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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雙手握拳環過她的腿彎,將她背起。 林冬笙眼睛向下一瞥,見他耳朵紅了。 她能感覺到他肩膀背肌的緊繃僵硬。 明明這段時間他一直貼身照顧她,這時候卻還是羞赧。 陳夏望也很難解釋,只要林冬笙對他有所回應,不管是目光言語,還是動作,都像注下一針悸亂,令他控制不住地緊張。 這牌子的煙盒軟殼很薄,林冬笙靠上他的后背,用的這點力氣,煙盒就被弄出凹痕,而陳夏望用衣服包著它,一路趕回,也沒將煙盒弄皺。 陳夏望將人背起,自己卻定在原地,面色在迅速退盡。 “怎么了?”林冬笙問。 “我衣服是濕的,”向來做事沉穩細致的陳夏望,這一刻為自己犯的傻而懊惱,“我應該先換衣服再碰你?!?/br> “對不起,剛剛不知道怎么的,我一下沒想到?!?/br> 他聲音愈來愈低,一直積壓的負面情緒這一刻化作沮喪填充他的胸腔。 “我有時候……”遇上你的事,就會變得笨拙。 笨拙得不懂要怎樣做才好。 第32章 小太陽。 醫院后面的雨棚下,林冬笙和陳夏望并排坐在長木椅上。 一盞老舊路燈在雨中撲閃淡白的燈光,雨水敲打金屬雨棚,聲聲作響。 打火機冒出小簇火苗,淺淡的紅黃色火光照亮她小半張臉。 林冬笙點燃一根煙。 白煙很快被風吹散,帶入雨中。 她輕抽一口,再說話時,嗓音更干更沙啞了。 “你是第一個發現我不見的么?” 沒有問他是如何發現,只問他是不是第一個。 陳夏望低頭看著地磚縫隙中生長的野草,沉默兩秒,回答:“是?!?/br> 林冬笙應了聲,沒再說話。 陳夏望抬眼看她。 她的眉和發如同漆墨,裹著的黑衣外套更是襯得她面色蒼白,也許是她眉眼弧度總帶有一點冷漠,她神情很淡時,總給人一種距離感。 林冬笙一根接一根地抽煙,動作又輕又緩,似是在想什么事情。 陳夏望也沒出聲打擾,默默陪伴她抽完這盒煙。 他時常想起盛夏那日,她靠著樹干抽煙的模樣,在那之前,他分辨不出什么是美。 他那時的年紀,在那樣的學校,班里已有同學抽起煙來,他看到是覺得不關己事,可心里卻有些抵觸反感。 可當他看樹間落下光影,她指間的細煙有一抹猩紅,白皙的頸脖稍仰,淡煙緩散,她的眉眼清晰而冷淡。 那太美了。 明艷時美。 現在在雨中。 脆弱時也美。 * 兩天后,林冬笙走了。 沒留下一句話。 因為林冬笙的傷基本痊愈,有一定自理能力,就沒有再請護工,等陳夏望做好飯菜,拎飯盒來到醫院,被護士告知她已經辦了出院手續離開。 陳夏望收拾病房物品,發現她帶走的東西只有桌上的排球。 * 林冬笙離開淅池,去到一座陌生城市。 這里沒人認識她,也不會知道她是綁架案的受害者。 她在街上漫無目的地行走,走到精疲力盡,才進到酒店休息。 關上門,拉緊窗簾,她卸力倒在床上,整個人縮進被子里。 她閉上眼,睫毛漸漸洇濕。 從剛開始壓抑的低泣,到放聲大哭,身體顫抖,直至最后的嘶啞。 被子里的空氣一點點減少,窒息感將她籠罩。 為什么張施勇不死? 為什么林石坤不死? 為什么她還活著。 不知過去多久,房間死寂得像被世界遺棄的角落。 林冬笙遲緩地伸手探床柜上的手機,因為全身虛脫,一個不小心滾掉下床鋪,手機也砸了下來。 現在已是觸屏手機的時代,她手機猛地一砸,屏幕下角出現一塊蜘網裂紋。 按下開機鍵。 短信和未接電話的提示爭先恐后涌現出來,令她產生一種下意識的排斥感。 再度準備關機,手指一滑,看到一個陌生號碼發來的52條短信。 [我是陳夏望,你在哪里。] [我是陳夏望,到飯點了,記得吃點東西。] [我是陳夏望,到處找不到你,猜你可能去散心了,天氣預報顯示今明兩天可能下雨,記得備傘。] [我是陳夏望,晚上做噩夢的話可以隨時打我電話,我一直在。] …… 如果不是前幾個字提了名字,林冬笙真不一定會點開看。 看完這52條字里行間藏著擔憂關切的短信,再向上滑是三條很久前的新年祝福短信。 只有簡單的[新年快樂]四個字,從她大一到大三的三年。 沒有稱呼,也沒有署名,一串陌生號碼發來的新年祝語,在五花八門的祝福短信中那樣不起眼。 她根本沒點開看過,更沒想到這是陳夏望發的。 * 陳夏望回到學校。 除了他自己,其他人都發現他身上的變化。 他時常走神,更加沉默寡言,人是回來了,心緒似乎還游離在外,讓他整個人看起來有些冷漠。 舍友方智禹在其他舍友的眼神慫恿下,撓頭問他:“你到底出了什么事?” 王原路也說:“都是哥們兒,有啥事心情不好的話,咱們出去喝幾杯,不醉不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