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7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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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等幻境破裂,歡喜就變成了止不住的心疼。 凌霜雪早已習慣了孤獨,連笑意都是冷冷淡淡。被千年歲月禁錮了七情六欲,無欲無求,就連再度踏入這紅塵,也要考慮自己的身份會不會讓別人產生距離。 他孤寒了太久,讓人忍不住想給他捧去一縷陽光,贈以滿腔的熱切。 如果真的要沈灼說出一個確切的時間,那便是從重逢開始。從他抬眼的那一瞬間,從凌霜雪留下他那一刻。 凌霜雪沒在說話,又是有點走神似的追憶,沈灼的話落在心尖,陣陣心悸讓人無力招架。 師尊,給我一個機會好嗎?讓我守護你。沈灼靠近凌霜雪,情感真摯,眼神熱切,眸光幽深。 他沒有出口任何一個和喜歡有關的詞,卻已經把情意全然表現。不這般開口,是怕把人逼急了,留一點可以冷靜的余地。 凌霜雪喉嚨發緊,他的眼底是沈灼清晰的眉目,俊朗的輪廓。平心而論,他有蠱惑人心的資本,更有讓人想要飛蛾撲火的溫暖。他是在寵愛中長大的孩子,像陽光,堅守本心,歷經千帆還能保持赤誠。 他很好,好到讓人心動,想把寵愛都分給他。 只需要簡單地搖頭或者點頭,凌霜雪就能給沈灼一個答案,但最終他還是沒能辦到。 指尖還殘留著心臟跳動的觸感,那樣的鮮活有力。讓他不得不認真的思索,他真的能夠這樣義無反顧地靠過去嗎? 他不怕山盟海誓太短,他只怕自己的時間不夠長。 師尊,我可以等,你也不用急著給我答案。 凌霜雪沉默的時間太長,沈灼開始不確定,他怕凌霜雪是在思索如何拒絕才夠委婉。那一瞬間,他猶豫了,他寧愿凌霜雪晚一點回答,讓他多期待一會兒。 似乎是這句話減輕了壓力,凌霜雪松了口氣。一時間,他的確給不了沈灼想要的答案。 沈灼見他松懈,心里不禁苦澀,抖開手上的披風給凌霜雪搭上,道:師尊,在你給我回答之前,你別再躲著我了,好嗎? 沈灼壓低了聲音,又是一開始的可憐勁,聽的人心尖發顫。 凌霜雪避著他不是他欺師犯上,而是自己的緣故。 那一|夜的清心咒不夠靜心,胡亂之間,起了不該有的反應。 再高深的修者也避不開情|欲二字,這本沒什么,壞就壞在沈灼的喘息就在耳邊,他壓低的聲線,難耐的呻|吟,比催情的靈丹妙藥還讓人備受煎熬。 到最后,凌霜雪發現自己呼出的氣息都是熱的。 第九十三章 晉江獨發 段炎淳和段夫人回到花錦城的第一天便帶著兩個兒子上門造訪沈家,這在外人看來不免有些微妙。他們聯想到沈灼最近頻繁出入萬寶樓,不禁懷疑是沈家和萬寶樓達成了什么協議。 要知道段夫人記恨當年的事,已經四年沒有踏入花錦城。若非是兩家有了和解的意思,段夫人又豈會前往? 在外人議論紛紛之下,沈家內其樂融融。幾個大人有話商談,小輩們自己湊了一桌。 這種時候凌霜雪的身份就顯得有些尷尬,以他的資歷應該和大人們共飲,但他對他們談論之事并不擅長,留下反而顯得尷尬。 但若是和小輩們擠在一起,又怕他們顧忌自己的身份,飯桌上的話題也談不起來。凌霜雪正猶豫要不要找個借口離去,就被沈灼握住手腕。 沈灼帶著他入席,態度強硬,但又足夠體貼,席間一直照顧凌霜雪的情緒。圍坐的人群中,除了曹瘋子對凌霜雪的畏懼較為明顯,其他人都放得開。 聞人且是性格如此,段寒舟則是看出了沈灼和凌霜雪之間的貓膩。他在酒桌上有所試探,但都被沈灼三言兩語擋過去。 沈灼不許凌霜雪沾酒,怕又出現那日的局面。 但說來也是奇怪,當初宗門大比上醉酒狂妄的沈灼自從回家,酒沒少沾,卻再也沒出現過那樣的失態。 沈灼想到自己酒醒之后強烈的不適感,有點懷疑自己當日的反常和酒關系不大,而是釀酒的東西。 許琦也曾說過,花釀的原材料是他的家鄉獨有?;蛟S可以找個時間請曹瘋子幫忙弄來一點,讓他試一試。 大人們談事的時間有點久,小輩們都散場了,他們還沒說完。段寒舟想著家里還有個meimei,不想等了,帶著段無云先行離去。 眾人散得快,不一會兒就只剩下沈灼和凌霜雪。沈灼身上帶著酒意,眸如寒星兩點,灼灼生輝,再染上點笑意,深情似海,讓人忍不住心悸。 他看著凌霜雪,雖未言語,但心意已經表現的明明白白。被人拒之門外多日,他也想親近片刻。 師尊的傷還好嗎?沈灼靠近,關切道。 凌霜雪知他話外之意,卻又佯裝不知情,道:當日只是一時不察,才讓幽火出來搗亂,如今服了藥,你無須擔心。 藥?沈灼挑眉,凌霜雪出門時的確從時淵夜哪里拿了藥,但那些藥對他的傷勢沒有太大的幫助,不過是平日調養。 溫如寧來的時候,給我帶的新藥。凌霜雪平靜地說道,只要沈灼看不見丹方,這就不是什么值得隱瞞的事。 沈灼無言,一時之間心中念頭頗雜。溫如寧到來也不是一日兩日,之前都沒聽凌霜雪提起過藥的事,直到那夜過火有了退避,凌霜雪才提到藥。 如此看來,沈灼是不是可以期待凌霜雪并不排斥他的靠近,不然他之前為什么不選擇服藥這個更為簡單的法子? 沈灼內心歡喜不已,眼底笑意更深。哪怕凌霜雪現在提出來就是委婉的拒絕他的靠近,他也不生氣。 他就這樣看著凌霜雪,直到把人看的渾身不自在,耳垂緋紅,他才稍稍有所收斂。 既然師尊現在有藥,那弟子就不打擾你休息了。沈灼恭恭敬敬地給凌霜雪行禮,要不是那眼底的笑意太深,凌霜雪都要以為他是醒悟了。 沈灼退讓只是怕自己失控,異界修行這些年,他潔身自好,沒有任何感情糾葛,自制力驚人。但面對凌霜雪,這引以為傲的資本變得脆弱,不堪一擊。 他也怕再有一次,會把人推的更遠。 凌霜雪松了口氣,隱隱又有點失望。逗徒弟是件好玩的事,但徒弟不給逗就無趣了。 一|夜相安無事,之后的日子過的飛快,沈灼忙于沈家的事,得了空又是修煉又是煉丹,凌霜雪也在煉器,所以兩個人分開了一段時間,沒有湊在一起形影不離。 萬寶樓明樓無事,暗樓是段無云管理,所以段炎淳格外清閑。那夜到沈家造訪后,也不知道他們幾個大人聊了什么,壓|在沈家倉庫里的那批丹藥就被運走了。 沈灼提醒了那批丹藥的詭異之處,段炎淳說他心里有數,沒過多久,由沈家煉制的那批丹藥又回到了沈家。 原來沈驍和段炎淳相互合計之后,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他們用極高的利潤給那個宗門下套,在唱了出空城計,把丹藥全換回來了。 段家不缺偷梁換柱的高手,那個小宗門此刻恐怕還以為是自己倒霉,沒有察覺到異樣。 看著兩個長輩露出了幸災樂禍的神情,沈灼就知道,那個小宗門要完。段炎淳和沈驍湊在一起,不搞點事,就不會舒坦。 段炎淳此刻心情甚好,捉住沈灼問起他關于四品洗髓丹的事,沈灼知無不言,拿了丹藥給段炎淳觀察。 段炎淳對段秋的處理很滿意,道:溫家實力雄厚,溫如寧不僅人品貴重,還是你同門大師兄,的確是個很好的合作對象。但你和他之間,有些私事還是要趁早解決。 段炎淳意有所指,一旁的沈驍也斂了笑意。他們和公輸家的往來未斷,對于公輸彤的親事也是知曉一二。 身為長輩,他們從前也覺得沈灼和公輸彤般配,但感情這種事他們大人說了不算,要孩子們自己覺得可行才有用。 聯姻可以強求,幸福卻不能。所以盡管心里有些遺憾,長輩們還是尊重公輸家和公輸彤的決定。 沈灼明白二人的意思,他之前也有所感覺,這件事這樣吊著的確不行。正好他要和溫如寧商量結盟一事,順道便都說了。 溫家所在之地格外顯眼,不需要沈灼打聽便能找到。今日正好溫如寧在此,沈灼表明來意后,溫家的人沒有攔他,也不會攔他。 沈灼上樓之時遇到蘇易和蘇戚,他們依舊穿著溫家的服飾,看見沈灼一愣神,三人相顧無言,氣氛有些尷尬。 最后還是沈灼打破這個局面,他對二人點了點頭,算是打個招呼。 蘇戚別扭地摸著后腦勺,他對沈灼的心情很復雜。一方面是因為那些傳聞,另一方面便是沈灼的救命之恩。他們不是忘恩負義之輩,但心里總有個坎。 相比之下蘇易倒是反應迅速,他抬手回禮,看不出異樣。 沈灼沒有在這里耽擱太多的時間,很快上樓。他在溫如寧的房門前遇見那日救他的閔叔,老者和一個護衛站在門外,看見沈灼前來有些詫異。 沈灼行了個晚輩禮,詢問溫如寧可在。閔叔看著他,眼里精光如炬,說了句人在便給沈灼讓路。 沈灼謝過他離去,那護衛卻是欲言又止,看見沈灼走遠,忍不住道:閔長老,公子吩咐了不許外人打攪 沈灼又怎么能算是外人?閔叔瞇著眼,眼底算計之色一閃而過。 溫如寧的房間并沒有關門,房門虛掩,沈灼在門外停下,先敲了門聽到溫如寧回應才推門而入。 閔叔說溫如寧在,卻沒說溫如寧這里還有客人。 溫如寧以為來的是溫家的人,卻沒想到是沈灼。 此刻他正裸著上半身坐在桌子旁邊,桌上放著繃帶和一些傷藥,公輸彤也在。許是氣息不穩,他蒼白的臉上有著不正常的紅暈,公輸彤手里還拿著藥。 我來的好像不是時候。沈灼眸光暗了暗,意識到閔叔可能是故意的。 溫如寧和公輸彤之間,最大最無形的阻礙就是沈灼,溫家的人為溫如寧考慮,倒也沒什么,但未免要叫公輸彤難堪。 倘若沈灼對公輸彤有意,此刻公輸彤應該如何自處? 公輸彤僵在原地,粉面緋紅,她看著沈灼,一時不知該說什么才好。 溫如寧還算反應迅速,他安撫了公輸彤,請她先離開。公輸彤張了張嘴,放下傷藥離開。路過沈灼身邊,她有些抱歉,看沈灼的眼神都帶著歉意。 她和溫如寧的事本沒有什么,但不該在這樣被動的情況下讓沈灼撞見。 沈灼對她笑了笑,表示自己沒有生氣。 公輸彤出去時并沒有關門,溫如寧看向沈灼,道:幫我上藥的人走了,小師弟可愿搭把手? 屋子里有著不明顯的血腥味,看樣子是已經處理過一次。 沈灼走到溫如寧身后,他的后背除了幾道新傷外,還有斑駁的舊傷痕,看上去和段秋被腐蝕的臉很像。 沈灼想起來當年溫如寧在秘境中救人時遭到毒液腐蝕,這傷恐怕就是那個時候留下的。平日衣服遮掩倒也沒什么,脫了衣服便顯得觸目驚心。 沈灼一聲輕嘆,他拿過傷藥看了看,是治外傷的良藥,藥性溫和,問題不大。他一面為溫如寧包扎,一面問道:大師兄怎么會受傷? 溫家的人不管是明處還是暗處,都圍繞在溫如寧身邊。沈灼很難想象,這種情況下,溫如寧怎么會傷成這樣。 兔子被逼急了咬人,不礙事。溫如寧說的輕描淡寫,溫家也有敵人,加上他最近出手頻繁,不免就有這些事。 他回答沈灼后,輕笑一聲,低聲道:我以為你會先問我和公輸彤的事。 在這件事情上,溫如寧對沈灼是有一點點愧疚,沈灼和公輸彤有約在先,他更像是趁虛而入,在沈灼不在的時間點,搶占了先機。 沈灼包扎的動作一頓,苦惱道:我以后該叫你大師兄,還是該叫你妹夫?總不能讓我管彤彤叫嫂子。 溫如寧一愣,沈灼這話轉的太遠,他一時反應不過來。他和公輸彤兩情相悅,但還沒有談婚論嫁。 沈灼聲音輕快,似有玩笑之意,他也不想溫如寧太緊張。 我知道大師兄想說什么,是那個所謂的婚約鬧的吧?我和彤彤是兄妹之情,看到她不受約束,找到自己喜歡的人,我為她高興還來不及,又怎么會棒打鴛鴦? 婚約這事溫如寧是問過沈灼的,只是當時沈灼沒聽出來。溫如寧當初的冷靜勸解下,藏著的是為愛退步的隱忍。 第九十四章 晉江獨發 溫如寧一片真心,沈灼之前也有所察覺,只是沒有表現出來。在外人眼中,他是被退婚那一個,不管公輸彤之后有什么樣的選擇,都和他沒有關系。 但溫如寧是個君子,察覺到沈灼前后有差,他便不愿奪人所愛。沈灼都不知道該說他在感情上過于優柔寡斷,不愿意爭搶,還是該說他太在乎公輸彤,不愿意公輸彤兩難。 感情這種事一向叫人糊涂,大師兄也不例外。沈灼為溫如寧包扎好傷勢,遞給他衣服后退到一旁。 他神色平靜,眉目間沒有一貫的笑意,話語雖有調侃之意,卻讓人聽的心頭一緊:大師兄,你這是對自己沒有信心,還是對彤彤沒有信心?你覺得單是一份救命之恩,真的困得住她的心嗎? 公輸彤是個通透的姑娘,對待感情更是如此。喜歡便是喜歡,不喜歡就是不喜歡,世俗約束不了她,他人的流言蜚語更是不能。 她待沈灼的一心一意是他們青梅竹馬,兩小無猜,情同兄妹,在她眼里,這個哥哥是家人一般的存在,守護和被守護。 而她待溫如寧的一心一意是秘境中的患難見真情,相互結識后的情投意合,在她眼里,溫如寧是值得托付終身之人。 這完全就是兩種截然不同的心情,在沈灼面前她毫無顧忌,是從小就是這樣過來的。在溫如寧面前她卻只想表現出好的一面,因為想要心上人眼中的自己是完美的。 溫如寧默默地穿上自己的衣服,沈灼的話讓他不由地沉默,過了半晌低聲嘆息一聲,道:我是對自己沒有信心,其實我們見面的時間很少,多數時候都是書信往來。我時常想,這樣的感情又怎么比得上你們自小一起長大的情分? 當年在秘境中哭的梨花帶雨的少女并非看起來那般柔弱,為了沈灼她可以和天下人據理力爭。 溫如寧常常覺得他們之間的感情就像是一場意外,因為一些錯誤讓原本的命運偏離了軌道,才陰差陽錯的把他們綁在一起。 如果沈灼沒有出事,他相信這一切根本就不會發生。那種患得患失的心情,在沈灼回來后更加明顯。 感情這事沒有先來后到,只有愛或不愛。若我和彤彤相互表明了心跡,大師兄不肯放手才是奪人所愛,但我們沒有,大師兄隱忍反倒要白白辜負彤彤對你的情意。大師兄也清楚,我是家中獨子,沒有一母同胞的兄弟姐妹。在我心里,彤彤就像是我的親meimei,我若是看不慣她喜歡的人,只能是這人配不上她。但我對大師兄很放心,甚至我慶幸彤彤喜歡的人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