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四章 綿兒沒了
秦榮兒瞬間像是瘋了一般 ,不管不顧的沖進院子里。 兩個護衛都沒能攔住她。 她沖到屋內,看著躺在搖籃中的綿兒,身上和臉上長滿了紅瘡,看起來甚是駭人。 正當她想去抱一抱綿兒的時候,兩個護衛跑進來,將她拖了出去。 她大吼大叫,像一個瘋子一般。 “綿兒,我的綿兒啊……為什么?為什么老天爺要害我的綿兒?!?/br> 她凄厲的叫喊著,眼淚嘩嘩的往下流,因著動靜太大,將府中的人都鬧了過來。 姜氏不耐煩站在門口,手帕捂著口鼻道:“你吵什么吵?我們已經找大夫看過了,綿兒太小了,我們也無能為力啊?!?/br> 秦榮兒紅著眼眶,看著姜氏,忽然瘋了一般的跑過來抓住她的衣領,怒瞪著她:“是你……是你害死了我的綿兒,他是你的親孫子啊,你怎么如此狠得下心?!?/br> “你你你……你瘋了嗎?我都跟你說了,我們請了大夫來的,大夫都沒救,我能有什么辦法,我心里也不好受??!” 秦榮兒沒看出她有半分不好受的模樣,她現在覺得姜氏簡直是面目可憎。 “齊南歌呢,齊南歌在哪?他的親生兒子都要死了,他都不來看看嗎?” “這可是天花,會傳染的,我怎么能讓南歌過來呢?” 秦榮兒冷笑一聲:“呵,你兒子是人,我兒子就不是嗎?他身上,也流著你的血脈啊,你這個惡毒的女人,你會遭報應的,你會遭報應的?!?/br> 姜氏其實心里多少也是有一絲愧疚的,畢竟是她的親孫子,雖說是個庶出吧,可到底也是長子。只是,她真的沒想到,竟然染了天花了啊。 她若是一開始知道這么嚴重,肯定就會請大夫了呀。 只是,這種話,她也沒法跟秦榮兒說,更何況,老爺今日也請了大夫了,橫豎她自己什么都不知道。 “你還好意思說我呢?你這個做母親的,自己兒子得了病,卻一無所知,這些日子,你在干什么?你怎么不過來看他呢?你若是早點看他,說不定他也不會死,你自己才是罪魁禍首吧?!?/br> 她在干什么呢? 這幾日,白日里,她在想辦法讓秦玉兒感染瘟疫。甚至,還讓齊松廉親自帶她去了郊外,躲在草叢中,眼看著那個小孩兒,上了秦府的馬車。 甚至,還投懷送抱的和齊松廉在草叢中野合。 回到府里以后,齊松廉連著好幾晚都宿在她的屋內。 橫豎,她那個偏僻荒涼的院子,無人問津。 正當她沉浸了讓秦玉兒感染了瘟疫的喜悅里時,老天爺卻給了她這樣一個暴擊。 秦榮兒雖然心里也很責怪自己,可是,罪魁禍首明明就是姜氏。 若不是她的阻攔,只要盡早尋了大夫過來,綿兒就不會被耽誤治療,拖到現在。她是害死綿兒的罪惡之首。 心中對姜氏的恨意,開始無限放大。 橫豎,她如今已經跟了齊松廉,若是想要爬上她想要的位置,就必然要除掉姜氏。 姜氏,她不會讓她得意太久了。 黃昏時分,綿兒沒了呼吸,府中只有秦榮兒和乳娘為了這個孩子哭泣。 眼看著府中的人,將綿兒小小的身子用白布遮住后,抬出去掩埋,秦榮兒心里仿若刀割般劇痛,忍不住揪住自己的胸口,閉著雙眸,兩行溫熱的清淚從她臉頰落下,心臟痛到快要無法呼吸。 齊松廉看著秦榮兒這幅模樣,心里忍不住泛起一絲心疼,吩咐道:“綿兒到底是我齊家的第一個長孫,讓他入族譜吧!” 姜氏立即反駁道:“他還未長到一歲,更何況是個庶長孫,如何能讓他入族譜?!?/br> 秦榮兒猩紅的眼眸惡狠狠的盯著姜氏。 若是眼神能殺人的話,此刻,她已經被秦榮兒千刀萬剮了。 齊松廉不耐煩道:“到底你是一家之主還是我是一家之主?我連讓長孫入族譜都做不得數了?” 齊南歌也站出來道:“母親,不管怎么說,綿兒也是我的第一個兒子,雖然,他不幸早夭折,但畢竟也曾來了這世上一遭?!?/br> “罷了罷了,隨你們吧!”姜氏懶得再與他們爭執。 橫豎,也不太影響什么。 三月的夜,春風原本是溫暖的,可此刻秦榮兒全然感覺不到溫暖。 只有刺骨的冷,她不知道自己是如何回到自己屋里的。 看著床榻不遠處的那個小搖籃,仿若綿兒還在一般。 她靜靜的坐在搖籃旁,輕輕的晃動著搖籃,哼著歌謠,哭紅了的眼眸,略微有些凌亂的頭發,燭火搖曳下,整個人看起來很是瘆人。 齊松廉踩著月光,又踏入了秦榮兒的院子。 秦榮兒回頭,嚇了齊松廉一跳,他心疼道:“榮兒,別太難過了?!?/br> 她突然冷笑一下,隨即又面無表情道:“大人若今日是來尋樂子了,還請離開?!?/br> 他齊松廉便是再貪戀美色,也不至于到這種程度啊。 他是真心過來安慰她的。 今天,她失去了唯一的孩子,他也是心疼她的。 “南歌他……沒有過來嗎?” “呵,他還記得有我這么個人嗎?” 齊松廉順勢坐在秦榮兒身旁,將她摟在懷里,輕拍著她的后背道:“榮兒,這件事情,誰都不想發生的,今日乳娘找我說了以后,我立刻就去尋了京城最好的大夫。只是,我也不知曉綿兒他竟已病了好久了,只怪姜氏她是個無知的,否則,我怎么可能讓綿兒就這樣沒了?!?/br> 齊松廉的溫聲耳語,讓秦榮兒心里的委屈頓時發xiele出來。 眼淚打濕了他胸膛的衣襟。 她知道自己是個自私的,當初有了這個孩子,也只是想利用他能夠高嫁。 可當了母親以后,她也是真心疼愛自己的孩子的。 即使沒有了齊南歌的疼愛,看到綿兒那軟乎乎,胖嘟嘟的模樣,心里也很知足。 現在,她沒有孩子了,她內心唯一的依附都沒有了。 往后這日子,她該如何獨自在這清冷的院子里過活? 在她最需要人安慰的夜晚,本該是齊南歌的事兒,他卻并未出現,而是在程安露面前賣慘,程安露第一次沒有打齊南歌,畢竟痛失兒子,她若再打他,也太不近人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