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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宛說得偷天換日就是想在不知不覺中將真的龍骨偷出,她在換一個假的上去。反正天玄宗有著這東西說來說去也最多算個是充門面的,起不到龍骨真正的作用。 那就讓她來試試。 至于玄真,考慮到他對各種藥材的敏感程度,沈宛打算用生生相克之道來神不知鬼不覺地除掉這個礙事的人物。物有相協相克性,她可是為玄真準備了一份大禮。 萬一東窗事發,她還有機會逃離天玄宗,只是秦雋該怎么辦呢?她應承過不會讓他破誓的。 沈宛盯著龍骨,腦中卻是再想另外一件事情——或許她需要一個替罪羊。 遠在天邊近在眼前。 * 今日早課,玄真破天荒的沒讓她們再修習藥經上的知識,而是真正開始實cao。 他今日給她們下達的任務是煉制一種香,沈宛接過藥方,看著紙上書寫的煉制材料陷入了沉思,這幾種東西融合在一起,她竟然想不出這香有什么功效。 “這東西是用來做什么的?”沈宛偏頭問玄真,自觀瀾村始她一向不帶敬語地問玄真話,由此玄真對她甚為不喜,也根本懶得搭理她。 玄真只投了一個眼神過來,仿佛是在說沈宛事多。 她氣性也上來了,當即就想撂挑子不干,給玄真糊里糊涂地打下手,她才不要。 “真人,羽衣也有此疑惑?!敝x羽衣適時舒緩了他們兩人間劍拔弩張的氣氛。 玄真甩袖哼道,“這香是用來除瘴氣的?!?/br> 這是他昨日才研究出來的藥方,沈宛知道天玄宗一直受惡靈峰瘴氣的侵擾,這香看來還是挺有用的,她由此沒再多說一句話。 她與謝羽衣在練藥時出了一點小問題,丹爐炸了,從爐鼎里沖出一股青煙,沈宛還來不及捂鼻子,煙氣侵入口鼻,她一下就沒了知覺。 * 沈宛走在路上,伸手不見五指。 她在無盡的黑暗中瞥見了一束光,她沿著光點一直走,終于在一座燃燈的涼亭旁停住。 亭內有一方石桌,中央點著的白蠟燭是這里唯一的光。石桌旁圍了人,與她正對面的是秦雋,而后依次是殷簡,陶策,謝羽衣。 秦雋身旁空出了一人位,他似乎是看見了她,勾著淡淡的嘴角對她笑,眉眼柔和,“宛宛,過來坐?!?/br> 四周那種詭異的靜謐忽然就散了去,圍桌的人聽了秦雋的話也紛紛偏頭朝沈宛看去,一齊招手叫她過去。 沈宛往前走時,在黑霧里她忽然聽見了一陣嘈雜的聲音,有男人,女人,還有小孩的聲音。 “在看什么?”秦雋握住她的手,抬頭望著她,那雙眼睛里映著火光,異常好看。 沈宛搖頭,在他身邊坐下,右耳只聽靜謐,左耳獨辯嘈雜。她皺著眉又往左邊看去,涼亭之外依舊是伸手不見五指的黑,可她越是看則越是覺得不對勁,那外面的黑霧好像是在流動著,外面似乎有東西想要沖進來一般。 “宛宛,別看了?!鼻仉h伸手將她的頭扭正,“要專心?!?/br> “師兄,那外面有什么?”沈宛扯著他的衣袖問。 秦雋摸著她的頭柔聲道:“大抵是有人在抄家吧!” “你不去管管么?”沈宛問。 秦雋像是沒聽見一般,“宛宛,我們要開始了?!?/br> 沈宛不解:“開始什么?” 秦雋讓她看向桌子,白蠟燭旁邊憑空就多出了一個骰子。 殷簡指著那骰子對她說道:“小宛,你忘了嗎?我們在玩擲骰子的游戲??!” 沈宛沒聽懂他說什么,左耳邊的嘈雜聲越來越大,攪得她頭疼。她按著自己的太陽xue,秦雋見狀關切一問:“宛宛,怎么不舒服嗎?” 她被那響聲分去了心神,再三望向了左邊,除了黑幕,依舊是什么都沒有。她無意中往地下一撇,在她的左腳邊,又多出一個矮腳石凳來。 這個位置,這個高度又是留給誰的呢? 沈宛指著凳子讓秦雋看,“這個給誰的位置???” “這是阿寶的位置?!鼻仉h摸著她的臉,沈宛聽著他的話心確是一驚。 他什么時候認識阿寶了? 秦雋在她額上落下一吻,沈宛一陣恍惚,方才她在想什么來著? 說著秦雋又吻向她的唇,沈宛推搡著想要拒絕,這么多人都在,她師兄不應該怕羞嗎? 沈宛收回心神,將那骰子拿起,問:“這個怎么玩?” “比大小?!敝x羽衣沉聲解釋,“上一輪阿寶擲得最大,我們已經把他投出去了?!?/br> 謝羽衣說這話時沈宛瞥了一眼那矮腳石凳,阿寶似乎在那始出現了一瞬,沈宛揉著眼睛再看時,阿寶又連同那凳子也一并消失了。 桌上人好似對此并不在意,臉上神色各異,似乎是很看重這比大小的游戲。 “那阿寶他去哪兒呢?”沈宛心底到底掛念他。 “喏,那呢!”沈宛順著陶策指得方向望去,在她左側多出了一張長凳,阿寶就坐在上面擺著腳丫子,見了沈宛還沖她笑笑,歡樂地叫著她jiejie。 沈宛見到了人,心里有了著落,也對著阿寶綻出一個笑容。只是當她視線稍稍下移時,笑容便凝固在了臉上。 桌上的白蠟燭能將這涼亭的任何一角照得透亮,但自從這長凳出現后,凳下似乎是被黑霧侵蝕了一般,她完全看不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