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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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接觸到伊恩目光的瞬間,冷冽退去,視線穿過哄鬧鼎沸的階梯教室,微笑著和他對望,黑色的瞳仁里滿是華彩。 伊恩忘了動作,他忽然想起那天早上,雄主送他來軍校,看到自己站在星艦門口沒有動,雄主降下了舷窗。 也像此刻一樣,含笑望著他,問他怎么了,是不是忘了什么。 伊恩鼓起勇氣說:雄主,今早沒有早安吻。 于是,雄主長腿一邁,從閃著流光的藍色星艦中走出來,從他手中拿走教材,舉起來擋住兩只蟲的側臉,然后輕輕的吻了他一下。 那時正值早上第一節 課之前,門口好多軍校的學生,還有每天專門等在門口看殿下送他的蟲。 雄主就這樣吻了他。 當時周圍的喧鬧聲也這么大,伊恩覺得自己是這世界上最幸福的蟲。 今早雄主也沒有給自己早安吻,雄主真的是來特地補早安吻的嗎? 周圍好多蟲??!也沒有星艦在一邊擋著,手邊的教材小了一些了,能擋住嗎...... 看著裴瑜漸漸走近,伊恩腦子里亂七八糟的,臉頰慢慢的浮上一層紅暈。 裴瑜看著伊恩的表情從驚訝到糊涂,再到害羞,心尖尖兒上的那一點柔軟,仿佛被小糖針刺了一下又一下,又好像被羽毛輕輕的一遍遍掃過,又疼又癢。 他的伊恩穿著奧斯蒙軍校的統一校服,可就是能讓蟲在滿教室的學生中一眼看到。 如同剛剛穿越過來那時,伊恩和其他軍雌一起出現在他的宮殿門口,相同的制式服裝,整齊的隊列,可裴瑜的目光還是被他牢牢鎖住。 他的伊恩一直都這么優越,這么漂亮! 再也沒有比伊恩更美麗的雌蟲了。 在遇見伊恩之前,裴瑜如同一臺事業機器,從來沒有喜歡過任何人,刨除身份和背景,裴瑜覺得自己也不會受其他人喜歡,父母和爺爺去世后,他就一直這樣維持著一種疏離的狀態,在人群之中,可他一直是孤獨的。 來到這個世界后,一睜開眼,他便看到伊恩用自己的身,、自己的生命去護衛他,無條件的愛慕著他,望向他的眼神總是充滿崇拜。 相當長的一段時間,裴瑜總是想從那愛慕與崇拜的目光中分辨,分辨出多少的愛慕是給自己的,又有多少愛慕是給那位二殿下的。 他的內心深處曾深深的嫉妒著那位消失的二殿下,讓他的伊恩墜入愛河的二殿下。 哪怕現在,裴瑜依然嫉妒,可不論如何,此時此刻,伊恩愛是他,在這個時間里,也只有他能給伊恩幸福。 伊恩是他的雌蟲。 壓下了甜蜜里零星冒出的小醋泡,當著一眾血氣方剛的雌蟲,裴瑜攬住了伊恩軍用腰帶下顯得格外細的腰。 把今天的早安吻補給你好不好? 好,好...... 真的要在這里嗎?雄主不拿書擋一下嗎? 可裴瑜并沒有靠近吻他,而是胳膊稍稍用力,示意他往前走。 伊恩懵懵懂懂的跟著裴瑜走出教室,身后的同學們也跟了出來,教授也沒有阻攔他們。 哦,教授也跟了出來。 伊恩隱約覺得不對,可他對裴瑜一向是無條件服從的。 裴瑜領著他來到了停艦屏,一艘巨大的星艦將一向空曠的地方填的滿滿的。 伊恩就這樣糊里糊涂的坐上了星艦。 * 一次超短距離躍遷后,星艦平穩的降落。 伊恩還沒回過神,艙門已經打開了。 是白沙海灣。 海灣還是那樣漂亮,細白的沙灘邊,藍色的花朵似乎被修繕過,由原來不規則的一小片,變成了綿延望不到盡頭的一大片,隨著沙灘一直綿延到視線的盡頭,在遠處與藍天碧海和青山相接,美的不真實。 裴瑜牽著他,沿著旋梯慢慢走下來,直到踩到松軟的沙灘,伊恩才想起來,他應該扶著雄主走下來才對。 不知道是誰,在藍色的花海中辟出一條蜿蜒的小路,沿著路慢慢走,花香中伴著輕柔的海浪聲。 趁著伊恩還在看周圍的景色,裴瑜悄悄回頭問貝恩親衛長:酒呢? 貝恩立馬回頭,從來接的蟲手里接過托盤,端給了裴瑜,神神秘秘的回答:高酒精度數的。 裴瑜一點頭,拿起了托盤上的兩杯酒,遞給了伊恩一杯。 伊恩下意識接過遞來的酒杯,裴瑜和他碰了碰杯,自己先喝完了下去。 喝的時候不忘用眼神示意伊恩。 雖然感覺今天一切都很奇怪,伊恩還是跟著裴瑜一起一飲而盡。 烈酒剛入喉,一股沖兒勁兒直沖腦門。 伊恩放下了杯子,使勁眨了眨眼,然后沖著裴瑜甜甜一笑,眼神開始有點直勾勾,嘴唇也紅艷了不少。 伊恩這個樣子真勾蟲??! 度數夠了,雌蟲開始醉了,身體也不那么緊繃了,漂亮的藍眼睛驚奇的望著依山勢而建的建筑群。 白色的建筑靠山面海,抬頭是碧藍的天空,低頭是翠綠的青山,遠處是一望無際的大海,近處是綿延不斷的花海。 雄主,好美。 伊恩盯著建筑群的中央部位,那里有一個圓形的大露臺,露臺三面被紅色的花墻環繞,鮮艷的花朵隨著海風搖曳盛放,和伊恩在貧民窟中的那個小院里種的是同一種花。 還有粉色和白色的花朵映襯在其間,白色夢幻的薄紗輕輕飄動著,一切都恰到好處,光在底下望一眼就覺得無比浪漫。 想不想上去?裴瑜湊近問他。 伊恩抿了抿唇,好像在猶豫。 上面更漂亮,跟雄主上去好不好?裴瑜的語氣里面滿是誘惑,他覺得此刻自己像極了騙小紅帽的大灰狼。 伊恩卻搖了搖頭,不上去,會有好多蟲看到雄主,要到沒有別的蟲的地方去。 裴瑜:......去沒有別的蟲的地方干什么? 伊恩指了指自己的嘴唇,早安吻還沒補上。 我們到上面去補。 雄主啊...... 又來!裴瑜最怕伊恩這么喊自己。 貝恩親衛長從身后探出頭,伊恩上將,露臺上面還有單獨的房間。 伊恩的目光移到貝恩親衛長身上,眨了又眨,一把抓住裴瑜,雄主啊,我們走吧,雄主。 后面傳來一陣低低的笑聲,是伊恩的那幫同學。 裴瑜:...... 喝酒前這只蟲可是連一個吻都要不好意思的,喝完酒之后這么奔放嗎。 以后自己不在身邊,堅決不準這只蟲喝酒。 * 剛到達露臺層,蘭伯特突然走了過來,一把拽過伊恩,你跟我來。 伊恩酒氣上涌,腳步不穩,就這么被蘭伯特一路拽走了,回頭看見雄主正和一只小雄蟲聊得很開心。 那只小雄蟲的黑眼圈和蘭伯特好像。 伊恩有點不滿,他要和雄主待在一起,正要起身,就聽見一聲稚嫩的叫,伊恩舅舅。 居然是大殿下的雌崽! 都長這么高了。 大殿下也來了?! 伊恩覺得自己一定是在做夢,可小雌崽猶如顆小rou彈,一腦袋沖進了他懷里,觸感那么真實。 不是夢,大殿下怎么會在這兒? 蘭伯特沒給他思考的時間,開始脫他的衣服,邊脫邊催旁邊的蟲,快點,快點,快把禮服拿過來。 然后不由分說的指揮伊恩配合。 伊恩剛穿好衣服,正想向大殿下行禮,內政大臣費舍爾又在外面催了,殿下,蘭伯特公爵,請問伊恩上將準備好了嗎? 好了,好了!于是伊恩又被蘭伯特傳給了費舍爾。 看著伊恩的背影消失在花墻之后,裴迪抱起雌崽,常舒了一口氣,他那不省心的幼弟終于開竅了。 蘭伯特同樣伸長了脖子望著花墻之后,臉上卻有一抹憂色。 伊恩的腹部怎么了? 聽到大殿下的問話,蘭伯特臉色一變,吞吞吐吐的回道:沒,沒...... 蘭伯特,你從小就不會撒謊,我看到你稱換衣服的時候檢查伊恩的腹部了,如果你不想說,我可以去調軍團檔案。 是刺角獸,在邊境軍的時候,伊恩的腹部曾被刺角獸傷過,當,當時傷到了腹腔......蘭伯特的聲音越說越小。 你覺得蟲皇和蟲后陛下會因為這件事阻止裴瑜嗎? 那只崽子是阻止得了的嘛! 裴迪搖了搖頭,抱著雌崽走了出去,花墻后的喧鬧聲達到了頂點,他可不想錯過幼弟求別的蟲的樣子。 來到露臺后,伊恩被費舍爾傳到了裴瑜手上,裴瑜牽著他來到露臺中央。 蟲皇和蟲后陛下也在。 一路走過來,伊恩居然看到了自己在邊境軍時的戰友。 當著蟲皇和蟲后的面,裴瑜突然單膝跪下,掏出一枚戒指,伊恩,你愿意做我的雌君嗎? 伊恩腦子一片空白,周圍的掌聲和歡呼聲似乎來自另一個世界,就在耳邊,卻又一點都聽不清。 空氣中的花香和海水的味道突然不見了,伊恩覺得自己呼吸都變得困難。 他一定是喝醉了...... 作者有話要說: 感謝在2021092322:38:56~2021092422:27:04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啊吧啊吧1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 第50章 第 50 章 伊恩的大腦仍舊不能思考。 他只是遵從本能的跪了下去,虔誠的跪在了裴瑜面前,眼中純粹的熱愛讓蟲心動。 裴瑜愛憐的摸了摸他甜蜜的金色長發,拉起他的手,將一枚簡潔的白金戒指戴在了他纖長漂亮的手指上。 周圍的掌聲和喝彩聲再次達到高、潮,喧鬧聲中,裴瑜看見伊恩的嘴唇動了動,性感的喉結也跟著滾動了幾下,然后就那樣癡癡地低頭望著手上的戒指。 裴瑜又去吻他的額頭,然后輕輕將他拉了起來。 伊恩,今天起你就是裴瑜的雌君了,作為雌父,我祝福你們。 作為利塞塔星系的蟲后,克雷的話代表著皇室對于伊恩身份的認可,他常年嚴肅的面容下是掩不住的慈愛與高興。 艾倫第一張娃娃臉,端著一杯喝了大半的果酒,臉興奮的紅撲撲的,笑呵呵的站在克雷身邊,對裴瑜和伊恩說:我等著抱孫崽崽哦。 想到大寶可愛的樣子,裴瑜的嘴角情不自禁的勾了起來,下意識的去看伊恩。 卻看見伊恩因為烈酒而泛紅的臉頰瞬間血色退去,整只蟲仿佛從美夢中醒來,驟然落入黑色恐怖的夢魘。 是怕懷蛋嗎? 雌兄生產前的場景仍舊歷歷在目,裴瑜不由的開始心疼,如果伊恩不愿意,那他們就不要崽崽了。 反正雌父和雄父可以再生,到時他教文化課,伊恩教授他格斗,他們教累了,就讓獅子狗帶著小崽崽玩,多好啊。 關鍵是聽說雌父生崽崽的時候很順利,一點感覺都沒有,生他的時候,雌父正率兵打仗,雄父天天擔心雌父會睡一覺就把蛋生了,然后打起仗來再把蛋忘記了。 何況雌父和雄父一直喜歡小蟲崽 既然這樣...... 裴瑜小聲認真的對艾倫第和克雷說:雌父,雄父,你們再生個弟弟吧。 蟲皇和蟲后身邊自然不敢有那么多蟲擠在周圍,但裴迪卻聽的一清二楚。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裴迪和克雷很像,從面容到性格,爺倆仿佛一個模子里面刻出來的,骨子里帶著沉穩嚴肅,卻因為弟弟的一句話破了防,笑的不可自抑。 把克雷和艾倫第都笑的愣住了。 他拍了拍弟弟的肩膀,隨即干脆胳膊搭在他肩膀上,大笑著沖裴瑜豎起了大拇指。 看我抽你們。 裴瑜拉著伊恩,和裴迪一起拔腿就跑,留下舉起巴掌,咬牙切齒的雌父和雄父。 在場的蟲不明所以,紛紛愣在當場,這是怎么了? 看著跑遠的兄弟倆,克雷和艾倫第的巴掌放了下來,隨即也跟著笑了起來。 蟲族并沒有那么多禮節,得到蟲皇和蟲后的祝福后,裴瑜摟著伊恩的腰,開始接受親朋好友的祝福。 活了兩世,裴瑜覺得自己從沒這么痛快過,內心也未曾如此的充實甜蜜,對于親朋好友的祝酒,裴瑜來者不拒,還會主動幫伊恩擋酒,對于伊恩的維護和喜愛,在場的蟲有目共睹,不禁暗暗感嘆這只藍眼雌蟲好命。 * 夜色降臨,賓客紛紛離場,精心布置過的酒店房間無不顯示著奢華與浪漫,裴瑜牽著伊恩走到陽臺。 仲夏夜的海風格外輕柔,綿長的一吻過后,海灘上燃放起了盛大的煙花,炫麗明艷的色彩直沖天際,也映亮了裴瑜神祇也一般精致華美的側臉。 雄主,我...... 砰! 煙花再次炸響,伊恩的聲音被淹沒在絢爛的煙花里。 裴瑜注意到伊恩的手有些涼,他打橫將伊恩抱起,來到了浴室。 伊恩的心緒猶如一團亂麻,他做夢也想不到雄主會當眾向他求婚,而且還得到了蟲皇和蟲后陛下的祝福。 可是他可能壞不了蛋了...... 伊恩真的很喜歡小蟲崽,做夢都想為雄主誕下一枚蛋,可正常情況下,他早就該懷蛋了,但他的肚子到現在都沒有動靜。 只有一種可能,他懷不了蛋。 他的腹腔曾在戰斗中受過傷,當時醫蟲就曾說過,在極端的情況下,可能會影響今后的生育。 但醫蟲也說過,這種情況發生的概率是極低的,伊恩幾乎都忘記了 但現在的一切似乎都在說,概率極低的時事件可能真的發生了。 足夠幾只蟲用的寬大浴盆早就放好了水,直到身體被溫熱的水包圍,伊恩才從混亂的思緒中回神。 放下懷里的蟲,裴瑜輕輕的抽出手臂,帶著剔透水滴的手撫摸著伊恩的眼角。 他早就發現了伊恩的不對勁,湖藍色的眼眸似乎干涸了,一如伊恩剛被送來那天晚上。 那時裴瑜沒有讓伊恩進臥室,這只笨的讓人心疼的蟲以為自己不要他了,就在書房跪了一夜,第二天早上,裴瑜看到他時,伊恩的眼神就是這樣,仿佛失去了所有生氣,如同干涸的枯井。 即使現在想起來,裴瑜依舊覺得心痛,依舊懊悔不已,他怎么舍得伊恩受一點點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