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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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翟幾乎依靠著顧南松往前走,很難想象他自己一個人是怎么過來的。 走進客廳,首先察覺到異樣氣息的夏槐序看了過來。 霍翟身子微不可見的一抖,抬眼快速掃過屋里的人,視線在夏槐序的身上多停留了一會兒,手下意識的抓緊顧南松的手腕,拉動著往一旁挪了幾步。 夏槐序面色凝重,快步走過來:霍先生你身上 這位就是你結婚的人?霍翟突然打斷夏槐序,看向幾乎置身在黑暗中的人。 易寒沉淡淡掃過來一眼,眉頭輕蹙,霍翟那滿身濃郁黏膩的陰冷仿佛伺機而動的毒蛇,令人渾身都感到一種被什么盯上的不適。 你真的不再喜歡陸無岐,而是喜歡他嗎? 霍翟轉頭看向顧南松,本該帶著一絲調侃意味的笑,在昏暗的環境下卻顯得有些瘆人。 顧南松越看越不對勁兒,語氣重了幾分:霍翟!你到底接觸到什么?! 虛虛軟軟的人猛地用力掙開顧南松的手,往后退了幾步。 一雙晦暗不明的眼直視著顧南松,張了張嘴。 你不是顧南松。 什么?喃喃自語般的聲音聽不清晰,顧南松與夏槐序對視一眼,心生戒備。 你不是顧南松!霍翟低吼著:你騙了我!你不是顧南松!你到底是誰?! 顧南松小心!夏槐序一張符紙甩了過來,金光乍現,擋下那扭曲咆哮的陰氣。 霍翟痛苦的抱住腦袋,嘴里不斷的叫著顧南松的名字。 顧南松渾身雞皮疙瘩都起來了。 不是霍翟,你冷靜點 我也沒對你做什么天怒人怨的事啊 夏槐序一手拽住陸無岐,一手牽著李依燕,往一邊退去遠離霍翟。 李依燕看不清晰,但陸無岐卻看得清清楚楚。 涌動的陰氣在霍翟的上方擰成一個巨大的黑球,黑球撕裂扭曲,仿佛一張鬼臉正在憤怒的咆哮,陸無岐皺著眉,小聲的在夏槐序耳旁問道:這是什么?他怎么了? 附身了顧南松這時搞明白霍翟的情況。 難怪會沾染如此濃厚的陰氣,難怪身體會衰弱到這要死不活的份兒上。 霍翟這傻小子!竟然讓顧南松藏在自己身體里! 你特么是不是蠢!顧南松氣得爆了粗口:再怎么講義氣也有個度!你知不知道你這樣會死的!而且是我特么不好嗎?!我長得比他帥,性格比他好,還真心實意的拿你當朋友,你倒好,對那糟心玩意兒念念不忘的! 漫天涌動的陰氣,躁動不安的煞氣,周圍所有嚴陣以待的人都在此時微妙的一滯。 甚至抱頭發瘋的霍翟都似乎被顧南松這一席話給震得暫時理智回歸。 他五官扭曲著,像是強忍著什么痛苦。 沉暗的眼中光芒忽明忽滅,他咬著牙,從嘴里逼出一句斷斷續續的話來。 我對、對不起!我控制不! 猛地一起身,環繞的陰氣向著周圍炸開。 刺耳的尖嘯乍然而起,在空蕩的屋子里回蕩,時高時低,時尖時悶。 張云翔目瞪口呆,戳了戳一旁同樣已經呆若木雞的鄭廷:哥我沒眼花吧? 一只、兩只、三只或是飄蕩在半空,或是如蜘蛛一般趴在周圍的墻壁柱子上,一眼望去,那只有半顆腦袋的,吊著一只眼球的,開膛破肚心肝脾肺腎掉了一地的各式各樣的惡鬼齊聚一堂,簡直令人瞠目結舌。 顧南松:好家伙!你怎么沒直接撐死! 那么多惡鬼,還真是不挑,怪能下口的。 這些惡鬼尚還未到成煞的地步,在易寒沉這煞氣環繞的地盤上,實力都會被壓制住。 別看著數量多,實際上就一刀一個小朋友。 難搞的是原身,躲在霍翟的身體里不愿出來,那他們天大的本事也沒轍。 呵呵霍翟揚起頭看向顧南松,嘴角一勾,笑得得意又挑釁。 有什么晶晶亮亮的東西在視野里一晃而過。 顧南松一把煞氣大刀揮得虎虎生風,那些惡鬼都別想靠近他身旁一米。 擋在眼前的惡鬼慘叫一聲,支離破碎。 顧南松就瞧著霍翟站起身,轉頭就朝著易寒沉沖過去。 心猛地的提到了嗓子眼兒,可這會兒追趕過去似乎也已經來不及 第23章 哎呀,親親又不吃虧 剛剛霍翟選的位置,竟離易寒沉最近。 易寒沉面色陰沉如水,眼神毫無波動,對即將到來的危險沒有一絲懼怕。 原身打得一手好算盤。 煞氣于鬼魂來說是鋒利的尖刀,易寒沉周身庇護的天煞更甚。 在場所有人里,其他人都忙著應對滿屋子虎視眈眈的惡鬼,就這尊煞神安全的在一旁觀看,那些惡鬼沒一個敢靠近他三米以內,真真的神鬼勿近。 原身想靠著活人的驅殼抵抗住煞氣帶來的傷害,若是別人這會兒估計已經讓他偷襲得手,但偏偏易寒沉的煞氣不僅特殊,他還能自己cao控,這就意味著這煞氣不止對鬼怪有用,對活人那也是有立竿見影的作用。 顧南松那一聲焦急的呼喚還未吐出就卡在了喉嚨里。 只見向前猛沖的霍翟腳下一打滑,哐當一聲,摔了個五體投地。 聽著那劇烈的聲響就忍不住的抽了一口冷氣。 果然誰都躲不過易寒沉煞氣的制裁! 不給霍翟再爬起來往前沖的機會,顧南松幾步上去一撲,用膝蓋頂住霍翟的背部,一抓其手腕就反向一扭,揚聲大喊:夏槐序,你有法子把那啥的魂魄給抽出來嗎?! 有!夏槐序劈開眼前的惡鬼,朝著這邊沖了過來。 霍翟劇烈掙扎著,力氣之大顧南松都快盤不住他。 夏槐序大步而來,手上早已準備好的紅線微微發著光,上面系有幾枚銅錢,抬手一指,紅線急射飛來,將霍翟給五花大綁起來,周身濃郁的陰氣仿佛冰遇到了火,不過眨眼之間就消融大半。 顧南松往易寒沉那邊挪了挪。 目光有些同情的看著跪在地上叫得撕心裂肺的霍翟。 夏槐序眼瞼半斂,口中念著晦澀難懂的咒語,并起的食指中指之間隱約間可見一根細如發絲的金針,大概是察覺到迫近的危險,霍翟仰頭嘶吼了一聲,雙目大瞪,一道道扭曲的黑氣從張開的七竅之中流出,慢慢凝聚在半空。 顧南松眉眼一厲,手中煞氣之刀狠狠劈落。 原身剛脫離霍翟的身體,便朝著易寒沉所在急沖過來。 避開顧南松的攻擊,原身那仿佛一團黑水一樣的身體鋪展開來,如一個巨大的麻袋兜頭罩下,顧南松也顧不得易寒沉會不會生氣,直接往人身上一撲,周身零零散散環繞的煞氣眨眼間凝結成一層透明的殼子,將那黑水給全部擋在外面。 仿佛什么被腐蝕的刺啦聲在耳邊不斷響起。 顧南松仰頭一看,抬手捂眼捂的易寒沉的眼。 一張五官四分五裂的臉壓在煞氣上,咧開的嘴里黑漆漆的尖牙正在啃噬著煞氣殼子,嘴里面兜不住的黑水似哈喇子似得直往下滴,最主要他啃就啃吧,一邊啃還一邊嚯嚯的笑著,丑得人胃都快痙攣起來。 顧南松眼珠子一轉,移開視線,捂住易寒沉眼睛的手還有些緊,都能感受到易寒沉長長的睫毛在掌心掃過,有些癢癢的。 抓住手腕一扯,易寒沉陰沉沉的瞥了顧南松一眼。 一抬頭,正好對上那雙充斥著仇恨的紅目。 歷來對什么都不關心的人,都不由得升起一絲疑惑這人為何如此恨他? 顧南松也覺得有些奇怪,怎么瞧著原身好像更恨易寒沉呢? 書中顧炮灰和易寒沉其實沒有多大交集,雖然兩人掛著夫夫的名頭。 前期,易寒沉就是個生無所戀的狀態,只要人不作死的舞到他面前,那就和之前在祖宅工作的幾人似得,如何作妖他都當做不存在,后期喜歡上夏槐序,兩人還合作了一段時間,顧南松直接把夏槐序給送到易寒沉手里,直到最后,也是顧南松瘋魔想要迫害夏槐序,才被易寒沉順手給解決了。 顧炮灰一生的執著是陸無岐,瘋狂的嫉恨是夏槐序。 在如今可以算得上是重生的狀態,這殺身之仇似乎也變得無關緊要。 怎么就現在,夏槐序和陸無岐在那邊,顧炮灰卻鼓著勁兒的要搞易寒沉呢。 沒那時間思考這些有的沒的。 原身都快把煞氣殼啃出一個洞來了。 手中僅存的煞氣凝聚成一把劍,朝著那個碎裂的地方狠狠的戳了過去。 原身沒有躲閃,整顆腦袋被劍貫穿,力量之間的沖撞博弈讓那顆腦袋霎時成了一鍋沸水,伴隨著劇烈的扭曲,大顆大顆的黑色鼓泡冒出炸開,更多的黑水滴落下來,砸在煞氣上激起一陣陣的黑煙,見狀,顧南松依舊沒有放下心來,皺著眉死死的瞪著似乎要破開的黑色腦袋。 呵呵。粗啞的笑聲從喉嚨里溢出,顧南松猛地撒開手,聚集而成的煞氣潰散開來。 易寒沉掃了一眼顧南松忙背在身后的手。 手掌心一片漆黑,因為疼痛手指還在微微顫抖著。 這情況,有點難搞啊。 顧南松忍不住心里嘆了口氣。 原身不知道怎么回事,半步成煞,這煞氣竟然真能被他吞噬入口,看樣子雖然暫且不能反用于增強自身力量,但卻能削弱煞氣對它的傷害,就像是人生吞辣椒一樣,辣得胃疼甚至是胃穿孔,但好歹不似之前的吞刀子。 看著依舊堅持不懈,啃煞氣啃得面部全非的原身。 要不是時機不對,他真想來一句哥們你是個狠人吶。 情況似乎很危急,顧南松手里煞氣有限,天煞大半聚集成護住易寒沉的護罩,剩下一半繞在易寒沉周圍怎么都不受他控制,滿屋里的普通煞氣也因為肆亂的惡鬼而消散不少,唯一指望得上的夏槐序也在外被纏住了手腳。 幽幽的看了眼面不改色的易寒沉。 顧南松似在琢磨著什么。 要不試試?心里犯著嘀咕,顧南松有些猶豫不決。 那法子管不管用先不說,但試了他絕對要被易寒沉記恨上。 那什么顧南松一咬牙,看向易寒沉:等會兒別打臉可以嗎? 易寒沉眸光一動,似有些疑惑。 下一刻,那陰暗沉沉的眸子陡然大睜,手下意識的想揮過去卻被早就準備好的顧南松用力的摁在扶手上,兩人雙唇貼得一絲縫都沒有,因為驚訝易寒沉沒有對顧南松的襲擊有一絲防備,輕而易舉的就被突破了牙關。 顧南松也不是真想在這危機的時刻與易寒沉來一個戲劇性的真愛之吻。 他只是想嗯,竄個味兒。 易寒沉眼里涌動著怒火,手背上的青筋都蹦起,拳頭捏得死緊已經在爆發邊緣。 他能感受到身體里有什么在流動,無形的氣息在兩人相貼的口中流向顧南松。 顧南松感覺差不多了,退開來。 手微微一松,惱羞成怒的易寒沉一把就扣住了顧南松的脖頸,用力之大似乎要把他掐死。 顧南松連忙拍著他的手,大眼睛眼巴巴的瞅著一臉黑的易寒沉。 恨我恨 似乎比易寒沉還要憤怒的聲音嘶吼著。 顧南松眼珠子一轉,睨了一眼貼在煞氣罩子上的原身。 原身此時都顧不得啃食煞氣,鼓出來的赤紅雙目死死的盯著兩人,一張一合的嘴中發出的嘶吼一聲比一聲尖銳。 為什么?!為什么!我恨! 腦袋撞在煞氣上,撞得轟響。 顧南松有點懵,難道是因為他剛剛狗血無比的行為,刺激到這個愛而不得的單身狗了? 先不管怎么著,顧南松一抬手。 易寒沉周圍的煞氣劇烈涌動著,力量似翻了幾個倍,那附著在其上的黑水轉眼就被蒸發了大半,原身怒吼的聲音一停,強烈的危機感驅使他向后退去,可他的反應遠沒有顧南松這么快,那顆腦袋剛往后一撤,煞氣便反向包裹過去,直接給它套了麻袋。 沒了黑水擋著視線,顧南松忙環顧四周。 夏槐序守在陸無岐等普通人的身前,屋子里大半的惡鬼已經被打得魂飛魄散。 剩下的幾只有點實力還有點腦子,就與夏槐序這么你來我往的僵持著。 顧南松抬手一起,煞氣化為鎖鏈分散射去,將這幾只到處亂跑的惡鬼給穿了個透心涼。 聽著惡鬼的嘶吼,看著被煞氣直接打散的身體,顧南松都被自己給驚呆了。 果然天煞就是牛批! 夏槐序松了一口氣,抬頭看向顧南松,面上的表情愣住。 顧南松眨眨眼,總覺得幾人看過來的視線有些古怪。 顧南松!很冷但又很好聽的聲音響在耳邊,就是怎么一股子咬牙切齒的勁兒。 轉過頭一瞧,這才發現他和易寒沉之間的姿勢如此詭異。 他半抬起一只腿,膝蓋跪在易寒沉的雙腿之間,一只手撐在他胸口穩住身體,脖頸還落在易寒沉的手里,有些微疼,喘氣兒也有點憋悶,但還不至于窒息,兩人面對面有一小臂之間的距離,他能清清楚楚的看見那平時陰沉無光的眸子里正跳躍著怒火。 顧南松吞咽了一下,笑得有些小尷尬:要不你先放手?別人看著呢 易寒沉真就很想掐死他算了! 撤回手,顧南松連忙站了起來,摸著有些疼的脖頸。 這事真就迫不得已!顧南松小聲嘀咕,沉默片刻又補上一句:反正都是初吻誰也沒吃虧 第24章 被盯上了的老公 正常來說,這令人誤會的一幕,必須是要解釋一下的。 但與易寒沉互瞪了半天,顧南松還真不知道該怎么解釋。 煞氣這東西雖然沒什么靈智,但也是認主的,他顧南松不是所有煞氣都能控制,也不是都招各種煞氣的喜歡,總有那么些特殊的煞氣他得用別的法子來解決,要么徹底消滅驅散,要么就吞進身體里消化成自己的力量,可不好吃的煞氣吃了會鬧肚子,久而久之顧南松也不想這么做,后面他爺爺就幫他琢磨出一個新法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