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4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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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他的半張小臉都陷在了軟乎乎的被子中,濃密黑翹的睫毛乖順的垂落,在下眼瞼上打下一片陰影。 睡成雞窩狀的頭發亂蓬蓬的翹著,阮星初沐浴在陽光中,整個人都顯得極其無害且乖軟。 許秋垂眸盯著這幅模樣的阮星初,輕輕笑了一下,然后順勢躺了下來。 時光靜好,阮星初一覺醒來,覺得身體上的疲憊都似乎消失不見,舒服的讓他想伸個懶腰。 眸中泛出生理性的眼淚,阮星初揉了揉,睜開眼睛。 我%#@! 一定是我開機的方式不對,不然怎么會看見有人在我的床上?! 剛剛開機的阮星初又立刻閉上了眼睛,躺回床上選擇重啟。 結果再次睜開,發現這并不是幻覺,許秋真的在他床上! 多虧這房里就住了他和許秋兩個,不然這一覺醒來,阮星初又認不出來這人是誰,只能一腳給他踹下去! 怎么回事,難不成許秋夢游了! 這么一想,阮星初覺得還真的有可能,畢竟許秋演戲壓力挺大的,每次晚上都喜歡不開燈對著鏡子練習,這樣下去,肯定遲早生出心理問題。 這晚上夢游,肯定就是發病的前兆! 阮星初腦子里一瞬間閃過無數個解決方案,包括搬家離開重新找地方住,但是又覺得實在太麻煩,最終還是覺得應該和許秋好好說一下,讓他及早治療才好。 許秋這時候也迷迷糊糊的醒了過來,他看著近在咫尺的阮星初,挪了挪自己的身子,將兩人的距離拉進。 哥哥,你醒了? 阮星初點了下頭,懵著臉坐起來。 起來吃飯,我今天還有事情。 阮星初還在斟酌怎么和許秋開口比較好,但是一旁躺在床上的許秋卻一點要起來的意思都沒有。 拉住阮星初睡衣的衣角,許秋磨蹭兩下,將毛茸茸的腦袋靠在了對方的側腰上,拱了一下。 哥哥,再睡一會兒嘛。 阮星初看著許秋的動作,覺得對方有點像樓底下見到自己就會撒嬌賣萌的小泰迪,每次見面都會露出自己軟乎乎的肚皮求摸。 尤其是對方淺色的卷毛,被蹭的炸了起來,就更像了。 你趕緊起來吧,不要把頭皮蹭到我的衣服上。 我衣服可是剛洗的。 許秋: 艸!就踏馬沒見過這么不解風情的! 心里憋了一肚子氣,許秋在阮星初傻愣愣般的目光下,憋屈的起來了。 阮星初還偷摸的把自己被拱皺的衣角拽平。 那個樓里的小泰迪,阮星初就一次也沒摸過。 因為阮星初對狗毛過敏,所以每次見到狗狗都是拔腿就跑! 換好衣服,阮星初將自己翹起來的頭發用水打濕,使勁的壓平,然后才滿意的準備出門。 哥哥去哪?來吃早飯呀! 許秋捧著臉賣萌的看著阮星初,但阮星初依舊有條不紊的換好了鞋子,朝他擺了擺手。 我和一個朋友約好了,不能失約,還有 回頭看了眼許秋純真期盼的眸子,阮星初摸了下鼻子,還是嘆了口氣道:小秋你不要諱疾忌醫,夢游這種事情,也不是什么大病,你要及早治療,會好的。 屋門哐的一聲關上,獨留風中凌亂的許秋還站在原地傻眼。 我那不是夢游!我踏馬是在勾引你?。。?! 樓下,阮星初一下去,就看見了那輛熟悉的黑色轎車。 不得不說,雖然黎宴斯還是偶爾臉盲認不出來,但是阮星初卻已經可以閉著眼將對方這輛車的車牌說出來。 難得見到熟悉的車車,阮星初頓感親切。 黎老師? 黎宴斯的司機放下車窗:老板在家里等您,讓我來接您過去。 阮星初覺得黎宴斯實在太貼心,自己過去幫忙居然還派車來接,人也太好了叭! 道了謝,阮星初坐在后座,去了黎宴斯家。 敲門進去,黎宴斯正端著盤子出來,見到阮星初過來,眼神柔和了不少。 吃早飯了嗎?我正好做了三明治,來一起吃。 阮星初心說自己是來幫忙對戲的,怎么好意思蹭吃蹭喝,于是想擺手拒絕。 不用了,我不餓 話剛說到半截,阮星初的肚子就咕咕響了起來。 阮星初站在玄關處,臉色瞬間染上一層薄粉色,很想拉開門趕緊逃離這里。 啊啊,好尷尬??! 黎宴斯嘴角勾起,將盤子擺放好:過來吧,昨天回去的晚,我也沒吃早飯,正好陪我吃完再對戲。 阮星初愣愣的走了過去,坐在椅子上吃這頓遲來的早飯。 怎么樣?比你的清湯面如何? 阮星初已經吃了小半個三明治,聽見黎宴斯的詢問,趕忙點了下頭。 很不錯呀,黎老師您還會自己做飯,真厲害! 黎宴斯心里好笑,覺得對方這吹得彩虹屁有些過于生硬,但還是點頭回道:還好,只會做個三明治,這個比較簡單。 就這個三明治,也還是提前一天練習學的。 黎宴斯屬于那種能不進廚房就不進的人,但是想到上次阮星初給自己做飯,那種煙火氣十足的溫熱感讓他心尖都暖了起來,覺得如果是對方陪自己吃飯,那做一下也不是不可以。 吃完飯,又蹭了一杯熱牛奶,阮星初才舒服的摸了摸自己的肚子。 我們什么時候開始呀? 自覺欠了黎宴斯很多的阮星初,想要趕緊做點什么,不然心里總是不踏實。 黎宴斯眼眸微闔,手指點在桌子上:這么想對戲?那就現在開始吧。 從屋里拿出來劇本,黎宴斯將它遞給了阮星初。 和昨天顧嶸給自己的劇本不同,黎宴斯遞給阮星初的,是那個小倌所有戲份的劇本。 算不上厚,十多頁的A4紙,但是捏在阮星初的手里,卻是讓他感覺到了沉甸甸的分量。 明白黎宴斯這是打算要把這個角色給自己,阮星初激動的同時,又忍不住的有些慚愧。 這、這個,謝謝黎老師! 黎宴斯走過去,目光沉沉:沒事,好好演。 阮星初抱著劇本,心說這下穩了,最后一段劇情的背景板,自己也掌握到了手中! 來到客廳的沙發上,黎宴斯翻出自己厚厚一摞的劇本,對阮星初道:先翻一遍,看看劇情。 阮星初這個角色,基本上所有的對手戲,都是和自己的救命恩人一起的。 在他的視角中,自己的救命恩人像是天上的神明般,給自己帶來了生的希望,將自己從一片骯臟的血腥中帶了出來。 這個叫做清錦的少年,所有的心魂都牽寄在了對方的身上,就算進了花樓,都一心想為對方套取情報,希望對方將目光在自己身上多停留一秒。 但是最后的結果,卻是在一次套取情報的過程中,被對方的人識破,最終在救命恩人的懷里死去。 看完整個劇情,阮星初心里也有些悶悶:這個清錦好可憐,他喜歡那個王爺,但是王爺卻只喜歡權勢高位。 黎宴斯要演的,自然就是那個王爺。 他的劇本比阮星初的厚,也更加詳細。 不,這個王爺不喜歡權勢,他是個瘋子,沒有悲歡,清錦算是他唯一心軟所救下來的人。 這個王爺就是顛覆整個王朝的反派,他表面是個閑散王爺,但實則在背后推波助瀾,攪動這個天下,給主角團帶來了不少的麻煩。 他喜歡看別人在痛苦中求而不得的掙扎,也沒什么理由,就是純粹的心理變態。 阮星初聽完黎宴斯的解釋,一時間都不知道該說什么。 這、這應該很不好演吧 黎宴斯輕搖了下頭:不算難演。 跟他性格十分貼合,就差把本色出演幾個大字寫出來了。 要不說最了解你的還是你的對手呢,黎宴斯和顧嶸關系不怎么樣,但是對方對自己的了解程度卻是夠深,一眼就看中了他的潛質,邀請他來演個變態。 我很喜歡這個角色。黎宴斯眼眸微深,撐著下巴略帶愉悅。 阮星初聽了只能笑笑,心說這種瘋批有什么好喜歡的? 演多了心理真的不會出問題嗎? 就像自己的室友許秋,他現在總覺的對方看起來有些不怎么正常。 作為一個堅定的正派人士,阮星初十分不贊同反派的觀念,但一想自己好像就是反派陣營的,就趕忙轉變了態度。 瘋批就瘋批吧,也是有人格魅力在的! 我們要開始嗎? 阮星初翻開第一幕戲,清澈的眼神望向對方。 黎宴斯被阮星初的眼神看的心底都攢起了火,不得不說,清錦這個角色,確實十分貼合阮星初的形象。 清純魅惑,一個眼神就能勾的人渾身都冒邪火。 來吧。 黎宴斯靠近阮星初,眼神在一瞬間變得平靜柔和,云淡風輕的表情就好像真的是劇中那個萬事不過心的閑散王爺。 但實則,他眼底深處依舊有著化不開的黑沉,表面再溫和,都掩蓋不住那份割裂的距離感。 走近彎腰,黎宴斯輕輕將阮星初抱起來。 阮星初那一瞬間還沒有反應過來,身子就突然騰空,雙手下意識的就抓住了黎宴斯胸前的衣服。 以后,你就跟著我,叫清錦如何? 阮星初被黎宴斯這份感染力所帶動,不自覺地就點了點頭:好。 這幕戲十分的簡單,畢竟阮星初要飾演的這個角色,在劇中占比就極其的少。 而且還有一大段,都是出現在這個反派王爺的回憶里。 本身形象又比較貼近,所以演起來倒是也不算難。 但是黎宴斯還是不滿意,將阮星初放了下來,垂眸盯著他看:你在戲里,不是阮星初,而是癡戀王爺的清錦,眼神看向我時,要帶上nongnong的愛意,明白嗎? 阮星初輕輕搖了下頭:不、不太明白。 他沒演過戲,只能憑著自己理解的形象去塑造清錦這個少年。 清錦純凈透徹,心思簡單,這和阮星初本身的性格就十分的貼切,所以演起來也是得心應手。 但是癡戀一個人,阮星初沒體會過這種熱烈的感情,雖然會為清錦為對方不顧一切的死去而傷心,但是內心卻依舊不贊同這種做法。 活著不好嗎? 這么卑微的愛著,最后不是終究是一場空? 黎宴斯看出阮星初的想法,只能掰開了給他講解:你不能將自己的個人見解帶到戲中,你要體會到清錦對于王爺的愛,他這個人是卑微的,因為身份上的不匹配,再多的愛意也無法說出口,只能用眼神來表達。 阮星初撐著小臉,感覺自己好像一個不及格的差生,聽著學霸在這里給自己分析重點,不住的點頭直呼厲害,但是輪到自己實踐,依舊連個公式都不會套。 聽明白了嗎? 講的口干舌燥的黎宴斯端起茶杯,飲了一口,但目光依舊落在阮星初身上。 呃大概、明白了? 十分沒有底氣的阮星初縮著脖子,眼神都不敢和黎宴斯對視。 看他這個樣子,黎宴斯還有什么不明白的,拿著劇本輕輕敲了一下對方的頭。 喜歡過什么人嗎? 阮星初趕緊搖頭:沒有。 阮星初的人生開局不算太好,所以只能不斷努力才能讓自己活的和常人差不多,光是每天干活學習就夠累的了,哪還能抽出時間去戀愛? 戀愛也好難的,送花送禮物,我沒有錢。 之前打工的店里,有個男生天天給女朋友買吃的喝的,阮星初覺得要是自己,肯定不舍得花那么多錢給對方買禮物。 不過他也沒有那么多錢,所以至今是個母胎solo。 黎宴斯聽見對方這種略帶荒唐的理由,一時間都不知道該怎么反應。 現在沒有也要有,就算裝,也要裝出喜歡的樣子。 黎宴斯說完,輕輕挑起阮星初的下巴,和他對視。 看著我,不要動。 阮星初立馬安分了下來,手指都緊緊的捏著衣角,眼神一眨不眨的看著黎宴斯。 有人說黎宴斯是上帝的寵兒,一出生就擁有了一切,良好的家世教養,溫和高貴的氣質,還有讓人容易淪陷的顏值。 不過他是冷漠的,永遠從容淡定,那份走不近的疏離讓所有人只能退守門外。 阮星初看著對方黑曜石般的眼睛,感覺似乎真的從里面看出了一點和旁人不同的東西。 瞳孔好像比平常人更黑了一點,眼型平直凌厲,帶著一點點冷冷的兇。 臉盲的阮星初,感覺自己好像,記住了一點對方的樣子 至少下次看見混在一起的眼睛,應該可以從中找到這個不一樣的。 兩人鼻尖逐漸靠近,從側面看,就像是一對相擁而吻的戀人。 感受著阮星初溫熱清甜的氣味,黎宴斯被對方的呼吸撩撥的心跳都有些加速。 過了好半天,黎宴斯才松開捏著阮星初下巴的手,拇指離開前,有些略帶不舍的在他細膩溫熱的肌膚上摩擦了一下。 什么感覺? 阮星初想了想,形容道:感覺、有點想吃點熱的? 可能是對方眼神有點冷吧,阮星初莫名有點想念熱騰騰的湯面。 黎宴斯揉著眉心,略有些泄氣的嘆了一聲。 果然這世上感情就是不公的,你在劇里癡迷我,而現實,卻是正好相反 那就先吃飯,吃完繼續練。 阮星初哦了一聲,主動承擔起做午飯的任務,趕緊跑去廚房做飯。 他會做的飯菜種類并不少,但是清湯面是最快也是做的最好的,不過翻了下黎宴斯冰箱里的東西,阮星初還是打算露一手,炒了幾盤家常菜。 黎宴斯很給面子的吃完了菜,下午就帶著阮星初繼續順之后的劇情。 阮星初所有的戲份加起來,也就不過一集左右,所以一下午時間,也就把劇情順的差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