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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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句話說的極重,沒有開玩笑自我調侃的意思。 沈灼聽的心尖一顫,不由地慌張起來,他意識到自己說錯了話,剛好戳在凌霜雪的痛處。 他從未把凌霜雪當成廢人,更多的是心疼。 師尊,我不是這個意思沈灼不想凌霜雪誤會,連忙道歉。 行了,不用解釋。凌霜雪急促地打斷沈灼,豁然起身,甩袖收走一旁的獸火,室內溫度驟降,他面色陰寒,冷聲道:你早已忘的一干二凈,又豈會知道錯在哪兒? 違心的道歉聽了又有什么意思?凌霜雪一陣心寒,不肯同沈灼多言,拂袖而走。他甚少如此,這次是被氣狠了,胸膛里氣血翻涌,喉嚨間嘗到了猩甜的味道。 沈灼連忙起身挽留,他怕自己稍有遲疑就會加重誤會。凌霜雪卻靈活地避開他的手,不給他抓住的機會,一步踏出,直接消失在院子里。 這一幕莫名的有些熟悉,只不過調換了位置,十年前,沈灼也是這般甩袖而去。 時間太久,沈灼已經想不起來緣由,今日被眼前的一幕刺激,腦海里記憶翻滾,他隱約有了印象,過去被遺忘的一幕幕清晰起來。 是了,他當年是因為獸火一事和凌霜雪吵架。他剛升二品煉藥師,心高氣傲,吵著要學升靈法,要凌霜雪為他收集高階獸火。 凌霜雪以他年幼為由沒有答應,他諷刺凌霜雪是個廢人,自己辦不到才各種推脫。 凌霜雪當時面有慍色,但還是耐著性子給他解釋??伤睦镎J定是凌霜雪無能,捂著耳朵不肯聽他所言,怒而出走,一別十年。 十年后,因為獸火,他又成功把凌霜雪惹毛了。 剛才還混沌的思緒瞬間清明,沈灼醒悟過來凌霜雪為何生氣。 那團獸火和時淵夜無關,凌霜雪當時雖不贊成他吸收獸火,但還是為他尋來。只是他被奪舍,冒牌貨不討凌霜雪歡心,獸火才一直沒送出去。 他師尊給他備了禮物,他卻想當然地認為是別人送的,糟踐他的心意。 第二十章 師尊主場 凌霜雪瞬移出門,隨便定了個方向,在現身已經是桃花樹下。崖邊的冷風一吹,他發熱的頭腦很快冷靜下來。他扶著樹干,擦去嘴角沁出的血跡,背靠著桃樹,慢慢地滑坐在地。 桃花樹似乎是知道他心情不好,花瓣紛紛而下,想要送他一場桃花雨,討他歡心。 凌霜雪仰頭看著頭頂繽紛的桃花,片刻后意識到自己有些過激。 十年來,有些事仿佛還在昨日,清晰刻骨,連同那個時候的心情都還能輕易地重現。 他自袖中放出獸火,火光襯著他泛冷的面容,眉目間是森然的殺意,不加掩飾地釋放,周遭的風都變得凌厲,仿佛下一刻就會變成無數的劍影,輕易地摧毀一切。 十年前,如果不是因為這團獸火,他也不會弄丟沈灼。 他嘴上說要磨沈灼的性子,但心里卻舍不得委屈他。白日才說了拒絕的話,夜里已經把獸火取回來。 他此刻都還記得自己去抓妖獸的心情,慢騰騰地并不著急,甚至還頗有閑情地想,等他把獸火帶回去,定要看沈灼還怎么嘴硬,他非要他乖乖地認錯不可。 一想到嬌縱的小徒弟會別扭地給自己道歉,凌霜雪心情愉悅極了。取火之時甚至還留了妖獸一命,看在沈灼的面子上,反手送了它一場機緣。 可等他回去之后,迎接他的又是什么呢? 凌霜雪閉了閉眼,神色有幾分痛苦。 寂靜的夜色里,他把獸火藏起來想給沈灼一個驚喜,佯裝生氣地靠在窗邊看書。他聽見沈灼的腳步聲也不理會,等他開口喚了聲師尊才端著架子故作高冷地掃了他一眼。 也就是這一眼,凌霜雪當場愣住,心里那點等著沈灼認錯的小愉悅消失無蹤,臉上的神情完全僵住。 站在他面前的那里還是白日同他爭吵的小徒弟? 來人頂著他的皮囊,靈魂卻極其陌生。因為奪舍的時間不長,異世的身份特征尚未完全消失,在凌霜雪的眼前無所遁形,一眼就看了個透徹。 沈灼扭捏地給凌霜雪道歉,皮囊寫滿了真誠,內里的神魂卻是深深的不屑。他甚至是在耀武揚威,低聲抱怨。 凌霜雪怒不可遏,指尖劍氣蓄勢待發,殺意震碎了桌上的茶盞。竟然有人敢在他的眼皮子底下奪舍沈灼的身體,這是對他赤裸裸的挑釁。 沈灼被嚇住,當場倒退兩步,驚懼不已。 凌霜雪已經抬起手,只需要一指,他就能夠抹去眼前這人的靈魂??删驮谶@時,他手上的金玲響了起來。 鈴聲拉回凌霜雪盛怒下的理智,他看著沈灼驚慌失措,冰冷的眸中多了一抹金光,隱在瞳孔邊緣,像是燃燒的火焰。 用這雙眼睛看見的靈魂多了別的東西,凌霜雪不得不散去周身的劍氣。他揉著額角,強迫自己冷靜下來。沈灼的靈魂已經離開這個世界,一時半會不能回來,他的rou身也需要靈魂寄居。 暫時還不能動這人,意識到這一點,凌霜雪心里憋了一口氣,哽的他難受。哪怕會逐漸看不見內里的靈魂,他也沒辦法自欺欺人。 不是他徒弟,裝的再像,那也不是。 西北角有很多空屋,你自己去挑一間出來用,以后沒有我的允許,不準進我的房間。 凌霜雪是一刻也不想看見這人,口氣生硬。 師尊是還在生我的氣?沈灼自以為天衣無縫,不怕死的湊過來。顯然他還奪了沈灼的記憶,知道沈灼和凌霜雪之間發生了什么。 他以為只要自己服軟,就能度過凌霜雪這一關。 凌霜雪思緒混亂,單手撐著桌角,手指用力,骨節泛白。他在克制在隱忍,可顯然身邊這人不懂,見他不說話,開始得寸進尺。 凌霜雪忍無可忍,勉強壓下一個滾字,喝道:出去! 這一聲猶如驚雷震耳,沈灼停下來,接連遭到呵斥,哪怕存了討好的心思也沒了耐性,悻悻地退出去。 凌霜雪捏碎了桌角,深吸一口氣,好半天才緩過勁來。隨后在院中落下禁制,出門去找沈灼。因為事發突然,事情進展的并不順利,幾經波折后凌霜雪才得到消息,知道沈灼安然無恙。彼時沈灼已經在異界吃了不少的苦頭,公子哥的那點嬌縱被磨的一干二凈,人也越發地沉穩冷靜。 凌霜雪聽罷,不免心疼。那樣的沈灼本該由他教導而成,結果誰曾想,因為一個半路殺出來的陌生靈魂,致使他淪入異界,在人情冷暖中習得。 各個位面之間流逝的時間不同,凌霜雪等待的十年,對于沈灼而言不知已是多少個甲子。他們時間交錯,各有人生。 凌霜雪苦于規則限制,對冒牌貨是眼不見心不煩。偶爾可以避開制約,也是去看一眼自己的乖徒兒在做什么。 他不能干涉沈灼的歷練,唯一一次出手,還是沈灼差點折在異界 十年來,當初弄丟徒弟的自責和內疚深埋在心底,而那團獸火也被遷怒,被收在儲物戒中,直到真正的沈灼回來才得見天日。 火焰是凌霜雪心中的隱痛,時隔十年相贈,他是想彌補當初的遺憾??墒遣怀上?,反倒成了引爆過去的導火線。 說他生沈灼的氣,倒不如說他是沒有放過十年前的自己。 他怎么敢忘了?凌霜雪發出一道劍氣把眼前的獸火斬成兩半,看著它們又慢慢合攏,火焰糾纏,完好如初。 他還在生悶氣,可是氣了一會兒又覺得沒那個必要。 罷了,我是師尊,我應該讓著他。凌霜雪說服自己,頓時覺得很是在理。 他站起身,把獸火收回去,準備離開。 就在這時,地面晃動,桃花樹花枝亂顫,凌霜雪頓住,手上的金鈴響成一片。他神色一凝,回頭看向白霧翻滾的斷崖,那邊依舊什么也看不見。 可是在凌霜雪的眼中,斷崖變得不同尋常,他煞有其事地想:不是我不回去,是我有事要辦。 他朝著斷崖走去,一腳踩入云霧中,消失在天地間。 第二十一章 師伯拜訪 沈灼沒能攔住凌霜雪,回神后出門抱起地上的嬌嬌,讓它帶自己去找人。嬌嬌睡眼朦朧,一臉無辜。它嗷嗚一聲,仔細辨別空氣中殘留的氣息,兩只耳朵趴下來。 凌霜雪有意抹去了自己的痕跡,嬌嬌找不到。 這個結果讓沈灼心里發堵,他揉著嬌嬌的頭,苦笑道:我這次真的把他惹生氣了,他以前都會讓著我。 凌霜雪以前都只是嘴上生氣,心里從不計較。沈灼能感覺到這一次不一樣,畢竟他都氣的忘了這是他的地盤,要走也該是沈灼走。 沈灼一時茫然,這種時候他才清晰地認識到他們分開了十年,斷裂的時間線讓他完全想不出來凌霜雪會去什么地方。正當他皺眉苦思,門外傳來九尾貓的叫聲。 嬌嬌眼睛一亮,頓時來了精神。 沈灼轉身看去,時淵夜肩上頂著自家貓大步走來。手里拿著小魚干,時不時地喂一口。等他到了沈灼面前,九尾貓咬了一口小魚干從他肩上跳下去,對著沈灼張牙舞爪,要他把嬌嬌放下來。 沈灼手一松,嬌嬌落在地上,九尾貓把自己的小魚干遞上,用尾巴去纏嬌嬌,讓嬌嬌和它走。 嬌嬌一腳踩著小魚干,抬頭看了沈灼一眼,見沈灼沒在意它的動向,才叼起小魚干和九尾貓撲到另一邊的草地上。 眼見兩只靈獸滾去深處不見了身影,時淵夜摸著下巴,若有所思道:沒看出來你師尊還會養靈獸,這小雪豹比剛來的時候胖了一圈。 時淵夜有些感慨,他家九尾貓就是嬌氣,怎么養都只有那么大一點,尾巴倒是越來越蓬松,個子不見長。 沈灼臉色不好,聞言只是干笑。 時淵夜察覺到異樣,神識在院子里走了一圈,沒有感受到凌霜雪的氣息。他有些驚訝,面上不動聲色,拿出一個瓶子丟給沈灼道:這是你要的丹藥,你走的時候忘記拿給你了。 曹瘋子的毒在沈灼的精心調理下已經被壓制住,時淵夜知道他現在就在等這個丹藥,所以凌霜雪的藥煉完后,順手也就幫他煉出來。 這丹藥雖然是五品,但煉制難度比一些六品丹藥還具有考驗性。要不是丹方為沈灼獨有,他都想做為考題丟給下面的弟子試煉。 沈灼收好丹藥,謝過時淵夜道:丹藥我明日取也一樣,怎么好勞煩師伯走一趟? 我順道過來看看。時淵夜含糊地說了一句,他的重點當然不是送藥,而是關心凌霜雪的病情,想知道新的丹藥合不合適。 凌霜雪不愿意出門走動沒關系,他多出來走動走動也一樣。 不過今兒個來的不湊巧,時淵夜跟著沈灼進屋,一眼就掃到桌上還沒來得及收拾的茶具。凌霜雪好茶,以他的性子,人離開之前肯定會先收拾茶具,沒有特殊情況不會把東西散亂地放置。 想到進門時沈灼的異樣,時淵夜稍加思索就有了猜測,這兩個人之間一定發生了什么。 時淵夜沒有立刻追問,而是落座和沈灼聊起別的事。距離宗門大比還有不到一個半月的時間,宗門內要開始記名,時淵夜已經讓人把沈灼和聞人且的名字都寫上去,不出意外,明日會在宗門掀起軒然大波。 聞人且暫不細說,這些年想要挑戰他的人本來就多,只是他甚少應戰,這次能逮著機會,那些人必然會有所行動,要和他一較高下。 時淵夜已經能預見丹試的難度成倍上漲,不過也要這樣才有意思,免得那些小輩一個個懶懶散散,自以為天下無敵,不思進取。 沈灼這邊本身就在宗門內有著很高的話題度,參賽的消息放出去,無異被推上風口浪尖。平日里宗門內和他結怨的弟子礙于凌霜雪的存在,敢怒不敢言。 可他要是上了宗門大比的賽臺,那就是生死自負,凌霜雪也不能隨意干涉。 這對于那些想要尋仇的人而言,無疑是個絕佳的機會,就算不能真的要沈灼的命,也能好好出一口惡氣。 時淵夜回想沈灼平日在宗門內的囂張做派,嘖了一聲,他并不擔心沈灼的安危,相反他還充滿期待,迫不及待地想要看一出好戲。 畢竟現在的這個沈灼和宗門弟子想要尋仇的沈灼不是同一人,敵人的輕視和沖動注定要踢到鐵板。等他們發現連沈灼都打不過時,就該知道發奮圖強的重要性。 幻月仙宗做為第一宗,從來不缺天才。今日可以是聞人且,明日可以是沈灼,后日也可以是別的什么人。 天才是天賦加汗水,重要的不是天賦,而是汗水。 沈灼這樣一個活生生的兩極反轉的好例子擺在眼前,時淵夜又怎么會不加以利用?天才和天才之間也有差距,困在光環籠罩的小天地里,只會故步自封,一事無成。 時淵夜算盤打的叮當響,沈灼卻心不在焉。時淵夜問一句他答一句,眼神木然,估計自己都不知道在說什么。 時淵夜想了想自己也沒什么要特別交代的事,見狀,話題自然而然地過渡到凌霜雪身上。 今日怎么不見你師尊?時淵夜問道,目光轉向沈灼,不錯過他任何細微的表情變化。 沈灼一臉苦澀,倒也沒想瞞著時淵夜,把前因后果說了一遍。 聽到是因為獸火起了矛盾,時淵夜的臉色很是精彩。十年前他也是坐在這個位置上看著師徒二人因為獸火爭吵,沒想到十年后他還是繼續坐在這個位置上重復一次十年前的場景。 這師徒二人是跟獸火杠上了嗎? 沈灼自責道:如果不是我年少不懂事說了那些傷人心的話,師尊也不會生氣。 沈灼想起來過去的事,心里的悔恨洶涌澎湃。他當時把所有的不滿都發泄在凌霜雪身上,根本不管緣由。凌霜雪的不計較,越發顯得自己咄咄逼人。 他要獸火就是存了刁難之心,凌霜雪豈會看不出來? 你要這樣想就太小看你師尊了,你說的那些話他從來沒有放在心上。時淵夜見沈灼庸人自擾,誤以為那是幾句話的事,頓時就有點不樂意。 他也是第一次給人當師尊,收你之前,閑散一天是一天,從不cao心旁人的事。收了你以后,卻是對你事事上心,就怕你覺得委屈。他知道你不服氣,所以從來不和你計較。他這樣的人,也不是會翻舊賬的性子。 時淵夜繼續維護凌霜雪,他知道師徒二人相處的時間太短,彼此都不夠了解,干脆充當起和事佬。除了部分不能讓沈灼知道的事,其他情況他都樂意說給沈灼聽。 沈灼有些迷糊,既然事情不是他猜想的這般,那凌霜雪因何生氣? 正準備長篇大論的時淵夜一哽:??? 時淵夜露出非常面具化的笑臉,道:因為你不喜歡他送你的禮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