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4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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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灼起初不明白凌霜雪為什么這樣問,略加思索便猜到緣由。沈亦聞的誤會不僅那些長老和客卿在意,凌霜雪也在意。 他被人認成了江凌,聽著不屬于他的曖|昧。 師尊便是師尊,在這天下獨一無二,在我心上無可取代。沈灼眉目含情,撩人的話說的十分自然,好像那就是一句普普通通的閑談。 可這閑談落在心上,卻讓人不由地心悸。 凌霜雪偏過頭,輕斥道:沒正經。 沈灼被逗笑了,眼底笑意盈眶,眉飛色舞,明艷如陽。 他的目光所及,是凌霜雪微側的臉,眼眸低垂,纖長的睫毛很好地掩去心底的情緒,卻被頭發間露出的緋紅耳垂出賣的干干凈凈。 千年的孤寂磨去欲|望,凌霜雪的情感是一片空白,每每被觸及,都會被抗拒。但抗拒之后,是焦土迎春,開出朵朵小花。 沈灼的開心太強烈,凌霜雪無法忽視,他轉過頭來,怒視沈灼,道:好笑? 沈灼知曉他難為情,瞬間變臉,換上一本正經的神色,轉移話題道:師尊,你用濯寒二字掩蓋身份,那我該怎么稱呼你? 在人前叫師尊已經不合適,但直呼其名沈灼還沒這樣大膽。 凌霜雪眼神微瞇,道:叫我先生。 紅塵之間的講學者一貫被尊稱為先生,凌霜雪借來一用倒也合適。 沈灼輕笑,道:是,一切都聽濯先生所言。 沈灼的話并不曖|昧,但不知道為何,這個稱呼從他嘴里說出來,就有著別樣的意味。 凌霜雪看他兩眼,見他不知收斂,便由著他去。 沈灼疑惑道:我有點好奇,我們來時并沒有這個打算,師濯先生怎么想起來隱瞞身份? 凌霜雪沒有回答,他不是想隱藏,而是他發現,這人世間認識他的人太少太少,他對世人而言,早已只是個傳聞。 凌霜雪這個名字帶來的只會是別人因傳聞而起的敬畏,輕易地拉開人和人的距離,把他架高在高處。 若是往昔,他當然不介意。但如今,他想融入沈灼的生活,而不是被排斥在外。 沈灼沒有錯過凌霜雪一閃而過的落寞,他微微皺眉,一時間福至心靈,很快就想到緣由。心里像是猛然生出一根尖刺,狠狠地扎了他一下,痛的他變了臉色。 凌霜雪錯開沈灼朝院子走去,準備看一看白焰的成果。 沈灼轉身,大步上前,伸開手臂從身后把凌霜雪擁入懷中。他的舉動太突然,凌霜雪停下來,沒有任何抗拒,疑惑地偏頭,似乎在詢問。 沈灼仗著身高,聲音落在凌霜雪的耳邊,輕輕地,只說給他一個人聽。 第六十八章 晉江獨發 只要師尊愿意,我的世界永遠為師尊敞開。 凌霜雪聽完沈灼這句話,瞳孔驟縮,手掌壓|在心上,心臟的跳動快了好幾拍。他裝作若無其事地推開沈灼,道:突然說這個干什么? 因為我怕自己忘了,所以要及時告訴師尊才好。沈灼沒有得寸進尺,被凌霜雪推開后沒有繼續靠上去,而是規矩地站在他身側,面上是淺淺的笑意,眸光幽深。 凌霜雪沉默,往前走了幾步,許是內心的百轉千回有了答案,平靜道:知道了。 簡簡單單的三個字,便是對沈灼最好的回應。 沈灼愿意對凌霜雪敞開心扉,把自己的一切同他分享?;蛟S凌霜雪還站在他的世界之外,但他接下了沈灼的請帖,隨時都可以走進去。 沈灼的世界是人間,是紅塵,或許還有凌霜雪回避千年的欲|望。比起凌霜雪的空白,他的人生五彩繽紛,充滿了誘|惑。讓人沾上一點,便無可自拔。 院子,白焰盤踞在藥材上,對著那些東西挑挑揀揀,最后依舊一個也看不上,泄氣地發散自己的火苗。 沈灼及時把它收回去,怕她小暴脾氣上來了,要用火苗把周圍燒個干凈。她是生,但也會帶來死亡。 這次沈灼沒有拘著白焰,她歡快地溜進沈灼的身體,在他的體內撒歡,看看這看看那,甚至去丹田內找獸火耀武揚威。 沈灼沒有管她,重新檢查藥材,所有的年份都達到基礎丹所需,甚至因為白焰的緣故,提升了一點品質。 有了這些,我爹也能松口氣。藥材的事情解決了,訂單就不是問題。 這些基礎丹的煉制并不耗時,給藥坊的弟子,一兩天的時間就能全部搞定。 沈灼去前面的煉藥室把吳為請來,將這些淬煉過的藥材交給他,笑道:吳長老,剩下的煉丹就辛苦你們了。 吳為看著眼前這一幕,驚訝的說不出話來。要不是沈灼和凌霜雪一直在院子里沒有離開過,這堆藥材也還在剛才的位置上放著,分毫不差,他會以為是沈灼又買回來一批新的藥材。 你這是怎么辦到的?吳為內心的震撼久久不能平復,他從未聽過有人可以催生年份不足的藥材。 沈灼含糊道:偶有機遇,正好能解決這種事。 吳為一聽這話就知道沈灼不愿意多說,要是以往他肯定會追問到底,但今日他難得明白一次,沒有追問。 他心里清楚不管沈灼用了什么手段,總之是對沈家對他自己都是有利的好事。 解決了藥材,沈灼見沈樂還沒醒,就讓嬌嬌留在這里,若是還有不長眼的人去而復返,胡攪蠻纏,嬌嬌也不用和他們客氣。 嬌嬌答應了,轉頭又眼巴巴地看著凌霜雪。 凌霜雪對沈灼道:你今早收走的吃食都是買給嬌嬌的,還給它吧。 沈灼想到今早嬌嬌脖子上掛的那一串,神識微動,把東西從小世界拿出來,全部放在嬌嬌身邊。嬌嬌高興地叼起來,甩著尾巴留給沈灼一個背影,自己去大快朵頤。 吳為還在研究院子里的那堆藥材,恨不得從中看出點端倪。 沈灼和他打了聲招呼就要走,吳為頭也不抬地擺擺手,表示自己知道了。 凌霜雪站在廊下,看著他一頭扎在藥材中的背影若有所思。剛才他全程圍觀沈亦聞等人鬧事,沈亦聞處處挑釁,最終逼得吳為出手??墒窃趨菫槌鍪值乃查g,那個躲在人群里的小矮子也做好動手的打算。 凌霜雪可不會認為他是準備幫沈亦聞,相反他的目標更像是吳為。沈亦聞落水,其他人反應不及,也是這人出面救人。他從頭到尾一言不發,目光卻讓人很不舒服。 吳為管理著沈家的藥坊,對于沈家而言,他要是出點什么事,肯定是個不小的打擊。偏偏他還是個暴脾氣,就算有所提醒也不會防備,反而還會毫不害怕地迎上去。 也難怪沈亦聞肆無忌憚,只要吳為動手在前,他們做什么都有辦法推卸責任。 凌霜雪把這話和沈灼提了提,讓他多留心一上。 多數煉藥師偏重煉藥,在修行方面不如從一而終的修煉者,和人對招時不免吃虧。吳為更是如此,他癡迷丹道沒有太多的戰斗經驗,遇上偷襲恐怕更難招架。 沈灼稍加思索,又回頭去和嬌嬌做了交代,把嬌嬌留在這里。 藥坊的事多是吳為親力親為,太過突出便是個活靶子。但只要有比他更突出的存在,他面臨的危險就會相對地減少。 給沈灼一點時間,他會讓全部的焦點都集中到自己身上,減少其他人的危險。 沈家在明面上留下的幾間藥鋪位置稍微有些僻靜,并不在人來人往的鬧市,上門的多是回頭客,每天每樣丹藥都是定點定量提供,能夠維持沈家的運作便可。 這次上門鬧事的人是大伯公的小兒子,排行老八,依著輩分,沈灼還得叫他一聲八叔,同時他也是沈亦聞的親爹。 這一家子出動,卻不見大伯家的身影,想來是給人當了槍,驅使在前。 沈灼和凌霜雪到時,事情已經解決了。沈驍顧著兄弟情義給他們留了回旋的余地,但他們得寸進尺,不巧的是葉瀾溪和沈灼說完掏心窩子的話后聽到消息就趕來了。 她這人脾氣硬,用大伯的話來說就是面上和氣,實際冷石心腸。八叔對沈驍的那一套不管用,她是直接亮兵刃,手底下見真章。 八叔哪里是對手?最后灰溜溜地走了。 他們來時搗亂推翻了一些座椅,這會兒大家正在清理,葉瀾溪端著椅子坐在大堂中間,沈驍站在身后給她捏肩,夫妻上人其樂融融。 小姑拿著算盤把鋪子里的損失一算,列出一張清單交給葉瀾溪。 嫂子,這次的錢加上之前零零碎碎的次數,剛好湊個整數,你看是現在去討回來,還是過些時日? 八叔他們搗亂也不是一次兩次,葉瀾溪明面上好像沒太和他們計較,但實際每一次的賬都給他們記著,就等著湊個整數,一并討回來。 小姑掌管著鋪子上的賬目,和葉瀾溪一拍即合,這賬精確到磚瓦碎片,一厘一毫,不放過任何一個細節。 葉瀾溪把幾次的清單一并拿出來疊放在手上,看了看,起身道:既然湊整了,那就讓三弟和我去走一趟。清韻,這里就交給你收拾了。 小姑莞爾,道:嫂子放心,等你回來,這里肯定已經恢復原樣,分毫不差。 葉瀾溪要去討債,三叔上話沒說,從角落里站起來,手上握著自己的兵刃。他善使刀法,用的是一柄柳葉刀。 沈驍從椅子后面繞過來,道:我也去。 你去什么去?葉瀾溪看著他,道:你會打架嗎?你不是說藥坊出了點事,要去處理? 沈驍身為煉藥師,造詣高超,修為強盛,但是打架一級廢。葉瀾溪是明明白白地把他拖后腿寫在臉上,趕他去藥坊做自己的事。 沈驍委委屈屈:我不放心,你一向不喜歡大哥,要是遇上了,我怕你吃虧。 遇上了誰吃虧還不一定呢?葉瀾溪冷笑,一家人的時候她是顧全沈驍的面子才不予計較,現在算不上是一家人,她也不會束手束腳。 爹要是不放心,那讓我陪娘去。沈灼踩著點趕到,見沈驍一臉不舍,適時地站出來。 他和三叔小姑點頭致意,隨后看向葉瀾溪,乖巧道:娘帶我去吧,正好我也很多年沒見過大伯和大伯公,不知道他們身體可好? 沈灼嘴上說著關切的話,笑意卻不達眼底,透著一股子冷意。 葉瀾溪早上和沈灼好好地談過,對兒子的實力有數,當下便沒有拒絕,道:那就走,娘帶你去拜會你大伯公,給他老人家找點樂子。 沈驍打了個寒戰,他覺得自己媳婦嘴上說的是找樂子,但表達的是去給人送終。媳婦不帶他玩,卻把兒子帶上了,難道他還不如自己兒子能打嗎? 葉瀾溪不管沈驍的那點心思,帶上人手就走。凌霜雪站在沈灼身側,和沈灼并肩而行。 沈驍看見了,揉了揉眼,心道:我是不是應該把尊者攔下來? 但轉念一想,尊者要是不樂意去,肯定已經留下來了,他又何必多此一舉? 前往大伯公府邸的路上,沈灼詢問鬧事的緣由,葉瀾溪道:還能有什么?不就是想要你爹解封沈家的住宅。當初我和你爹決定以退為進時,把沈家的東西都封印在府邸中,隨后把房子的歸屬權給了你舅舅。以千萬靈石的價格押出去,他們不敢去找你舅舅,就只好來這邊撒野。 沈家的根基依舊在原來的府邸中,沈驍他們退避時分毫未帶,所以才有了沈家迅速衰敗的跡象。這事做的不夠隱蔽,其他幾家人也猜到一些,所以才不依不饒。 不過說句良心話,在另外兩家選擇離開之時,沈驍已經讓他們帶走了屬于他們自己的那一份,并沒有克扣,他也算是對得起這兩家。 沈家府邸現在留下的,是沈灼祖父和沈驍一手打下的家業,不屬于外人。 葉瀾溪神色凝重,她轉頭看著身側的兒子,已經是個大人了,不再是當初躲在她和沈驍的羽翼下,需要他們庇佑的公子哥。 我們沈家當初家大業大,問鼎玄門世家之首,外人看上去風光無限,但實際內部的矛盾早就日積月累,無法調和。我和你爹就你一個孩子,將來家業肯定會落在你身上,有些人就是吃準了這一點,才會在你一蹶不振時趁機發難?,F在你回來了,也知道自己錯了,是時候讓那些人看看,我們沈家能屈能伸。就是讓他們個三五年,這煉藥界還是有我們沈家一席之地。 沈驍和葉瀾溪的退避并沒有讓沈家跌入谷底,恰恰相反,他們在矛盾最尖銳的時候選擇退,把損失降到了最低。 人人都想爭一口氣,但這一口氣要怎么爭才能讓利益最大化?逞一時之氣是痛快了,但之后的爛攤子又該如何收場? 葉瀾溪是散修,自己一個腳印一個腳印走到如今,什么苦沒吃過?什么難沒遭過?她撐的起榮華富貴,也放的下身段。 沈灼明白葉瀾溪的意思,道:娘放心,我心里有數。 葉瀾溪欣慰道:回去和你爹打聲招呼,找個好時間,我們解封沈家府邸。幾年前沒能掀起來的狂風暴雨,也壓的夠久了,是時候讓它掀起來。這一次我們一家人在一起,共同面對。 大伯公一家搬到花錦城的熱鬧地段,和原來的府邸就隔著兩條街,登高處便可遙遙相望。 這會兒時辰還早,街道上熱鬧的很,各方修士混在一起,你來我往,好不快活。葉瀾溪帶著一群人從街道上走過,目標大,也容易吸引旁人的眼光。 在這花錦城,又有誰不認識沈家?不認識葉瀾溪? 他們見狀就知道有熱鬧可看,可這樣的熱鬧也不是人人都能看。 一時間眾人翹首而視,紛紛猜測葉瀾溪是想做什么。待他們看清楚葉瀾溪去的方向,更是驚訝不已。 在圍觀的人群中,亦有人悄悄退去,轉身進了花錦城的萬寶樓,火急火燎,像是有什么東西在后面追。 眾多的視線匯聚在一起,凌霜雪攏了攏披風,蓬松的白色絨毛遮去了小半張臉,長發半散垂于耳邊,倒是教人一時看不清樣貌。他降低了自己的存在感,盡量讓自己顯得不起眼。 去鋪子上找麻煩的八叔和沈亦聞也就前后腳剛進門,屁|股都還沒沾板凳,后腳葉瀾溪就帶人敲門。 在大伯公面前,她是小輩,先禮后兵也算是給足對方面子,以免落人口舌。 前來開門的弟子有些詫異,這些年他們和沈驍不和已經是人盡皆知的事,他們偶爾去給沈驍他們添麻煩,沈驍也懶得上門問罪。今日不知唱的是哪一出,葉瀾溪帶著人大搖大擺地來了。 開門的弟子做不了主,他看著葉瀾溪身后的一群人,知道來者不善,甚至不敢讓他們進去,很快又把門關上。 葉瀾溪吃了個閉門羹也不在意,耐心地在外面等了一會兒,門很快就開了,這次出來的人大伯。他一身錦繡,端的是榮華富貴。但不知是不是日子過得太舒坦,有些發福,沒以前那么年輕氣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