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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曾想,江諫突然握住了她的手腕,啞聲道:“這個不行?!?/br> 握,握手了…… 沈梔目光都亂了,手腕上傳來的溫熱讓她忍不住發抖,但意外的,她沒有掙開,只順著江諫的手掃了一眼那方帕子——嫩綠的帕子,材質清新,不像男子會用的帕子。 沈梔奇異地開了小差,心想,這說不定是哪個被他惦記的姑娘的……直到她目光向下,落在帕上繡著的那朵歪歪扭扭的小花上,繡功很拙劣,看了許久才勉強看出那是一朵梔子花。 這方帕子看起來已被人反復使用多次,摸上去,有些毛躁,成色很舊。 打斷她怔然的,是絲帛裂開的聲音,伴隨著江諫一聲低低的抽氣,他撕開了自己的衣擺,把一小截布遞給她:“用這個?!?/br> “哦,哦……”沈梔飛快地收回了手。 江諫垂了眼眸,語氣有點古怪:“……帕子,還我?!?/br> 沈梔尷尬地把帕子還回去,埋頭給江諫止血,頭都不敢抬,卻在不知不覺中,熱了臉頰。 只不過,若是她愿意抬頭看的話,就會發現,江諫比她好不到哪去。 兩人都沒說話,沈梔安靜地做著包扎,但莫名的,深巷里的氣息熱了,惹得她指尖發紅。慶幸的是熱了沒一會兒,空青回來了,腳步一響,沈梔瞬間松開手,往后退了一步。 “王爺,人跑了?!?/br> 江諫輕咳兩聲:“接著找?!?/br> 空青夜間目力好,循著光,看到倚在墻上面色發白的王爺,心里納悶極了,王爺什么時候虛弱成這樣了,不過他沒敢說,規矩道:“已經安排好了?!?/br> 江諫“嗯”了一聲,站好,半晌,手勢凌亂地說:“送三小姐回府?!?/br> - 今夜的月光不知怎么回事,斜斜地照進屋來,淡薄的月色落在紗幔上,溫柔地籠罩著女子恬淡的睡顏。 沈梔又做夢了,只不過這一回比較清晰。 又是個雨天,愁云濃卷,看不清天色,那是沈梔病后的第三個月,她時常需要出門散心,今日也不例外。 打著傘,和冬羽走過青石板路,檐邊的雨珠成串流下,滴落在墻角的青苔上,沈梔捏著裙角,很小心地避開地上的水洼,方路過拐角,忽的瞧見一個錦袍男子坐在石階上。身側幾個小酒瓶,或立或倒,看起來喝了許多。 “人生得意須盡歡!莫使金樽、空對月……天生我材必有用!千金散盡……千金散盡,還復來……” 沈梔縮回腦袋,立在巷口聽了一會兒,才聽出他吟的是《將進酒》,聲調低低高高的起伏,讓人聽著不大舒快,她探身又偷看了一眼,坐在那兒吃酒的男子,長發凌亂而下,側顏凌厲而明艷,看著滿是頹唐,看著又盡染秾驪。 他長得好好看。 那日雨很大,雨水沾濕了她粉色的繡花鞋,但沈梔就是站在那不走,安靜地聽著,那人吟了多久,她就聽了多久——男子年紀似乎不大,聲調還夾著幾分稚氣,再聽,好似在哪里聽過。 她好奇地定睛看了許久,認出那是老靖安王的嫡次子,大將軍江彧的弟弟,江諫。 老靖安王的嫡次子江諫六歲離京,去了封地青州,是近日才進京承爵的。說來也怪,老靖安王的嫡子尚在,且戰功赫赫,憑何會輪到一個次子繼承爵位? 對此頗有微詞的人很多,連江諫在青州的日?,嵤露急蝗税堑靡桓啥?。 小靖安王就是個二世祖,仗著家世煊赫,整日游手好閑、沾花惹草,每日都是被人從酒館里抬出來的,因為憑他自己,根本找不著回家的路。 京城的人都說,是江彧主動把爵位讓給江諫的,江彧是戰神,爵位可以自己掙,但江諫就不同了,沒了爵位傍身,就是一攤扶不上墻的爛泥。 那些人說得有理有據,甚至說到爛泥入京的第一日,一路都在跟皇上打聽京中哪些花樓的酒好吃,哪些楚館的曲好聽…… 總之,那段時日提起江諫,全是陽奉陰違。 沈梔看著雨霧中醉酒當歌的少年,兀然覺得他并不像傳聞中的那樣沒心沒肺,他垂頭頹喪,卻難掩舉手投足間的矜貴,眸光迷離,卻藏不住眼下洶濤。 江諫支著下頜,坐在那里,將手中酒瓶里的酒盡傾雨中,勾唇一笑,癡癡地吟著詩句,惹沈得梔心口一跳,下一刻,她奪過冬羽手中的油紙傘,跑進了雨中—— 淅淅瀝瀝的雨聲里,突兀地響起了清脆的踏水聲,姜紅襦裙的女孩挽著雙平髻,鬢邊的珠花隨著步子輕晃,她站在江諫面前,扶著膝頭喘氣。 少年對上女孩靈動的鳳眼,驀然一愣,漂亮的桃花眼很兇。 沈梔腦子一熱就跑過來了,現在站在江諫面前,才知道慌,少年兇得很,她垂眸看到自己臟臟的繡花鞋更不敢吭聲了,支支吾吾半晌,把帕子放在了一旁,也沒敢說話,又跑進了雨霧里。 青石板路上水花四濺,像是落進荷葉的雨露,靈巧地在風中輕舞。 沈梔記不清那日的雨是如何沾濕的襦裙,只記得自己跳得凌亂的心。 - “姑娘,今日還去靖安王府嗎?” 對鏡簪花的沈梔眸光一顫:“不,不去了?!?/br> 前幾日,江諫總以被貓抓傷為借口,請她去王府看診,冬羽都習慣了,可今日再問起這事,沈梔卻不大想去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