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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說好誰做錯題集誰是狗的嗎?”余深深指了指李成蹊的錯題本,“你這么快就叛變革命了嗎?” “是的?!崩畛甚枵f,“我深知自己的傲慢與無知,決定洗心革面重新做人了。物理老師新發的兩張卷子帶了嗎,給我看看最后兩道大題?!?/br> 余深深長長地嘆了一口氣,也坐回到書桌前,她把物理卷子遞給李成蹊后,自己也翻出了一本化學輔導教材。 “我本來以為,我們今天能聊那個撞你的男孩子聊一晚上呢?!?/br> 李成蹊握筆的動作一頓:“考完試再聊?!?/br> “噫?!庇嗌钌畎l現李成蹊的筆筒里插了一根樹枝,半枯不綠的 ,很是難看:“什么東西???” 李成蹊抬頭看了一眼那樹枝,竟然彎著嘴角笑了:“灰姑娘看過嗎?” “啥玩意兒?”余深深瞇著眼睛,伸手戳了戳,“普普通通,沒有魔法呀?” 李成蹊只是笑:“做題吧?!?/br> 她沒有給余深深解釋,這只是櫻花道上勾住她頭發的一根普通樹枝。在仙度瑞拉的故事里,父親為她的jiejie們帶回珠寶首飾與衣裳,而灰姑娘只要了一根樹枝。這根普普通通的樹枝,卻是所有魔法與浪漫的開始。 對于李成蹊而言,今晚就是她的好運時間,命運終于將她的這根樹枝饋贈于她。 分班考試如期而至。 李成蹊的傷口仍未痊愈,膝蓋附近的傷口最難好,她總是免不了走路,而走路則就會拉扯到傷口。好不容易前一天晚上愈合了一些,第二天早上又在迷迷糊糊地趕去上早課的途中把傷口拉裂。 期間聞潮沒有再出現,但每天會找人給李成蹊捎飯捎藥捎水果,連帶著余深深和宋斯懷這一周都沒有吃過重樣的水果。 大抵是吃人嘴軟,余深深和宋斯懷也再沒說過聞潮什么不好,甚至偶爾還會要求李成蹊:“你慢慢養傷,不必好得這么快?!?/br> 宋斯懷還問過余深深:“要不今兒晚上你也去哪個路口蹲一蹲,爭取也碰個瓷,等李成蹊的傷好了,我們再吃你的白食?!?/br> 余深深獰笑著要打宋斯懷,嚇得宋斯懷滿教室躥。 李成蹊覺得有些好笑,其實她比誰都希望這傷口好得慢一些。人生海海,而李成蹊與聞潮之間的聯系薄弱極了,一旦她的傷口好了,他們之間就再也沒有什么關系。 這幾天李成蹊一直坦然接受著聞潮的好意,她明知道這只是聞潮對那晚發生的意外的彌補,但總還是忍不住從這些“好意”里汲取一些不該有的慰藉。 人果然貪婪。 考場按期末考試的成績排座次,李成蹊是年級第十五名,宋斯懷年級第十一,余深深第十二。 他們三個的成績說好也好,但總是不拔尖,基本上輪著在前二十名的位置里打轉。這三人大部分時候都得過且過,問起自己的成績來也都沒有不滿意,仿佛最大的志向就是偷溜出去吃麻辣燙不被發現。 至于要考TOP幾的大學,那是前三前五的事,壓力也落不到他們身上。 考前余深深和宋斯懷還圍在李成蹊的座位前聊閑:“我覺得李成蹊這次肯定能考得不錯,但你昨天給我圈的題難度有些超綱了吧?” “分班考試,難度肯定比期末要高。昨天圈的那道是09年高考的數學壓軸題,我覺得解題的思路很有借鑒意義,不看后悔的是你?!崩畛甚枰幻鏅z查自己的考試用品,一面說,“別圍我這兒了,好不好?” “行行行?!庇嗌钌钫f,“你腿還痛嗎?” “實不相瞞,痛得要命?!崩畛甚璧皖^看了一眼,“但習慣了,不會影響我做題?!?/br> 宋斯懷嘖嘖道:“‘故天將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勞其筋骨,餓其體膚,空乏其身’,李成蹊,你要走大運了?!?/br> 李成蹊搖頭:“你安靜點,我就走大運了?!?/br> 她沒想到宋斯懷和余深深兩人一通胡扯,竟然說對了個八九不離十。 兩天的考試一結束,第二天全部成績就出來了。高中老師批改試卷的速度,仿佛是復興號上的中國夢,只有更快,沒有最快。 宋斯懷作為數學課代表,一大早就被叫去辦公室里拿卷子,他還沒進教室,隔著老遠就開始喊:“李成蹊——” “李成蹊,你出息了??!” 李成蹊這會兒正在座位上看漫畫,還是學霸和校霸的那一本,聽到宋斯懷叫她,抬頭應了一聲:“嗯?” “總分年級第二!”宋斯懷將手里頭的這一沓數據試卷哐地往桌上一拍,“你說,你是不是賄賂老劉了,數學壓軸題竟然就是你昨天圈的那道啊啊啊啊……快問我,白撿二十分壓軸題是種怎樣的體驗?” “太高調了?!庇嗌钌顫M臉嫌棄地從講臺上抽出數學試卷,“不是什么特別的體驗,就是提前二十分鐘把卷子寫完了,有些無聊?!?/br> 李成蹊看了一眼講臺上的兩個朋友,繼續低下頭看她還沒看完的漫畫。 “看,真正的高手?!彼嗡箲褜⒗畛甚璧木碜铀偷剿郎?,“什么叫寵辱不驚,這就是了??寄昙壍诙苤匾獑?,還是漫畫比較重要?!?/br> 李成蹊點了點頭。上周為了考試,她一直沒看,就算知道最后女主角是跟學霸在一起了,她還是要在玻璃渣里找校霸的糖。 “所以最后是學霸贏了,還是校霸贏了?”宋斯懷雖然不看少女漫,但每天聽余深深和李成蹊吵,情節大體都知道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