試探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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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實上次喬煙和徐懷柏也算是不歡而散。 她沒能知道他后院那些花的名字,因為她拒絕了他的邀請。 “為什么?住這里離哪都近,你方便,我也方便?!?/br> 她搖頭,“我還是喜歡住我那,再說,租房子的錢都花了?!?/br> 柏薈瀾山離T大的距離,其實和御園差不多,但這里離新區近。 正森建筑就在那邊。 徐懷柏堅持,撒嬌似的從身后環上她,下巴擱在她肩頭,“我這兒太大了,一個人住不慣,你來陪我?!?/br> “我們都有自己的事忙,住在一起不見得能見幾次?!?/br> 他忙起來就十天半個月,重逢以來,他們相處時間不算多。 喬煙淡淡說道,嘴里卻剩了半句沒說。 那半句是,他們又不是男女朋友,為什么要住在一起? 還是說,住在他這里,方便他高興了逗逗,忙起來微信都不發一個? “總比現在多些?!?/br> 她只是搖頭,但徐懷柏從來不把她的拒絕當回事,抱著人不撒手,呼吸間的熱氣直往她耳邊噴,癢癢的。 “住過來吧,陪陪我?!?/br> 他聲音低低的,放軟了的語氣,毫無預兆地跟高中那會兒重合了起來。 他太懂得利用自己那副皮囊了,課間很多時候,他就是用這種語氣,騙她去沒人的地方親熱的。 她拒絕,他就先哄,哄不到,就成土匪了,直接把人帶走。 他們也是有過一段好時光的,但只是在那件事發生之前。 發生后沒多久,喬煙就提了分手。 他當時什么也沒說,垂眸看著手機,教室沒開燈,他半張臉隱沒在黑暗里,表情晦暗不明。 即使她也有責任,也因為他這樣的態度失去了理智。 于是她第一次做絕了,扯下脖頸上他送她的玉佛,鄭重地放在桌上,一字一句都很清晰。 “事到如此,好聚好散吧?!?/br> 他終于有了反應,抬頭,不輕不重地說了句。 “哦?!?/br> * “喬煙?!?/br> 耳后傳來的聲音比剛剛涼了些,然后喬煙便預料到了他后半句話。 “今晚在我這住,明天我陪你回去那東西,房租我也轉給你?!?/br> 徐懷柏用不容置否的語氣說完,就宣告了這件事在他這里的結束。 沒來由的,喬煙腦子一熱,脫口而出。 “憑什么?” 他環著她腰的手臂微僵,“你說什么?” 她卻扯開了他的手,往前半步,拉開他們之間原本親密的距離,說道,“憑什么我要聽你的?” “喬煙,”徐懷柏站在原地,眼底藏不住的訝意被她盡收,“你怎么了?” “沒怎么?!?/br> 話出口,喬煙就意識到了自己的不對勁。 因為放在往常,她會聽從他的,甚至都不會多掙扎,像曾經的每一次妥協一樣。 可他們現在又不是男女朋友。 “徐懷柏?!?/br> 喬煙逼自己盡量淡然地看了他一眼,再很快地移開目光,落在地毯的花紋上去。 “沒必要的,你要人陪,別人也可以陪,不是非得要我?!?/br> “你想要方便,我不方便,有的是人方便。為什么非要我呢?” “什么非得要……” 徐懷柏反駁的話說到一半,啞住了。 喬煙抬眸,眼底情緒平靜得讓人心慌,但她說的沒錯,他為什么非得要她陪? 但他沒妥協,腦子一熱,翻出了舊賬,“行,喬煙,你就是喜歡把我推給別人是吧?” “你自己不愿意我怎么把你推給別人?” “我他媽喝醉了怎么知道面前是誰?我以為是你啊那會兒!” 喬煙閉了閉眼,眼前浮現出當年那場燈紅酒綠來,面容姣好的女孩跟著他們出來,她把他推過去的時刻。 她盯著喝得爛醉,被推到女孩身上還迷迷糊糊不知所云的徐懷柏,一字一頓地說了一句話。 “你喜歡就拖走啊,他樓上房間都開好了!” “喬煙?!?/br> 她意識回籠,徐懷柏還站在原地,一旁手指緊捏成拳,那雙平日里總是嬉笑輕佻的桃花眼變了色,蒙上一層冰霜。 他自嘲般地笑了笑,“反正,你不一直都知道,我就是這種德行嗎?” “我不想再跟你說這個了,我們先都冷靜一下吧?!?/br> 喬煙轉身就要走,卻在轉身的剎那背后傳來了冷冰冰的話語。 “你今天要是走出這個門,咱倆就玩完了?!?/br> 她頓住了腳步。 “喬煙?!?/br> 徐懷柏依舊站在原地,沒有朝她追出一步,用幾乎篤定的語氣說出后面的話,狠狠砸在她心房,剎那潰不成軍。 “你舍不得跟我斷,不然,當年謝師宴你不會把我帶走?!?/br> 她閉了閉眼,沒否認。 “所以你今天也不會跟我斷。對吧?” 喬煙沒說話。 他也沒再開口。 過了很久,外面已經漆黑一片,余下天邊一點微弱的霞光,若有若無。她開了口。 “徐懷柏,”喬煙還是背對他,面朝門的姿勢,“我們都先冷靜一下吧?!?/br> 說完,她又近乎不可察地笑笑,最后看了一眼窗外,聲聲清晰,又淡然,像虔誠的信徒在接受審判。 “我不會跟你斷的?!?/br> 如他所說,她舍不得。 * 展廳角落正進行著一場無聲的對峙。 喬煙在看見徐懷柏的那一刻,就條件反射般地推開了溫如許。 后者眸光冷淡,隨著她的動作后退,拉開兩步距離。 徐懷柏說完那兩句話后就沒再開口,眼底冷寂森然,喬煙對上他的眼睛,只覺得心頭一驚。 “你以為誰都跟你一樣?” 溫如許沒了平日里的溫柔模樣,也不像器材室門口時對徐懷柏的隱忍負重,而是毫不留情地反駁。 “徐懷柏,張口閉口就是這種揣測,你知不知道什么是尊重?” 喬煙抬眸,溫如許的側臉模糊在燈下,卻不再柔和,滿是凌厲之色。 而徐懷柏什么也沒說,還是同樣的姿勢,只是完成了松領帶的動作,開了第一顆扣子,露出小片鎖骨。 他沒再看溫如許,眼中暗淡,移到喬煙身上的眼神,空洞破碎,仿佛從沒把溫如許當回事。 喬煙記得先前他們碰面,她在門后,徐懷柏把如許懟得啞口無言,現在卻像啞巴了似的。 以他的性格,應該蠻不講理把她拉過去,再對溫如許冷嘲熱諷。 “剛剛那兩句,沒控制住?!?/br> 時間一分一秒流逝,過了會兒,徐懷柏終于淡淡開口,“我收回?!?/br> 這下輪到溫如許僵在原地了,“你說什么?” 他瞥他一眼,根本懶得重復,站直了身子,一步一步往前走。 喬煙落在他身上的視線都沒移開過。 “喬煙?!?/br> 徐懷柏在她面前叁步停下,停在所謂社交安全距上。 她一定是魔怔了,因為她看他走過來,下意識就覺得他會摟她。 “我已經冷靜過了,”他伸出舌尖,舔了舔干燥的唇,興許忙了一天沒能喝上水,嘴皮發干,“別冷戰了,成不?” 喬煙怔在了原地,一雙眼睜大了,直直看著他。 而他垂著眸,眉微微皺著,唇線抿得很直,是一個虔誠而緊張,又暗含期待的表情。 “你喜歡住哪兒,就住哪兒,我不強求了?!?/br> 她從未見過他這樣的表情,明明表白時都臉不紅心不跳,還能把她調戲得面紅耳赤的一個人。 心里像塌了一塊地方,把這幾天如影隨形的煩躁與黯然壓得粉碎,反而開出酥酥麻麻的花來。 “沒跟你……” “徐懷柏!” 溫如許冷冷地打斷了喬煙說到一半的話語,上前就扯著徐懷柏的手臂,他一個踉蹌,反手就抓住溫如許的手腕擰回去。 rou體與墻壁猛地碰撞,發出悶悶的聲響,徐懷柏反應極快,幾乎霎時就把溫如許摁在了墻上。 他比溫如許健壯些許,人也高出一點,真打起來,溫如許不一定是他的對手。 “姓溫的?!?/br> 徐懷柏沉著臉,面上一副山雨欲來的架勢,壓著他的手勁絲毫不松,“你不就一直看不起我嗎?” 溫如許瞳孔驟縮,悶哼一聲,“你有什么地方讓人看得起了,就你……” “就我這副德行是吧?” 徐懷柏接下了下半句,面無表情,“你們不都知道,我就這副德行么?” “德行”兩個字被咬得很重,像利刃,刺中了喬煙心底某個地方。 徐懷柏什么德行,她最清楚,可她聽著別人說出來,到底不一樣。 兩人還僵持不下,誰也不肯退讓,言語犀利。 溫如許從牙縫里擠出字來,“是啊?!?/br> “你不……” “我以前,也這副德行?!?/br> 喬煙這一句話,把溫如許打了個措手不及。 她卻根本沒在意他的心理活動,也忘了今天的目的,忘了葉棠的委托,只記得護短了。 “我跟他其實一個德行,剛好待在一起?!?/br> 徐懷柏轉頭,眉間小痣被亮起來的雙眸襯得風流鮮活,他藏不住眼中悅意,微微瞇了眼。 喬煙在心里腹誹他得了便宜還賣乖的模樣,上前拉住了他的手臂,后者聽話地放開溫如許,滿眼都在她身上。 “所以我先帶他走了,你跟葉棠說一聲,順便照顧好她?!?/br> 她朝溫如許笑笑,壓根沒給他反悔的機會,拉著徐懷柏的手腕就往外走,沒注意自己翹起的嘴角。 沒打聽到溫如許喜歡的類型,但是給葉棠創造了個雙人空間,也算將功抵過了。 徐懷柏瞧著她翹起的嘴角,沒忍住用指尖捏了捏她的臉,俯身耳語。 “去我哪兒?還是先吃飯?” “先吃飯吧?!?/br> 喬煙的笑沒拉下來過,許是心情好,她破天荒地沒羞沒躁起來。 “畢竟吃飽了才有力氣?!?/br> 她也想過,為什么一定要要在一棵樹上吊死。 想不出答案,她也能釋然。 夏天的花。蟬,蜉蝣,活在當下的生命,不都一樣快活嗎? 不計較得失,也不計較今天明天,待在他身邊,一天是一天罷了。 ———————— 我宣布,小徐這回扳回一局,小溫失算了吼吼吼~ 求支持呀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