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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傳令下去,□□準備,就地安置攻城車!”景爍果斷下令。 這一次攻打北狄,只有北州府兵帶著攻城車。 山嶺里有野狼嚎叫,路邊樹林里傳來窸窸窣窣的聲音,瘆人得很。 越靠近王城,聲音越大,北狄在城門外設有一道猛獸場,只是不知道為何不敢沖出來。 前方就是城門外的曠野,雜草叢生,高過膝蓋,要非常小心才不會被絆倒,城墻下是排好陣容的北狄大軍。 夜風吹得兩邊旌旗獵獵作響。 景爍右手一揮,大雍軍隊勒停馬匹,站在原地與北狄兵對峙。 城內,兩座崗哨開始傳出慘叫,有人奪門而出,大叫著翻身上馬,朝王宮狂奔,還沒奔出多遠,就被利箭射穿,摔落馬下。 謝珀拎著弓快速跑上城墻,趁著黛一他們開城門的時候一箭射死門下的守將。 一時間城門外sao亂起來。 后方亂起,城外的北狄兵不得不退守城門,爭奪城門控制權。 二十個黛影閣的暗衛頓時損失了五六個,好在他們終于弄清了城門的構造,破壞了關門機關,城門已經形同虛設,一時半會是關不上了。 “是謝珀!”有北狄兵認出了城墻上的人,頓時駭然大叫。 立刻有北狄將領帶著人朝他沖來。 謝珀箭囊已空,現在他用的是北狄士兵的箭,用得沒有大雍箭矢那么順手,在十幾個暗衛和賈章的保護下跑下城墻,朝王城內跑去。 大家都受了傷,謝珀右邊胳膊上有一道深可見骨的傷口,鮮血沿手臂流到手上,從蒼白修長的手指上滴落。 賈章被他毒發的模樣嚇出了心理陰影,一見他流血,心里就發慌。 “冷靜點?!敝x珀跑進一條小巷,掏出藥粉往傷口上撒,止住血之后,又從袖中掏出一個白瓷瓶,拔開木塞灑到地上的血跡上,把行蹤徹底清理干凈。 他沒管城門那邊的激戰,避開追兵一路跑向王宮。 大約是消息還沒有傳來,王宮附近一片寧靜,就連守衛都縮在墻下打盹。 謝珀悄悄靠近,此時他的體力消耗過大,全身疲憊,不得不靠墻緩口氣。 “公子,要不再等等?”賈章猶豫半晌才開口。 他們才十幾個人,即便進入王宮也打不過眾多王宮侍衛。 謝珀仰頭望了望從墻頭伸出來的松柏。 王宮里有很多參天大樹,郁郁蔥蔥,還有燈光從斑駁的縫隙里露出。 “你們如果帶著我,能在樹頂穿梭嗎?” 他問黛一。 黛影閣最強的不是武力,而是邪門歪道,輕功機關術天下一絕。 “只要有樹就可以?!摈煲稽c了點頭。他全身包裹在黑色夜行衣里,只有眼睛露在外面。即便現在是站著的,影子也很淡,幾乎讓人察覺不他的存在。 謝珀看向賈章,低聲道:“你在宮門守著,我先進去了?!?/br> 說完朝黛一伸手,消失在夜色里。 王宮里雖然樹多,但是大殿周圍沒有樹,只在庭院里有。謝珀低頭看了看腳下回廊上的瓦片。 他們悄無聲息地潛到一座金碧輝煌的大殿外。 有一陣陣甜膩的呻|吟和喘息聲從房里傳出來,北狄王也是個梟雄,大軍兵臨城下還在夜夜笙歌。 北狄這幾十年吞并了北方各族,前所未有的強大,野心勃勃,一直想馬踏雍京,特別是這兩年,每打下一座大雍城池,都把城中的百姓當成奴隸,攻城時就把他們趕在前面當人墻。 所有大雍人都對北狄王恨之入骨。 女人的抽泣聲,還有慘叫聲不絕于耳,聽得謝珀眉頭直皺,滅了北狄的心思從來沒有這一刻這般強烈。 大殿周圍在重兵防守,三步站著一人,謝珀他們只能一直趴在回廊頂上,稍一冒頭就有箭矢射來。 梟雄也怕死,北狄王完顏棠亦疑心病重,晚上睡覺守衛更多,每隔半個時辰改一次暗語,即便聰明如謝珀,也沒辦法在短時間內找出規律。 好在天快亮時,城門已破,大軍沖入王城,賈章帶著大軍直接進攻王宮大門。 到處都是驚慌失措的尖叫,大殿里的完顏棠亦匆匆披上戰甲,手執長槊大步跑出,差點被一箭射穿腦袋,幸虧被侍衛統領救下。 謝珀一箭不中,趕緊后撤,繞著回廊一邊放箭一邊跑。 本來完顏棠亦想親自指揮王宮守衛與宮門的大雍軍背水一戰,被謝珀的冷箭氣得七竅生煙,頓時指揮所有的守衛來追趕謝珀。 王者的尊嚴讓他無法冷靜,但是他到底還是個王,很快就鎮定下來,帶著守衛隊放棄謝珀,直奔宮門。 王宮已經被攻破,大雍軍涌了進來,最后一支北狄軍隊死死阻攔,戰斗異常激烈,全是同歸于盡的打法。 大雍軍也是損失慘重,武唯的戰盔丟了,一頭亂發讓賈章差點認不出來。 “謝珀呢?”只見到賈章一個人,武唯心里一沉。 謝珀再怎么箭法厲害還是一個書生,在亂軍之中弓箭可不占優勢。 “不知道,我也正在找他?!辟Z章抹了一把臉上濺著的鮮血,四處張望。 此刻的謝珀緊緊跟著完顏棠亦,視線一刻不移。 眼看無法保住王宮,北狄王一咬牙直接逃命,帶著心腹愛將從秘道跑出王宮。 謝珀一路跟著,并放了他專屬的信號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