寵婢 第163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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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怕雞皮疙瘩起來了就沒法消下去。 “嗯,秀外慧中,蕙質蘭心……嗯,父皇說的不錯,的確是如此的?!鄙蚺婵粗粗?,終于滿意了,婚期定在了來年三月初三,距離如今不過是幾個月的光景。 沈沛很是滿意,他把那圣旨隨意一攏,招呼俞長勝過來把圣旨收好,“拿回去擱在秦王府?!?/br> 畢竟日后這里的東西都是要搬去秦王府的。 “三月初三,是不是太早了些?”若冉下意識的開口問,只不過此語一出,沈沛的臉色就冷了下來。 “你這話什么意思?你是不稀罕嫁給本王嗎?” “我不是這個意思……我只是覺得,太早了些……”若冉見沈沛不高興,連忙開口解釋,“這……我不是不愿意?!?/br> “既然不是不愿意,其他的話就都別說了,本王不愛聽?!鄙蚺娣浅0缘赖拈_口,他不愛聽的話可多了去了。 若冉也不再糾結,早晚也沒有什么分別,很多事兒也不需要她去cao心。 沈沛見若冉終于不再注意那婚期,這才展顏笑起,走到她身邊猝不及防的緊緊抱著她,在她耳邊呢喃出聲,鄭重其事的開口,“阿冉,我回來了?!?/br> 沈沛這擁抱來的太過于突然,若冉有些反應不過來,可她隨即就用力的抱緊沈沛,認真的回應著他,“我今天早上,剛剛繡完了嫁衣,您就回來了?!?/br> 兩人旁若無人的相擁,四喜和暗衛們早已經見怪不怪,倒是看傻了一直跟在沈沛身邊的悅悅,小家伙哼哧哼哧的跑過來撲在沈沛腿上緊緊的抱著。 沈沛空出一只手摸了摸她的頭發,“爹爹這會兒要陪你娘親?!?/br> 悅悅傻愣愣的抬起頭看沈沛,才發現父親根本就看不到她,小姑娘也不介意,依舊抱著父親的腿,不住的拿腦袋亂蹭。 “你在嫁衣上繡了什么?”沈沛輕聲問道,熟悉的溫度和氣息,讓他根本舍不得放開手,今日人多眼雜,沈沛便是有親近之意也不能表露出來,只不過這當街索要荷包的事兒一出…… 旁人就算想不知道也難。 這不才過去幾個時辰,京城里就已經傳遍了。 “牡丹,云紋,和蝴蝶?!鄙蚺鎲柺裁?,若冉就回答什么,“料子是江南進貢的,皇后娘娘特意留下來的,因我選了來當喜服的料子,所以余下的娘娘也沒有賞賜出去,全給了我……裁了喜服之后,還給悅悅做了幾身衣裳?!?/br> “您要看看嗎?”若冉輕聲問道。 沈沛卻是半點兒也不想動,只想這么安安靜靜的抱著她,“晚些時候再看也是一樣的。本王不太著急?!?/br> 比起嫁衣,顯然有另一件事情更加的困擾沈沛,“今日滿城的姑娘都給本王準備了荷包和手帕,為何你沒有準備?” 若冉無奈的看向沈沛,好想問問秦王殿下,那個遞到他手中的梅花荷包,是憑空變出來的嗎?就算是睜著眼睛說瞎話,這也太過分了些,“王爺,那荷包還在您袖子里呢?!?/br> “沒有?!鄙蚺娓纱嗬涞幕貞?,“那是本王主動要的,而不是你主動給的,意義就不一樣?!?/br> 若冉:“……不都是荷包嗎?” “本王說了不一樣,就是不一樣?!鼻赝醯钕掠珠_始胡攪蠻纏起來。 悅悅看著爹娘,小小的孩子在這一刻只覺得自己非常的多余,她悄無聲息的放開了手,深深的看了沈沛和若冉一眼,走到門外去牽著四喜的手,“四喜叔叔,我們出去玩吧……” 四喜輕輕的咳嗽了一聲,看向沈沛,沈沛沖著四喜點頭。 后者這才放心的牽著悅悅的手離開,四喜只覺得,他們的小小姐,小小年紀的,也承受了很多很多啊,也許以后……小小姐也會跟他們一樣呢。 小蘿卜頭被帶走了,沈沛就變本加厲的問若冉索要荷包,“不僅僅是荷包,還要手帕,你沒瞧見嗎?她們恨不得塞七八個荷包給本王,你難道都不會吃醋嗎?” 若冉心說她為何要吃醋?沈沛從來都只看得到她一人,便是想吃醋也沒有機會。 “您連她們長什么模樣都記不住,我為何要吃醋?” 若冉說的都是大實話,沈沛從來都記不住旁人的長相,便是跟在他身邊許久的云靜竹,換了身女裝還被沈沛問是不是腦子出了問題。 沈沛見心事被若冉說中,只覺得有些惱怒,他用力的掐著若冉的腰肢,語氣危險的開口,“你怎么知道本王記不住她們的長相,一個個長得花枝招展的…本王眼睛又不瞎…” “那,她們好看嗎?”若冉輕聲問道。 沈沛淡淡的瞥了若冉一眼,心說當然是不好看的,可這話能說出來嗎? “還湊合吧……”秦王殿下含含糊糊的應著聲,“就今兒個街上那個穿綠色衣裳的,長得還成?!?/br> 臉上的脂粉抹了三層厚,看過去白茫茫的一片,五官都給糊沒了,沈沛一眼瞧過去還以為是在看大白墻。 若冉聞言卻只是想笑,心知肚明沈沛想聽見什么,非常的配合,“您不許看她們?!?/br> “為何?”沈沛淡淡抬眸,手上的力道不減,絲毫沒覺得自己這么威脅有什么不對,“本王這般受歡迎,瞧一瞧怎么了?” “我會不高興的?!比羧秸J真的開口,“您瞧別人一眼,我就會吃醋的?!?/br> “哦?”沈沛的眼里染上了淡淡的笑意,卻還是不怎么相信,他怎么看若冉,都覺得她不像是在吃醋,連荷包都沒有給他,“你只給了本王一個荷包,一個!” 沈沛重點強調數量,若冉沒法子,只能牽著沈沛的手把人拉到了屋子里,從繡籃里翻出做好的荷包,一溜煙排開,足足有七八個,各式各樣的顏色,各式各樣的圖案。 “您瞧這是什么?”若冉隨意的抓著一只來問。 沈沛湊過去看了一眼,發現…… 看不懂。 “花?!鼻赝醯钕抡J真的開口,不知道是什么,回答大的種類總是沒有錯的,牡丹梅花桂花,不都是花嗎? “這是并蒂蓮?!?/br> 花開并蒂,同心同德。 “原來如此,怪不得本王覺得這花開得不一般,好看?!鄙蚺嫔酚薪槭碌狞c頭。 “那,這呢?”若冉指著另一個荷包問道。 沈沛眨了眨眼,水里的,那應該是…… “鴛鴦!”這回總沒錯了吧? 秦王殿下信心滿滿,等著被夸獎。 “這是大雁?!比羧綑M了沈沛一眼,“鴛鴦不是什么忠貞的鳥,比不得大雁的?!?/br> 沈沛:“……” “可是……這大雁為什么是,這個顏色的?”沈沛想起了自己從前獵到的大雁,只覺得和這上頭的有些不大一樣。 “我覺得這個顏色的絲線更好看呢,就繡了這個顏色的大雁?!比羧叫Σ[瞇的開口。 沈沛看著那五彩斑斕的水鳥,他要是能猜出這是大雁,那才有了鬼了,“你怎么不說這是野鴨,野鴨的毛才這么亮?!?/br> “野鴨多俗氣呀,不好看呢?!比羧交卮鸬挠欣碛袚?。 沈沛放棄了,又抓起另外的荷包問,“這又是什么?喜鵲?” 這一次沈沛倒是猜對了,可若冉卻起了壞心思,一本正經的搖了搖頭,“才不是……這是麻雀?!?/br> 沈沛看著那五顏六色的荷包,只覺得自己是一個都看不懂了,還是梅花吧……畢竟自己還知道這是什么東西。 大雁并蒂蓮也就罷了,可這麻雀為什么要混進來? 野鴨俗氣,麻雀就不俗氣了嗎?天上飛的和水里游的還能區別對待? 沈沛捏著那荷包越看越覺得奇怪,幾次三番的抬起頭看向若冉,像是不確定的問她,“真的是麻雀?” “為什么要繡麻雀,有什么寓意嗎?”沈沛問的認真。 若冉忍笑忍得頗為辛苦,卻依舊鎮定的點了點頭,“是呢,是麻雀……您千萬不要小瞧麻雀呀,不是有一句話叫麻雀雖小,五臟俱全……這……麻雀,麻雀……” 若冉怎么都扯不下去了,伏在小幾上笑得不行,沈沛這才反應過來若冉是在哄她的,眼神頗為危險的瞪著她看,“是麻雀嗎?” 大概是被偏愛的有恃無恐,便是見到沈沛這般“兇神惡煞”的眼神,若冉還是不怕死的點頭,“嗯,是麻雀?!?/br> 沈沛還當真是拿她一點辦法也沒有,罵也舍不得,打也舍不得,最終只能伸出手撓她癢癢,“是麻雀嗎?” 若冉被撓的不行,這才開始搖頭,“是喜鵲,喜鵲?!?/br> “不是?!边@回輪到沈沛矢口否認,他把若冉壓在塌上,伸手拿過那荷包,一點一點的指給若冉看,“你瞧,這五顏六色的羽毛,不就是五顏六色的麻雀嗎?!?/br> 若冉只覺得,秦王殿下這睜著眼睛說瞎話的本領,倒是愈發厲害了。 “王爺,這真的是喜鵲,您能不能……不要壓著我了……”若冉只覺得自己如今這情況有點兒類似于,玩火自焚? “呵?!鄙蚺娌焕硭?,“你不是說你吃醋了嗎?吃醋了還有心情來哄本王?你這吃醋,是嘴上說說的?” 若冉沒法子,只能湊過去,在他臉頰上印上一吻,“那不是哄呢,這才是哄?!?/br> 秦王殿下的眼神卻變得愈發危險起來,他勾起若冉溫潤的下巴,以吻封緘,身體力行的教她什么才是哄。 屋子里的氣氛愈發的曖昧起來,若冉不住的掙扎,沈沛這才放開了手,得了便宜還賣乖,“那也不是哄,這才是哄?!?/br> 若冉別開眼不想理他,使勁的推了推沈沛,“您起來好不好?” 偏偏沈沛這會兒一點也不著急了,靠在若冉身上開始看起剩下的荷包來,“這是竹子嗎?” 若冉臉頰紅紅的點頭,再沒了哄騙沈沛的心思。 沈沛輕嗤一聲,似笑非笑的看著她,“不是松樹?” 若冉心說,這指鹿為馬好歹也要有點兒像才是,這竹子和松樹怎么可能是一個東西? 要說是富貴竹,還有點兒可可能。 “可能是蘆葦?!比羧巾樦蚺娴脑捦抡f,此言一出,兩人都不約而同的笑了起來,笑到最后若冉已經沒了什么力氣,靠在沈沛的身上看這些荷包,“這一件,可以配官服,這一個呀,可以配常服,還有這一個……可以配……” 若冉這是給沈沛的每一件衣裳,都配了一個荷包。 在沈沛出征的這段日子里,她的嫁衣其實早就已經繡好,只不過……為了打發時間,這才繡了這些荷包,形態各異,寓意美滿。 “您瞧,這里頭還有名字?!比羧叫⌒囊硪淼陌押砂_,果不其然背后是他們倆的名字,放在一起分外的和諧。 他輕輕的攬著若冉,鄭重其事的告訴她,“日后,我們倆的名字,會一直并肩而立?!?/br> 無論是在什么時候,不需要這么悄悄的繡在里頭。 當沈沛把這個意思表達給若冉聽的時候,她好生的無奈,“王爺……只有悅悅的荷包才會在外頭繡名字,是怕丟了。您又不是小孩子了,不需要這種的?!?/br> 沈沛只覺得自己滿腔的心意,就像是被澆了一盆涼水一般,合著不是不能繡,是她嫌太丑? 自作多情的秦王殿下,決定不再說話。 “呵……” “您要不要看看嫁衣呀?您的喜服也在這兒呢……”若冉見沈沛的情緒不大對,熟門熟路的岔開話題。 可沈沛半點兒不感興趣,“不要,嫁衣又不會跑?!?/br> 這會兒瞧見了嫁衣,秦王殿下怕自己忍不住讓若冉穿給他看。 只是這嫁衣脫了又穿,到底是有些不吉利的。 說來也是可笑,沈沛在戰場上廝殺的時候,可從不覺得有什么不吉利的,只是面對若冉,他總會生出諸多的膽怯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