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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氏祖孫倆卻臉色大變,裴榮驀然想起他爺爺怎么這么快就知道是他干的? “是你?”裴榮猛地往前撲,又被禁軍拖回去,鐵鏈擦著地面傳來刺耳的聲響,“是你對不對?小雜種敢害我!” 裴榮連吃了他的心都有了,他爺爺也頹然倒地。 “你們抓他,一定是他苦rou計,快抓他!快??!”裴榮狀若巔狂。 拖著他的兩個禁軍面無表情,像是無情地殺人機器。 謝珀抬步走了,再也不看他們一眼。 桐喜一回到瓊華宮就與蕭景芯說了路上見聞。 “殿下,謝大人實在是心機深沉,一日一夜裴家和昭王府都遭了殃?!蓖┫灿行┖ε?。 要不然他怎么會是皇帝呢?蕭景芯心想。 她抬眼透過菱格窗,看到坐于庭院樹下恬靜俊美的少年,修長的手指握著象牙白的茶盞,淡泊從容,與世無爭。 世人都被他騙了。 -------------------- 作者有話要說: 擊鞠就是古代馬球的叫法 第26章 ================== 東宮的較量其實并不引人關注,群臣被朝堂上的人事動蕩吸引了目光。 禮部侍郎換了人是明擺著的事,但是吏部侍郎也換人,就有些讓人不解。 蕭景芯與謝珀一起用過午膳之后,聽到桐喜提起這事時還愣了一下?,F在不是月初選評,而且吏部侍郎最近并沒有做什么大事引人注目。 “謝大人怎么看?”蕭景芯放下茶盞,繼續弈棋。 棋盤上黑白二子絞殺激烈,寸土不讓。 上好的羊脂玉石和墨玉打造的棋子泛著淡淡的光澤,黑子襯得謝珀的手指更是白皙如玉。 “年中大旱時,吏部尚書邱卓曾上書說郊縣縣令貪腐,家中銀兩堆積如山,這個張縣令就是吏部侍郎的妻舅,”謝珀摩挲著指間的黑子,“任職兩年,一無政績二無才德,收稅卻是一把好手,聽說年底考評就會進吏部,邱卓本想忍忍就算,結果張縣令仗著有后臺胡作非為,強搶民田坑害百姓。被人告發了?!?/br> “后臺是誰?”蕭景芯奇了。 “蘇國公?!敝x珀微微一笑,落下一子。 一陣風吹來,拂動他的發絲,他淡然的神色表示他早就知道。 “一下去掉兩個侍郎,邱卓年邁,早就與父皇乞求告老還鄉?!笔捑靶景欀碱^苦惱地看棋盤。 一不小心她又輸了。 “所以,現在朝中可沒空理會北狄,再也沒有人主戰了,就連軍糧都有些不足?!?/br> 朝堂上的事情謝珀也能猜測出七八分。 昭王既想回去,又不想去和北狄開戰只好拖著,戰馬的事情也沒有落下。 這種情況下,小小一個縣令自然不愿意理會,邱卓鉚足勁想把吏部侍郎拉下馬,因為兩人有恩怨。 不過這些他就不想告訴蕭景芯。 “那你午后要擊鞠是干嘛?就不能等我腳好了再玩?!笔捑靶拘男哪钅罹褪峭鏄?。 現在她只能靠謝珀幫忙扳倒昭王,她有自知之明,光靠她一個人很難避免國破家亡的結局,自然就不愿意謝珀在東宮耗著。 “公主心急的話,不如解決一下我們倆的婚事?”謝珀暗嘲。 講道理,若不是她摻和進來,現在昭王的擁躉們就不會上竄下跳地盯著他了。 就連與他交好的幾個官員都被排擠,很多布署好的網他不能及時收網,只能另想辦法。 “你是在怪我?”蕭景芯杏眸大睜,怒了,掀翻棋盤,“謝珀!你不怕本宮治你一個大不敬之罪?” 桐喜幾人驚得趕緊跑過來,一時不知所措起來,跪倒在地,“公主息怒?!?/br> 蕭景芯也確實很生氣,如果是這樣,那還不如趁早別結盟了,她直接派人把昭王殺了算了。 謝珀沒想到她會這么生氣,愣了一下,然后扶好棋盤,將棋子一顆一顆撿回來,復原成剛才的模樣。 沒有人說話,只有玉石棋子落入棋盤清脆悅耳的聲音。 許久之后,謝珀一揖到地,“是臣錯怪了公主。只是沒有了昭王還會有別的王,削藩注定要死人的,誰都不想死?!?/br> 蕭景芯氣消了一點,“那你說該怎么辦?總不能坐以待斃?!?/br> 留給他們的時間并不多,她要怎么告訴他,一年多后昭王會反? “所以這個吏部侍郎就必須要換成我們的人?!比绻闹杏幸?,互不信任,合作就無法進行,謝珀在無關緊要的事情上可以后退一步。 “你們干的?”就知道謝珀一步走十步,永遠不知道下一個輪到誰倒霉。 謝珀點了點頭,坐到棋盤后執起一子。 “公主的棋可以置之死地而后生,臣差點就輸了,公主卻掀翻棋盤,功虧一潰。不過倒是讓臣有機會贏了?!?/br> “誰在乎一盤棋的輸贏!”蕭景芯扔了塊上好的玉佩到棋盤上,“拿去,不是宮中之物,隨你怎么處置?!?/br> 他們賭輸贏,輸了就放一樣東西,蕭景芯已經扔下了三塊綠色玉佩。 四塊玉佩都是上好玉石雕刻,上面祥云紋路精美,圖案栩栩如生,都是衛世子送進宮讓她扔著玩的。 謝珀坦然收下,“以后公主殿下悶了,可以召臣來陪公主弈棋?!?/br> “遲早有一天會贏你?!笔捑靶臼植环?,想著之后定要苦練棋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