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淮安心里疑惑叢生,卻也不敢多問。 想他家公子錦衣玉食多年,什么時候疊過衣物,可剛剛那動作分明自然又熟練,當真是怪事! 主仆之間一時安靜下來。 須臾,沈原面上的紅意褪去,眉尖一挑,這才回過味來,“等等,你又是來做什么的?” 第30章 .穿針引線長痛不如短痛,你還是及早看…… 如墨的丹鳳眼上上下下打量了幾回抖得越發厲害的小廝,還沒再嚇嚇他。 淮安自發的撲通一跪,哭喪著臉,“公子啊,小的也是一言難盡?!?/br> “一言難盡?”沈原嘆道,“你這兩日沒事就與文墨眉來眼去的,我還當你瞧上了他,原來你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啊?!?/br> “公子!”豆豆眼的小廝漲紅了臉,“小的可指天發誓,與蘇姑娘絕無情意?!?/br> “那與文墨呢?” 沈原搖頭,瞧著頭次露出扭捏神色的淮安,無奈,“她已經娶了夫郎,你應該知道吧?” “知,知道的?!倍苟寡劾秣鋈?,低著頭委屈,“公子,其實小的也沒想怎么樣,只是想每天都見見她,小的心里就歡喜?!?/br> “小的只是沒想到,這么快就被公子發現了?!被窗沧杂X沒露出什么破綻,卻不知沈原是怎么知道的。 明明這兩日,公子幾乎日夜都守在蘇姑娘身邊。 沈原苦笑,怎么會發現不了。 光是看淮安瞥向文墨時閃閃發亮的眼,與唇邊止不住的笑意,就已經猜得八九不離十。 更何況...... 他長長嘆了口氣,語重心長道,“文墨與她夫郎感情頗深,怕是再也容不下別人?;窗?,這世間情苦,求而不得更苦。長痛不如短痛,你還是及早看開的好?!?/br> 淮安愣了片刻,“公子,若說長痛不如短痛,小的今日怕是做了一件錯事?!?/br> “何事?”沈原皺眉。 淮安以額貼地,愧得聲都細了許多,“其實小的到蘇姑娘房里,是受宋公子囑托來放荷包的?!?/br> 他不敢看沈原,急急又道,“小的知曉公子下了令。剛剛小的一時糊涂,念己推人,這才軟了心腸。公子,小的知錯,請您懲罰?!?/br> 沈原面無表情,沉聲道,“荷包呢?” “荷包?!被窗不琶ν淅镆惶?,衣袖寬大,空蕩蕩的只余手臂,哪里還有多出來的物件。 他忙低頭在四周看了一圈,桌上沒有,床榻上也沒有,正要鉆回桌下瞧瞧。 窗外,柳樹下的文墨猛地拔高聲道,“蘇姑娘,您怎得不多躺躺,這會日光溫暖又不會太曬,極為適合驅寒呢?!?/br> 她聲一起,主仆二人都慌了起來。 好在文墨機靈,懂得以身擋住蘇錦視線?;窗策@才跟在自家公子身后,悄悄溜回了房。 甫一關門。 豆豆眼的小廝跪在一旁不敢多話,偷偷看著伏案疾書的沈原,瞧公子那認真的模樣。 該不會是在寫解契書吧? 淮安眼中含淚,他不僅做錯事,還丟了罪證,公子定是嫌他無用,可他除了會伺候公子,也沒什么一技之長,就這么被攆出府,指不定就要餓死在街頭。 他越想越凄慘,忍不住嗚嗚咽咽哭了出來。 “淮安?!鄙蛟凰薜妙^痛,放下手中的筆,叫他過來。 “當真知道錯了?”濃密如鴉羽的長睫微顫,蓋住丹鳳眼里隱約的笑意。 “公子,小的知錯了。公子說不許宋公子進來,以后便是姓宋的螞蟻也休想穿過我家院頭!” “總歸荷包是宋公子給蘇姑娘的,你若要賠罪也得去尋她?!鄙蛟瓝u頭,將桌上新寫的紙箋遞過,“拿去吧?!?/br> 豆豆眼哭得越發凄慘,“公子,您當真不要小的了?” 他哭哭啼啼不肯接,沈原噗嗤一笑,“怎么能不要你,你頭腦不好,識字又不努力,真要把你遣出去了......” 話到這倏地停住,剛剛還笑盈盈的丹鳳眼,漸漸有些泛紅,沈原伸手拍了拍淮安的肩頭,“這尺寸你送去給爹,順便把我房里那匹水紅的絲綢拿來?!?/br> “噯?”哭了一半的小廝怔愣,捏住手里的紙箋挪不開步,“公子,早先你不是還嫌水紅拿來做外衫太過明艷么?” “叫你去你就去!”沈原耳尖guntang,裝作不耐地揮揮手,待淮安真的轉身,又出聲叮囑道,“不得張揚!” 香案裊裊。 沈原推開窗,瞧著小廝噠噠跑遠的身影。這才悄悄用手比劃了幾下,好似是這么大來著。 他面皮越發紅潤,依著記憶在紙上大致畫了畫。 淮安回來的時候,仍是一頭霧水。見自家公子拿了小剪子和針線,更是茫然。 “公子,您什么時候會做針線活了?!”淮安問得聒噪,沈原又不想答,只得將他先攆出門,專心按著圖紙細細裁剪著。 豆豆眼的小廝越發委屈,公子的針線一向都是由他負責,如今公子不肯假手于人,定然還是氣他。 他自己在門口坐了半天,始終不見沈原出門,心中又十分好奇,便悄悄從木窗里看了進去。 唔,公子拿起針線倒的確似模似樣的,只不過他手里捏著的那一塊,是個帕子? 淮安眼角一抽,水紅色的帕子,也著實太艷了些,尺寸似乎也不太對。 他正胡思亂想著,就見沈原拿了那稀奇古怪的單片往自己身上比劃了幾下,越比劃臉就越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