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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去的結果便是,祝紜歡早產。 康平遠剛下朝,聞訊大驚失色,一聽沈梔偏要登高賞雪,教祝紜歡驚嚇過度早產,便罰她跪在了祝紜歡的承歡院中,冬羽想為夫人爭辯,可剛一張口,就吃了一記鞭子。 王氏坐在內屋門前,斜眼看沈梔,想到她做的事,眼中的不待見愈發明顯。 “進門兩年,肚子一點動靜沒有,娶只母雞都比你能下蛋?!蓖跏铣錾磬l野,在外還能裝裝樣子,對著屋內人,便是什么糙話都說得出。 “雖說紜歡從前嫁過人,但還是有點本事,知道給我們康家留個種?!?/br> “瞧瞧你,自己不能生,還要害我孫子!什么大家閨秀、溫文淑良,沈家便是這樣教女兒的嗎!明明就是蛇蝎心腸的毒婦!”王氏因為動怒,急急喘氣,“當初我們平遠把你娶進門,真是瞎了眼……” 一句接一句的力喝教院子里的聲音針落可聞,然而沈梔一句話未說,只是靜靜地跪著。王氏還在訓話,像是攢了好久的怨氣,今日要一并發泄出來,中間,房門響了一聲,康平遠被產婆從里頭趕了出來,王氏才止住聲音。 康平遠朝服未脫,劍眉星目間不怒自威,藏著煞氣,右手腕骨上的佛珠隨著動作露出一角。他先是一頓,眼底染上驚喜,忙關切地問:“娘,今日雪重、濕氣寒,你怎不在屋里好好歇著?” 王氏顧作矜嬌:“你娶親兩年,頭一回有子嗣,我可不得緊著過來?!币痪湓捳f得陰陽怪氣的,話語間,還用眼神示意站在廊前的沈梔。 康平遠臉上的表情驟然冷了幾分,話語里藏著冰渣:“沈梔,我私以為你高門出身,識大體,知是非,不想你竟也會使些骯臟下作手段!” 沈梔跪在雪里,脊背挺直,像是懸崖邊上最后一株秋海棠,聲音輕得像霧:“……是她自己要摔下來的,與我無關?!?/br> “還想狡辯,紜歡還會害我孫子不成?” 王氏看她端架子的模樣,剛要生氣,就聽康平遠揚聲打斷:“你今日就搬到莊子去,什么時候紜歡高興了,你再回來?!?/br> 康家的莊子背靠環城河道,氣候陰濕,冬日里沒有炭火,能凍死人,莫說粗使的下人,流浪的貓狗都住不下去…… 沈梔感到風又大了,寒冬,雪砸到地上,墜在她腳邊,星星點點濺上她的肩,風拂過,吹開她的風領,側頸的長疤刺目。 康平遠瞥到那個痕跡,心煩地轉開目光,惡聲催促:“現下立刻去搬,別讓我再看到你?!?/br> 聽到這話,冬羽忙從地上起身扶起沈梔,長風吹起她的面紗,露出里面駭人的傷疤,王氏瞧著愈發厭惡,她早想把冬羽這丫頭趕出去了,哪個好人家會留這種爛了臉的丫鬟在房里侍奉,但沈梔就是不肯。 沈梔顫巍巍地站起來,跪了兩個時辰,她只說過一句話,在他們的目光里,一步一顫地離開。 誰都沒留意,蒼白的雪地間,留了幾滴觸目的紅。 承歡院的院子很大,曲徑通幽,是康平遠為了迎祝紜歡進門特地修的,沈梔還沒走出去,便聽到底下人高聲道:“祝姨娘生了!是小公子!” “伯爺高興壞了!要抬祝姨娘做夫人!” “那大夫人怎么辦?她娘家可是宰相……” “還宰相呢,沈相如今都自身難保,況且她娘家若是有心護她,哪能教女兒被欺負成這樣……” “你新來的吧,大夫人進門那晚就被伯爺趕出婚房了,也不知在哪過的一夜……” “夫人……” 沈梔剛想開口,寒風灌了進來,嗆得她直咳,她直不起身,只能握冬羽的手借力,半晌,才艱難道:“……回去收拾東西吧?!?/br> 冬羽一口氣憋在心頭,滿眼是紅。 暮色三分,西落的愁紅夾著濃倦的昏沉,陰沉沉地落在階檐邊,沈梔挽起簾子出門,寒風卻一下卷進她的鼻息,惹得她又重重地咳了起來。 冬羽聞聲快步進屋,大抵是動作著急了些,面紗拂了起來,露出下面猙獰的疤,沈梔只覺得驚心,忍不住又咳了起來。 “夫人!”冬羽四處找藥,可案上的藥碗已經涼了。 沈梔扶著桌角半跪下來,不知過了多久,再將帕子拿開時,白色絲帕上病懨懨地綻著一團紅。 “咳血了!”冬羽心都慌了。 她知道沈梔病久,不想竟到了這地步,她替沈梔揪緊帕子,染上哭腔:“……夫人,叫大夫吧,真的不能再拖了!” 以往都是拒絕,但這一次,沈梔答應了,冬羽忙擦淚,將她扶到榻上,把被子掖緊:“冬羽這就去請大夫,一定會沒事的!” 沈梔很淺地笑著,抬手輕輕放在她的右臉上:“你要記得按時吃藥……” 冬羽看她氣息弱,連聲應:“好好,冬羽一會兒就吃……” 沈梔連聲音都帶著勉強:“衣柜上有個帶扣的匣子,你拿去請大夫?!?/br> 冬羽翻出匣子,里面只剩兩塊玉,一塊是沈梔出生時,沈夫人給她打的平安扣,另一塊則是沈梔出嫁時,沈父往里頭擱的添妝。 冬羽心頭一緊,想說什么,卻見沈梔已經閉上眼,她狠了心,揣上玉出門。 冷氣寒津津地滲進來,沈梔躺在榻上,意識越來越淡,她感覺到有血滲出來,想遮又覺得不必,夜深了,冬羽還沒回來,沈梔知道自己等不到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