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64)
是電子門鎖,撬不開的,不過玫姐你不用擔心,這鎖有鑰匙,可以從外面打開。 鑰匙在寧柔手里,怎么著,你還打算從她那兒偷? 李玫忍不住冷笑,將手里的酒握得更緊。 一瓶紅酒,花了她兩千塊錢。 這會兒把酒拿在手里,她的心像在滴血一樣。 這次的計劃要是不能成功,她怕自己會氣死。 青年聽出女人聲音里的不悅,眼睛又開始亂瞟,最終定格在門縫外的一個高瘦男人身上。 他伸出手,指向男人,聲音里滿是篤定。 玫姐,你忘了,周霆管采購的,他那兒,肯定也有酒倉的備用鑰匙。 *** 不過是過了一夜,地下室就遭了賊。 身為酒倉管理員,這事,寧柔也是第二天上班時才知道的。 她剛進酒吧,就發現氣氛有些不對勁,正想著去地下室,劉威就從人群里走了出來,將她叫到了角落。 小寧啊,酒倉的鑰匙,還在你身上嗎? 寧柔聞聲點頭,立刻將鑰匙拿了出來。 在的。 鑰匙沒丟,事情就好辦了些。 劉威表情放松了些,這才小聲地開了口。 昨天夜里,有人從外面將酒倉的門打開了,把里面的酒全拿走了。 你的鑰匙沒丟就好,周霆那也有把鑰匙,我已經通知他過來了。 酒倉失竊了? 寧柔表情詫異,還沒反應過來,劉威就拍了拍她的肩膀,轉身去了地下室。 裴儀坐在角落,見寧柔和男人說完話后一直站在原地沒有動,終于沒有忍住,主動走上了前。 兩人上次見面,還是一個月前。 此刻看到裴儀出現,寧柔心中既驚訝,又慌張。 很顯然,她是怕周如虹也來了。 她抬起頭,目光朝四周望去,確認沒有周如虹的身影,心情才平緩了些。 裴儀看出她眼睛里藏著的懼意,悄無聲息的往后退了退,說話的時候,語氣平和了許多。 不用找了。 我是一個人來的。 寧柔抿了抿唇,臉色仍是煞白,神情滿是驚恐。 裴儀的話,讓她覺得不安,就好像,對方知道她在害怕些什么。 考慮到兩人的尷尬關系,她并不打算和眼前的女孩有任何糾纏。 即便,兩人從血緣上來看,是同父異母的姐妹。 她抬起眼,目光落在裴儀的那雙略帶著灰的瞳孔上,沉默了會才低低地應了一聲。 洛真不在這里。 仍是綿軟輕和的聲音,像她的名字一樣。 裴儀莫名想起了那夜的哭聲,不由得愣了幾秒。 等回過了神,才搖了搖頭。 我又不是來找她的。 不是找洛真,難道是找自己? 寧柔的眉,皺得更緊。 她正想問,耳畔處,便又傳來女孩的聲音 我來,是有東西要還給你。 作者有話要說:感謝在20210907 20:07:26~20210908 15:55:21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投出淺水炸彈的小天使:pHoton 1個; 感謝投出火箭炮的小天使:15702129 1個; 感謝投出地雷的小天使:葉傾、不見1個; 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沉默逗比20瓶;曦10瓶;南潯8瓶;是金智秀的老婆呀5瓶;42770915 1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 第七十一章 裴儀的包在沙發上。 看著寧柔那張蒼白凈秀的臉,她猛地記起一個月前,因為自己拿走洛真的照片,對方在太陽底下苦站了兩個小時的事。 說不愧疚,是不可能的。 當初偷拿照片,是因為她覺得寧柔配不上洛真的喜歡。 洛真那么愛寧柔,為了寧柔連自己的身體都不顧,千里迢迢地從海市來到熱如火爐的垣鄉,一待就是十多天。 可寧柔呢? 寧柔不僅背叛了洛真,還給別的男人生了孩子。 這讓她覺得不甘。 為洛真不甘,也為她自己不甘。 不甘洛真愛上這樣的女人;不甘自己比不上這樣的女人。 她認為對寧柔的懲罰是正義的,所以在偷走洛真照片的時候沒有任何的負罪感。 但事實證明,她的猜測是徹頭徹尾的錯誤。 只是一張照片,就讓寧柔心甘情愿在盛夏酷暑的折磨中煎熬了兩個小時。 裴儀捫心自問,如果是她,恐怕三十分鐘都堅持不了。 她不可能不為自己那一天的行為感到后悔。 因為,就連寧柔的女兒,也是洛真的親生骨rou 寧柔冒著被抓的風險,為洛真生下了一個女兒。 裴儀無法否認,她確實做錯了。 不管她和寧柔之間有沒有血緣關系,她一樣錯的離譜。 承認自己判斷失誤、做出錯事、傷害了無辜的人,需要很多勇氣。 更不用說,她的父親周如光,還將寧柔囚禁在實驗室二十多年,對寧柔做出那么多可怕的事。 越想,她的心,就越發自責難當。 大廳的音樂聲嘈雜不堪,將她的聲音淹沒在其中。 幸好走廊上有燈,寧柔分辨她的唇形,總算看出她在說什么 抱歉。 請你等我一下。 莫名而來的一聲道歉,讓人摸不著頭腦。 寧柔睜了睜眼,還沒來得及應答,就見裴儀轉身朝著角落走去。 似乎,是去拿東西了。 怎么想,寧柔都想不到裴儀要還給自己什么。 她沒有離開,乖乖的站在原地等待。 裴儀回頭時,看到的就是寧柔站在黯淡昏暗的過道下等自己過去的場景。 寧柔的唇,微微抿著,腰背挺得筆直,上半身穿著一件寬松的黃色短袖,看上去有些舊,洗的都發白了。 裴儀攥緊手里的包,嘴唇輕輕動了動。 這個包,是限量款的。 一個半月前,裴萱為了慶祝她回國,特意花高價托人從國外的奢侈品店買下了她看中了很久的包,為的,就是想給她一個驚喜。 此情此景之下,她不禁想起了周如光書房里的那份病例記錄。 她有mama疼。 寧柔呢? 寧柔出生之后,見過自己的mama嗎? 她想了很久,連太陽xue都隱隱發痛,仍然沒有想出答案。 她只知道,這一切的罪魁禍首,讓她幾乎被愧疚和同情這兩種情緒溺斃的罪魁禍首,是周如光 周如光同時害了兩個家庭。 周如光害了寧柔,害了寧柔的mama,同樣也害了她,害了裴萱。 時至此刻,她依舊不敢想,如果裴萱有一天知道周如光對前妻和女兒做過的事,會是什么反應。 她的呼吸不自覺停滯,指下的力氣越來越大,黑包的真皮被她捏的變形,直到拇指的指甲被拉鏈磕斷了一截,情緒才平靜了一些。 她邁開腳,準備把洛真的照片還給寧柔,門外正好走進來一個高高瘦瘦的男人。 那男人一看見寧柔,就加快了腳步。 裴儀還沒有走近,他已經來到寧柔面前。 緊接著,兩個人不知道說了什么,便先后朝著過道盡頭走去。 裴儀站在原地,就見寧柔回頭看了自己一眼,然后跟著男人一起離開。 她沒有多停留,躊躇了兩分鐘,也迅速追了上去。 酒倉失竊,里面的酒全都被偷。 雖然只剩三十幾瓶,但至少也值六萬塊錢。 寧柔是管理員,她剛出現,眾人的目光便都聚集了過來。 往日礙于規定,員工不能下來地下室,今天出了這事,不少人跑來看熱鬧,都想看看新裝修的酒倉是什么樣子。 估摸著一數,倉庫門口圍了二三十個人,都是酒吧的員工,連保潔阿姨也提著掃帚在人群里看戲。 劉威是經理,職位是在場人里最高的。 他沒說話,其他人也不敢開口。 小周,我已經問過小寧了,她的鑰匙還在,你的鑰匙呢? 那高瘦男人聽見這話,馬上從腰上取下了一大串鑰匙,從里面將酒倉的備用鑰匙找了出來。 我的也在。 酒倉的鎖并沒有被破壞,肯定是被人用鑰匙從外面打開的。 有鑰匙的人,整個酒吧只有寧柔和周霆。 現在兩人的鑰匙都在,也就是兩人都有嫌疑。 周圍幾十雙眼睛看著,周霆轉頭看向寧柔,又補了一句。 鑰匙一直在我身上。 寧柔聽出這句話里的暗示,也松唇強調了一聲。 我的鑰匙,也沒有丟過。 兩人都說自己的鑰匙沒有離過身,劉威可不好辦了。 酒倉的門大敞著,從發現失竊后就只有他一個人進去過。 里面的監控,早已被人毀壞,昨晚發生的事,一點畫面都沒錄下來。 這件事他還沒有報警,可現下看著,似乎只能讓警/察來處理。 他拿出手機正要打110,空氣中就響起一道滿是質疑的話語,將酒倉失竊的矛頭,直指寧柔。 你前兩天,不是都在休息室過夜嗎? 怎么這么巧,昨晚你不在,倉庫就被偷了? 寧柔臉色微微變了變,說話的時候,聲音卻比平時響亮了不少。 我什么時候想在這里住,是我自己的事,和倉庫失竊并沒有關系。 她性格一向軟弱,但也知道不能任由李玫將臟水往自己身上潑,要不然,到時候又要說不清。 倉庫的空調,開了一整天。 凜冽的冷風從屋里飄向屋外,門口的溫度,變得越來越低。 似乎沒想到寧柔會反駁自己的話,李玫表情有些驚訝,愣了幾秒才嘲諷了一句。 你不會早就知道有人來偷酒吧? 這話一出,空氣中頓時響起一陣議論聲。 劉威見勢頭不對,立刻出聲喝止了李玫的猜測。 這種事不能胡說! 李玫聞聲笑笑,像沒聽到似的,說得更加起勁。 劉哥,您還護著她呢? 這六萬多的酒,總得找個人擔責吧? 這話說的,仿佛已經確定了偷盜者是誰了。 寧柔抿了抿唇,抬眼朝李玫看去時,正好看到對方嘴角一閃而過的得意笑容,心里,一瞬間就明白了這是怎么一回事。 她的臉色,不自覺的白了白,看上去,一點血色都沒有。 如果你覺得這件事和我有關,請你拿出證據。 證據? 李玫只等著這句話了。 既然這么自信,那你就把休息間的門打開,讓我們進去搜一搜啊。 說不定,里面就藏著被偷的酒。 她的話音剛落,周霆也附和了一聲。 我的貨車和宿舍,也可以隨便搜。 兩人一唱一和,劉威也猜出了點名堂。 很顯然,這就是一個陷阱。 就連裴儀都看了出來,眼前這一男一女,早就提前對好了臺詞,只等著寧柔來背這次的鍋。 在這種情況下,別說寧柔不知道該怎么應對,換成在場任何一個員工,也無法證明自己的清白。 裴儀站在外側,看著寧柔的臉一點點變白,看著寧柔的手貼在腰側微微顫抖,悄無聲息的,就越過人群走到了李玫面前,將寧柔擋在了身后。 丟了東西,第一時間不應該先查監控嗎? 為什么這么急著搜房間? 是擔心看完監控就不能把事情賴在寧柔身上嗎? 一連三個問題,把李玫懟的沒有話說。 地下室里,全都是酒吧的員工。 裴儀身上穿著一件白色的蕾絲小洋裙,腳下是一雙深灰色的低跟皮鞋,及肩的黑色長發披散,如墨般傾灑在肩頭,襯得渾身的氣質很好,就連懟人的時候,表情都很溫和婉約。 她的臉生,大家都從沒見過,但李玫一眼就認了出來,一個月前,就是她給寧柔下的指定單。 你是寧柔的朋友! 李玫眼睛一瞪,像是發現了什么秘密似的。 裴儀彎了彎唇,笑的禮貌又疏離。 有什么問題嗎? 我是寧柔的朋友,所以我幫寧柔說話。 不知道你和這位周先生又是什么關系? 李玫一開口,就將所有的錯都推到寧柔身上。 換個思路,其實就是在維護周霆。 裴儀這么一問,又把節奏帶了回來。 李玫的嘴唇動了又動,意識到不能再和眼前的女人玩嘴皮子游戲,隨意敷衍了一聲,就立刻轉移了話題。 當然只是同事關系。 你說查監控,是怎么個查法? 人家來偷東西,難道還把監控留下,等著你去找證據? 話沒說完,李玫就嗤笑了一聲,像在嘲笑裴儀居然寄希望于監控上。 一直沒說話的劉威,這時也出了聲。 屋里的四個攝像頭,確實都被砸壞了。 裴儀抬眸朝屋里望去,面色依舊平靜。 這外面呢? 外面沒裝監控? 劉威搖搖頭,眼底有些遺憾。 當時急著開業,外面沒來得及沒裝。 裴儀看著劉威,眼睛悄悄眨了眨,旋即仰起頭,伸手指了指大門的門框,重復問了一遍。 真的沒有裝嗎? 會不會,是你記差了? 如果我沒看錯,門框上應該也有攝像頭吧。 裴儀早看了出來,這在場的二十多個人里,只有劉威是真心幫寧柔說話。 她有信心,劉威會配合她演這場戲。 果不其然,她的手剛放下,劉威也朝門上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