恩師與我曾定下了暗語,至于這信,我們自己找人必然是行不通的,還需陽姑娘幫忙?!?/br> “她?”郎君撇嘴,“她也是個內舍生,能有什么門路?!?/br> “妻主,莫不是找借口去瞧秉文的?”沈原暗搓搓咬牙,陽初身邊那小廝光是相貌就已經楚楚動人,更別提他還有副玲瓏心。 早前那小倌不過柔弱了幾分,就得蘇錦親自攙扶,溫言軟語。 更何況是這樣溫柔的小廝。 郎君憤憤握筆,偏蘇錦就吃這套,今要不是他又哭又鬧,這妻主二字如何能讓她勉強應了。 他越想越氣,手中的筆一停,將手腕伸在蘇錦面前,“妻主,我腕子酸,要揉揉才行?!?/br> 信箋之上,不過一二十字。 哪里會酸了手腕,累得寫不了字,分明就是撒嬌。 蘇錦無奈一笑,順著他揉了又揉,哄著人把信寫好,方才敲開了隔壁的大門。 似是早就料到她會來,陽初一點也不驚訝。 將懷里的蠟封好的信遞給秉文,蘇錦道,“陽姑娘與蘇某有救命之恩,是以有件事蘇某并不想瞞著陽姑娘?!?/br> “不知潤元說得是?” “其實我與沈公子,還未正式拜堂?!?/br> “怪不得?!标柍跻恍?,將秉文摟在自己腿上,“這小東西非說沈公子是個未嫁之身,原是這個緣故?!?/br> “不錯?!碧K某面上無波,“原本此次沈公子只是前來相送,順便游玩一番,沒想到路遇兇險,混亂了記憶。事出突然,于情于理,都該與沈家報聲平安才是?!?/br> “可如今兇徒尚未落網,蘇某擔心這份信還未到太傅之手,就已不知所蹤。思來想去,也只能借陽姑娘之手,將沈公子平安的消息遞出?!?/br> “蘇姑娘便如此信我?”陽初淺笑,“你就不怕我是壞人?” “陽姑娘說笑了,早在縣衙,姑娘并未在劉縣令面前提及我受傷的原委,足見姑娘是不愿多事的?!碧K錦坦然,“況且,素不相識,也肯停車救助者,若非心善,以姑娘的性子又怎么會蹚這趟渾水?” “潤元果真通透?!标柍鯎嵴崎_懷,囑咐秉文重新泡了一壺好茶,“你既信我,我必不負所托。戌時之前,這信定然會交在沈府!” “如此,便多謝陽姑娘相助?!碧K錦松了口氣,這一日折騰許久,如今稍有松懈,便渾身發疼。 陽初從袖中拿出一黑色瓷瓶放在桌上,“我看潤元這傷可不輕,恰好我這有從邊疆得來的安神散,只要含上一顆,保管你一夜好眠?!?/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