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34)
書迷正在閱讀:萬人迷穿成背景板后、滿糖屋、重生90年代當配音、穿成炮灰白月光我爆紅了、虐哭這個渣受[快穿]、穿成首輔大人的童養媳、帶著反派老公過好日子[穿書]、這也太快樂了叭!、玫瑰債(高H1v1)、驚世天下:獨寵小神后
行雙修之法可以讓他把這股力量渡給另一個人,從而減少力量對身體的壓制,這樣養傷才有效。 但這股力量就是他也無法承受,更別提其他人。雙修之時,他也不能占據主導地位,不然力量會認為另一方是爐鼎,反而適得其反。 種種緣由終是讓凌霜雪放棄了這條路,千百年來,他早已習慣了這一身傷骨,又何必為此拖累他人? 溫熱的泉水帶來的愜意讓人昏昏欲睡,凌霜雪偏過頭睜眼看向沈灼,眸光閃動。今夜病情復發倒是讓他想起|點事,有些話是時候和沈灼說一說,再拖下去就沒意思了。 你打算什么時候動身回沈家? 沈灼還沉寂在今夜的種種變故中,聽到凌霜雪這話頓了一下。按照他原本的計劃,宗門大比給出凌霜雪和時淵夜滿意的答案后,他就會盡早動身,趕在年前回歸沈家,路上收集關于這些年沈家式微的消息。 但凌霜雪此刻這個樣子又不愿讓時淵夜知道情況,讓他怎么放心? 大概再過些時日。沈灼含糊地答了一句。 凌霜雪見他心不在焉,眼神微瞇,道:之前我就和你說過,拿下宗門大比后我對你還有別的要求,其一是振興沈家,其二就是洗刷你自己身上的冤屈。 對于沈灼身上發生的事,凌霜雪一直都是知情者,沈灼回來后他也沒有表現出隱瞞的舉動,一切順其自然,但今夜還是第一次如此直白的開口把這話說到明面上。 一句洗刷自己身上的冤屈,豈不就是證實了過去的種種非沈灼所為? 沈灼有點愣神,這是還不等他詢問之前的種種疑惑,凌霜雪就先攤牌了。而且這攤牌的毫無征兆,完全不給沈灼一點心理準備。 沈灼鞠了一捧水拍在臉上,讓自己的思緒清醒一點。 師尊,你是一直都知道嗎?沈灼沒有自己想象中的那么激動,他甚至平靜到了自己都覺得反常的地步。 他很好奇,在他本人整理記憶時都看不出太大的破綻,其他人更是查過奪舍一事而無答案的情況下,凌霜雪是怎么發現他被人奪舍,并且不動聲色至今? 凌霜雪沒有正面回答沈灼這個問題,他轉個身撐著石臺,眼神落在沈灼的臉上。那張被熱氣熏紅的臉一如既往的俊朗迷|人,眉眼低垂,藏去一眼情深。 你察覺到我知道真相后,可有怨我沒有站出來為你說話,放任沈家破敗至今?凌霜雪反問了一句,身在他的這個位置,怎么看都有足夠的實力能夠保證沈家安然無恙。 沈灼搖頭,一個家族的榮辱興衰又怎么可能全部寄托在一個外人的身上?而且凌霜雪也不是完全沒有作為,他留下冒牌貨,讓沈灼這個身份繼續頂著他徒弟的名義,這就是對外界最好的震懾。 幻月仙宗這張底牌是不動則已,一動就是牽一發動全身。 至于沈灼自己,怨恨好像更加無從談起。那個時候他的神魂早已不在此界,就算凌霜雪看出來了又如何?難道就能把他找回來嗎? 比起怨恨,他更多的是困惑。 凌霜雪對冒牌貨沒有拆穿,而是選擇冷處理,他的不聞不問更像是一個被動的克制。他看起來是對冒牌貨有所防備,無從下手。 冒牌貨的來歷尚且是個迷,他的手段也是層出不窮,這些是否是凌霜雪當時所忌憚的存在? 忌憚談不上,只是我不便出手。凌霜雪一聲嘆息,神色有幾分無奈:我當初沒有對她下手是因為你的rou身還需要靈魂寄托溫養,不然等你回來,rou身早已死去,你豈不是要變成孤魂野鬼,無處安身? 沈灼離魂之時不過十四,rou身尚未完全發育,凌霜雪就算有保存rou身的法子,也不能讓他的rou身一直固定在幼年時期,不然等沈灼歸來,他極有可能要一直維持少年的模樣。 另外凌霜雪的身上有著諸多限制,行動起來難免束手束腳。 沈灼聽聞此言不由地感到吃驚,詫異道:師尊知道我還能回來? 凌霜雪輕笑,道:我知道的遠遠比你知道的多,即便這里是你的故土,是你最熟悉的地方,但你真正的認知也不過是冰山一角。我且問你,此界是低武世界還是高武世界? 沈灼被問住了,在異界穿梭這些年,低武和高武的概念他當然還是能夠理解一二。但就像凌霜雪所說,對于他的故土,他的認知并非那么全面。 他們修真者法術通天,亦有得道飛升的理論,御劍飛行,扭轉時空,曾有神魔妖人死族同空的傳說。但不可否認,他們的位面距離高武世界還差著很大一截,在空這塊領域,除了御劍飛行,飛舟和飛獸運用太少。 一些小宗門辦事甚至沿用的是凡人的出行,以馬車代步,除非遇上急事,才會御劍而行。 沈灼認真想了想,發現他們這個仙門世界兩極分化還有點嚴重。 弟子愚鈍,還請師尊明示。沈灼對自己的答案并不滿意,他決定不回答,而是請教凌霜雪。 凌霜雪瞧出他的心思,道:我們的世界介于兩者之間,但在更早之前,還連這點都做不到。我們是從低武世界一步步發展到如今這個程度,大道在進化,而我們的實力也在增強。所謂千百年前的四族大戰,不過是前人留下的謊言,那是一場入侵,其他位面向我們發動了戰爭。 凌霜雪的話猶如驚雷入耳,在沈灼的腦海里轟然炸響,他的思緒空白了片刻,猛然發現凌霜雪的說詞和這個世界格格不入。 位面二字沈灼也是在不斷的歷練中得知,凌霜雪說的那么自然,仿佛是早已知道。 而且那千年前的戰爭,為什么會是一場入侵戰? 沈灼不由地想起誤入落神澗的那一|夜,他從高|聳入云的骨門后面看到的那一幕幕,天上被撕開一道血色的口子,無數的妖魔從中爬出來,密密麻麻地進入此間,屠殺大陸上的人修。 他起初以為那血色的殘月后面是魔域,是妖族,現在看來卻是另一個位面。 位面之戰,勝者為王,敗者沒有生存的資格,他們會被煉化成奴隸,連同自己的世界一起成為一個供人修煉的秘境。 在那場戰爭中,很多秘密被掩埋,如今世人知曉的部分是幻月仙宗高層做出權衡后放出的消息。 沈灼心生震撼,既是位面之戰,那當初憑一己之力扭轉戰局的凌霜雪到底是何等的強悍?他舉劍對抗的是一整個比他們所處的大陸更高等的位面,那些入侵者的身法和修為遠遠超過此間。 可最后還是凌霜雪勝了,他讓玄天大陸避免被奴役的命運,從黑暗中拼出一條光明大道。 沈灼情難自已,和他師尊比起來,江凌這個主角的故事瞬間就弱了。 察覺到沈灼變得熱切的視線,凌霜雪微微皺眉,用靈力漸起水花,潑了沈灼一臉,嚴肅道:我今夜和你說這些可不是鬧著玩的,你要學的東西還多著呢。說不定將來某一天,我們這一界就要交到你的手上。 交給我?沈灼有些詫異。 凌霜雪見狀,心想話已經說到這個份上,多說點也無妨。他從水中站起身,衣衫緊貼在身上,勾勒出優美的身姿曲線。 沈灼不經意地一掃,面色微紅,心臟狂跳。他匆匆移開視線,低頭看著自己眼前的水流。 凌霜雪沒在意他那點小心思,上岸擦干身體,換了一身干凈的廣袖長袍,飄逸俊美。 收拾收拾,我帶你去個地方。凌霜雪坐到一旁的椅子上擦拭長發,對還在水里的沈灼說了一句。 沈灼應聲出水,用獸火烘干衣服,很快穿戴整齊。 凌霜雪隨意用簪子把頭發束起來,留下許多細碎的散發垂在脖頸邊,有種慵懶的隨性,叫人挪不開眼。 沈灼跟著凌霜雪出了小院,他們步步往前,走的是當初凌霜雪小憩的桃林方向。兩個人在桃花樹下站定,此刻天方將白,人間能見一點微光。 大雪封山之余,這顆桃樹也沒有凋零的跡象,反而形成了自我保護罩,在白雪中依舊開的燦爛。 凌霜雪在這里站定,伸出一只手給沈灼,道:把手給我。 沈灼依言握住凌霜雪的手,凌霜雪掐了一個手決,還沒等沈灼看清,腳下便是斗轉星移。 沈灼只覺得眼前一花,定睛看時,四周一片漆黑,伸手不見五指,唯有握著的那只手在黑暗中如此的清晰有力。 凌霜雪打了個響指,四周亮起微光,勉強能夠看清楚彼此的臉。 此乃斗轉星移陣,是個鏡像置換陣法,而你現在所看見的,乃是落神澗最深處的封印。凌霜雪解釋道。 沈灼正疑惑自己什么也看不見,忽有所感,猛地抬頭,只見那漆黑的天幕中豁然撕開一道口子,那在千年前的大戰幻境中出現的血色殘月再度浮現,不詳的紅光籠罩下來,天地一片暗紅,仿佛是濃稠不化的血霧。 此乃天之痕,亦是穿越其他位面的門。它一旦被打開,就很難在合上。奪舍你的人就是通過此門進入這里,但不同于入侵者,她在自己的位面辦理了完整的穿越手續,合情合理合法。我作為我們位面的天之痕守護者,受制于規則,在手續完整的情況下,不能對她進行驅逐。 凌霜雪看著頭頂的裂痕,神情復雜。天之痕給他們帶來了戰爭,也給他們帶來了全新的一面。 他作為這個位面的覺醒者,在戰爭中破后而立,得道飛升,成為此界的神靈,也是天之痕的第一個守護人。 但因為某個特殊的原因,他的神體淬體失敗,導致體內金色的天力成了負荷,平日都是封印狀態。 他并非完整的神明,因此也是有利有弊。弊在于身體,利在于他還能涉足人間事,只要不過線,收拾幾個不順眼的還是可以。 沈灼第一次了解到天之痕,在這之前,哪怕有人提過相似的話,也是含糊不清。 他再度看向那輪殘月似的裂縫,心里有了微妙的異樣感??梢源┧蠼缑娴奶熘?,他當初就是從這里離開了玄天大陸嗎? 師尊,你把這些告訴我沒關系嗎?沈灼垂首問道。 凌霜雪一笑,眉間浮現和沈灼一樣的紅色印記,道:若是沒有他人攪局,在你及冠之年這些事就該告訴你。此間除我以外,你是第二個覺醒者。所以當初我沒有讓你拜師兄為師,而是親自收你為徒。 第五十四章 晉江獨發 天之痕一旦打開,就會和其他位面建立起聯系,而守護者的意義就是防止天之痕擴張。在位面之中,有一個完整的位面管理體系,允許各個位面通過天之痕進行一些無傷大雅的穿書活動,但不允許利用天之痕對其他位面發動戰爭。 當新的位面覺醒者誕生,天之痕的守護者也能有所感應。覺醒者不會從一開始就明白自己的使命,他們也需要經歷教育和考驗。 而且并非所有的覺醒者都能勝任界神一職,他們做任務時的評估考核影響著最終的結果。 沈灼身為新的覺醒者接受凌霜雪的教導,按照故事原本的發展,他應該在及冠之后了解這一切,隨后綁定位面管理的監測系統開始自己的快穿之旅,去完成那些定下的考驗。 但冒牌貨的出現打亂了一切的布局,沈灼在尚未清楚緣由之初,就被迫離開此界。他提前開始了屬于自己的歷練,卻對此一無所知。 這些年凌霜雪明里暗里還是給了他不少幫助,只不過沈灼自己并不清楚。 他的歷練在冒牌貨和凌霜雪的雙重干預下,早已不是原本定下的計劃,而是在原本故事的基礎上進行了適當的更改。 如果說江凌是后宮男主,紅粉知己無數。那沈灼就是無cp大男主,他的故事里沒有紅粉知己,有的只是一場又一場的考驗,直到他完成所有的歷練回歸,成為新的守護者。 他們二人的故事本身本就沒有太大的交集,江凌成名之時,沈灼應在異界。他在江凌的故事里偶有筆墨也是因為他成長在前,江凌的命運線難免會和他過往的人生軌跡重合。這是他們同處一個時空無法避免的問題,但并不影響彼此故事的完整性和獨立性。 可是冒牌貨這一插手,沈灼的命運線被打亂,他在本該修煉的時間線被迫離去,在本該離去的時間線提前回來。 冒牌貨費盡心思把他拉進江凌的故事中,卻不知道同為氣運之子,就算是無意競爭,他和江凌也會相互搶奪對方身上的氣運。 如今因為是江凌的主場,江凌勉強占據上風,但隨著事態發展,根基更穩的沈灼會占據越來越大的優勢。 縱觀江凌的故事線,他想要完全脫離沈灼過往的生活軌跡是一件不現實的事。沈灼成了他的故事中一個最大的bug,當他們兩個人開始爭奪,整個位面的命運都會發生改變。 原本屬于江凌的機緣也會出現傾斜,重新選擇氣運之子。 冒牌貨的嫉妒已經從根本上改變了江凌的命運,哪怕沈灼只想做好自己的事,不和江凌產生爭奪,也無法避免蝴蝶效應。 在位面管理中,氣運之子和主角都是不允許被穿越頂替的存在,但你的情況比較特殊,因為在江凌的故事里你屬于不起眼的路人,是可穿的存在。對方卡了這個bug,系統沒有及時檢測出來,才會導致后來一系列的事。 凌霜雪帶著沈灼離開斗轉星移陣,他們站在桃花樹下,外面天光大亮,雪色覆蓋了山巒,鵝毛大雪簌簌而下,掩蓋了他們來時的路。 桃花樹本身就是陣法結點,不受自然變化的約束,此刻看起來更像是一方小世界,在雪色中獨立,把師徒二人和這個世界分割成兩部分。 凌霜雪早已習慣了這樣的生活,在覺醒之初,一切按部就班,他們向往著有朝一日得道飛升。卻不知道在飛升的背后,不過是離開這個位面,去到更高一級的新位面。 飛升是單向,所處的位面也充滿了隨機性。運氣好是一飛沖天,運氣不好是一切重來。 覺醒之后,認識到位面和位面的不同,凌霜雪才發現,他們窮其一生追求的大道是不屈服的勇氣。修道永無止境,但人心會怯弱。那虛無縹緲的道義是無形的信仰,一步步支撐著追逐的人走下去。 但此刻這個信仰在凌霜雪的心中早已破滅,若說他們的世界是一本書,那此刻凌霜雪就是看書的人,他在書外又在書內,閑來時翻上一翻,眾生的故事都在筆下。大大小小各成圈,連接起來便是一個又一個的輪回。 書中界,界中人,是誰提筆落字,又是誰翻云覆雨?說到底,人生又何嘗不是一個又一個的故事。 留在幻月仙宗,獨居后山,守護著天之痕,做一界之神,這些聽起來荒謬的日子,凌霜雪已經過了千百年。 他一副半隱居的狀態,甚少涉足人間恩怨,偶爾和外來的穿越者打打交道。他的身份對外是個不能說的秘密,修真界古往今來千百年,也就時淵夜知道一二。 對于位面穿越,位面管理之間有一整套完整的規則,若是發現有人違反穿越條例,他需要根據對方犯下的過錯進行遣返或者消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