寵婢 第93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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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最后若冉就什么都不愿意多想了,無論她拒絕與否,沈沛都不會改變主意,倒不如讓悅悅多開心些日子。 這天下午的時候,若晨來鋪子里找若冉,果不其然又看到了沈沛,阿姊同他說過悅悅很黏沈沛,若晨看到之后雖然覺得不妥,卻也沒有多言什么。 他恭恭敬敬的走過去行禮,“草民參見秦王殿下?!?/br> 悅悅雖然黏沈沛,可舅舅和母親的地位永遠都是不可替代的,她每次瞧見若晨的時候,都會毫不猶豫的把沈沛給拋下。 沈沛每每瞧見這一幕,心里有點兒不是滋味。 “你是來接小丫頭的?去哪里?”沈沛有點疑惑的問道,最近這些日子云靜竹總是會去找若晨,和若晨說些蘇元帥和尹夫人的事情,所以這幾日都是若冉獨自一人帶著孩子的。 “回王爺的話,草民不是來接悅悅的,只是來同阿姊說一聲,張叔找我一同出海,我打算去一趟?!比舫繃@了一口氣,他把悅悅抱在懷里,摸了摸她的頭發,若晨并不樂意每日見到沈沛同阿姊在一塊兒,可他也說不出擠兌的話來,無論若晨有多少的不滿,都不會在悅悅面前說她爹爹的不好。 “出海?”沈沛倒是知道若晨會和旁人一起出海,只不過那都是早上,如今都已經是下午,“你們現在出海,晚上能回來嗎?” “晚上不回來?!比舫空J真的開口,說最近不知道是什么原因,附近的海域都沒有魚,他們就想去遠一點的地方,便過來問若晨有沒有興趣,并且他們還想讓若晨幫忙去找找原因,畢竟以往這個時候,魚雖然少,卻不至于沒有魚。 之所以會找上若晨,是因為若晨在他們眼中是讀書人,學問好,懂得多。 若是以前,這種要出去好幾天的遠航,若晨肯定是不會去的,但是現在吧…… 不如出海去,眼不見為凈。 “可是……”若冉想拒絕,但若晨卻已經答應下來了,開口和若冉解釋,“阿姊也知道,張叔他們就靠打漁為生,這個季節就捕不到魚,的確是古怪的,我雖算不上特別能耐,好歹也多讀了些書,若是真能找到原因,也算是幫助了他們……大家都是鄰居,他們過來邀請我,我總不能拒絕?!?/br> 若冉也想起他們初來南山鎮時受到的幫助,心中雖擔心,到底沒勉強。 “阿姊放心,這個時候也不會有海盜過來的?!比舫坷碇堑暮退治鰡栴},把若冉最后的一點顧慮也給打消掉了。 好不容易把若冉說服了,沈沛卻問若晨為什么這個時候不會有海盜過來。 “海水退潮太快,船容易擱淺,海盜們用的船都是大船,若是水位不夠高,載不動船,他們是不會過來的?!比舫枯p聲回答,“況且這個時候收成都還沒有,海盜跑過來搶什么?” 沈沛:“……” 因為他們算過時辰,下午就要出海,所以若晨特意過來和若冉告別的,而他幾番磨蹭,便是想要找沈沛說話,沈沛看了出來,主動找若晨出去談話。 “你有話要對本王說?” 若晨拱了拱手,“草民有一個不情之請……草民相信王爺說的話……只是人言可畏,阿姊如今并不是一個人,她還有悅悅,她最不愿意見到的,便是悅悅受到傷害,煩請王爺顧念一些阿姊的名聲?!?/br> 比如大晚上要賴在他們家這些事兒,就別做了。 若晨可不覺得沈沛是什么正人君子,若當真是正人君子,悅悅是怎么來的? 沈沛:“……本王心中有數?!?/br> 若晨得了滿意的答復就要離開,可沈沛卻喊來暗二,讓他跟若晨一起出海,“你也不想讓你阿姊擔心不是嗎?況且暗二武功還湊合,真有危險也能保護你們?!?/br> 若晨也不矯情,大大方方的接受了沈沛的好意,這次出門時間長,會發生什么還當真沒辦法料定,有人護著何樂而不為,“草民謝過王爺?!?/br> 沈沛微微頷首,轉身進了鋪子就去同若冉邀功,說讓暗二和若晨一起出海了,讓她不用擔心。 沈沛雖不愿若冉太過愧疚,可這種能讓若冉感激他的事情,他也不會吝嗇讓若冉知道的。 若冉果真如沈沛所料的感激,只是這感激的話還沒說出口,鋪子就出現一個小廝打扮的男人,“若夫人,我們家老爺回來了,在前頭的酒樓讓我請您過去,說是有要事要同您說,您之前拜托他的事兒有眉目了?!?/br> 若冉一聽到這話,哪里還顧得上感激沈沛,立馬放下手中的針線抱著悅悅就要出去,卻被沈沛給攔住了去路,他面色不善的盯著若冉,“你要去哪里?” 宋老板回來了就這么高興?就這么迫不及待的要去見?連和他說話的時間都沒了? 那宋老板到底是什么人? 暗三還有沒有用了?查個人都查不清楚,人現在都已經自己回來了! “去見宋老板?!比羧叫睦镉悬c兒著急,想要讓沈沛讓開,可她也知道沈沛是不會走的,正在想怎么辦的時候,沈沛又開了口。 “我要同你一塊兒去?!鄙蚺婧敛华q豫的開口,堅決不放若冉單獨去見宋老板。 若冉聽到這里哪能不明白沈沛在擔心什么,她看了看等在一旁的小廝,也不方便和沈沛解釋,有點兒無奈的開口:“……您是不是誤會什么了?” “我什么都沒有誤會,只是想陪你一起去?!鄙蚺嬲f的理所當然。 若冉拜托宋老板遍尋名醫,如今有消息當然是高興的,她有些為難的看著沈沛,“我和宋老板,真的不是您想的那樣……我這會兒有些事,要不……您去別處坐坐?” “行?!鄙蚺嬉豢诖饝聛?,若冉見他那么好說話松了一口氣,只是這口氣還沒松完,便瞧見沈沛依舊跟在自己身邊,沒有挪步。 “您這是……” “我要去前面的酒樓坐坐,我們剛好順路?!?/br> 若冉:“……” 還能這么順路嗎? 可沈沛說要去酒樓,她又不能攔著…… “那,您自便?!比羧揭矝]心思去搭理沈沛,抱著孩子就走了,沈沛在后頭看的氣惱的不行,只想著一會兒要怎么破壞。 豈料這所有的念頭,都在看到宋老板的那一刻戛然而止。 這年逾半百的老頭,也想當這小崽子的爹? 這都能當若冉的爹了吧? 沈沛狐疑的看著宋老板,若冉當然也知道他在想什么,可現在哪里是解釋這些的時候?說出來不尷尬嗎? 偏偏沈沛還沒覺得有什么不對勁,他上上下下打量著宋老板,不等若冉阻攔便冷著聲問道,“你如今幾歲了?” 若冉:“……” 宋老板:“……” 就在沈沛還想要說別的話的時候,就被若冉給打斷了,“您就少說幾句……事情不是您想的那樣,我是請宋老板替悅悅找大夫的,其余的什么都沒有?!?/br> 沈沛:“……” 沈沛不吭聲了,一旁的宋老板倒是饒有興味的開了口,“這位郎君是誤會了什么嗎?” 沈沛冷著臉不說話。 “不知這位郎君,同若冉是什么關系?” “我的一位……故人?!比羧讲坏壬蚺婊貞銚屜然卮?,若是放任沈沛不管,誰知道他能說出什么來。 故人是若冉對外解釋沈沛身份用的,南山鎮的百姓們大多都能接受,只不過對比了這些日子沈沛的表現來看,他們就覺得不僅僅是朋友那么簡單,大家伙兒紛紛在猜測,他們倆當初是不是有一段……只是因為陰差陽錯給分開了,之后若冉就成了親,死了丈夫。 只是男方還是不愿放手…… 這才追到了南山鎮來。 若冉只覺得這流言就如同她“死了丈夫”一樣的離譜,偏偏許多人都深信不疑,幾個關系好的還偷偷來問過她。 宋老板摸了摸自己的胡須,笑瞇瞇的開口,“他鄉遇故知,甚好,甚好?!?/br> 沈沛只覺得這老頭話里有話。 不過宋老板也沒有多追問什么,只是讓若冉去廂房一敘,他這次回來,果真是有好消息要告訴若冉的,兩人邊走邊說話,“老夫這次去了吐蕃,聽當地的居民說有一位大夫……” 沈沛不等宋老板說完,便指了指若冉懷里的悅悅冷聲道,“我帶小丫頭出去走走?!?/br> 若冉有些意外的看著沈沛,她方才的確是想著要不要讓沈沛帶悅悅出去走走,畢竟她也不怎么想讓悅悅聽這些,卻沒想到沈沛會主動提。 “你也不想小丫頭聽這些吧?” 若冉點了點頭。 沈沛聽那宋老板說話,才知道若冉到底在激動什么,小丫頭不會說話,這件事情他也知道,有人說悅悅是個啞巴,沈沛原本是不會那么細心的,可從這幾日的相處中可以看出來,小丫頭很聰明。 若是聽到這些,也不知會不會難受。 “給我吧……嗯,放地上,我帶她出去走走?!鄙蚺姹鞠胝f抱她,可他想了想,還是決定不要為難自己的好,一口不能吃成一個胖子,他也不可能一天就接受悅悅。 若冉依言把悅悅放在了地上,沈沛撩起自己衣擺塞到她的手心里,便帶著孩子出去了,依舊是不太溫柔的吩咐她小心些,見到孩子搖搖晃晃,也沒有要去抱她的意思。 不僅僅是若冉看的無可奈何,就連宋老板也看的目瞪口呆,“這是……” 若冉按了按額頭,無奈道,“隨他們去吧……” 兩個當事人都覺得沒問題,她還有什么好說的嗎? “您繼續說,那個大夫是怎么一回事?”若冉繼續問宋老板,宋老板也沒有多去關注沈沛什么,開口和她解釋起來…… …… 沈沛說的是出去走走,當真就是出去走走,帶著悅悅出去遛彎兒,走了一圈又一圈的,偏偏悅悅一點兒也不耐煩,可沈沛卻走煩了,留著人在客棧盯著,就想帶小丫頭去更遠一點的地方。 沈沛一路上看到了許多小孩子在吃糖葫蘆的,便帶著悅悅也去買了一串,他想的簡單,若冉喜歡吃,她的孩子應該也喜歡吃。 他把糖葫蘆塞到悅悅的手上,結果卻掉在了地上,小小的孩子看著地上的紅果子不知所措,完全不知道發生了什么事情。 沈沛卻覺得有點兒煩躁,“你是不喜歡嗎?為什么要扔?” 悅悅聞言只覺得更委屈了,可憐巴巴的看著沈沛。 “你哭什么?我又沒罵你?!鄙蚺嬗行┎恢?,可若冉不在跟前,他壓根不知道這小丫頭到底怎么了,“你別哭了,不喜歡就不吃,我也沒非逼著你吃……” 倒是一旁賣糖葫蘆的小哥實在是看不下去了,無奈的出聲道:“這位郎君,這娃兒才多大,糖葫蘆簽子又長又重的,她哪里握得???” 沈沛:“……” 可秦王殿下卻是個死鴨子嘴硬的,不信邪的指著邊上的孩子,“他們不都自己拿嗎?” 小哥聽到這話就就更加無奈了,“這位郎君啊……您也不看看他們多大了,你家娃兒才多大,這路都走不穩?!?/br> “你看看那些個小的,誰的糖葫蘆不是爹娘拿著的?” 沈沛:“……那,再給我一串?!?/br> 沈沛又買了一串糖葫蘆,帶著悅悅離開,走出許多路還聽到了小哥搖頭嘆氣:這爹都是怎么當的? 沈沛腳步一頓,心中不大高興,他又不是這小崽子的爹,先前那個怎么當的他怎么知道? 沈沛不悅的帶著悅悅走到了一邊,學著人家的模樣喂她吃糖葫蘆。 悅悅舔了舔糖葫蘆外頭的糖衣,開心的眼睛都亮了起來,小孩子天生就是沒辦法拒絕甜甜的東西…… 若冉和若晨從沒有給悅悅吃過這些,是以悅悅這是第一次吃糖葫蘆,高興極了。 只是沈沛想起方才小販說的話,疑惑的問了一句,“你還那么小,有牙嗎?咬的動嗎?” “要不別吃了?!鄙蚺嫦肓讼胗钟X得不大好,便把那糖葫蘆給拿走了,可悅悅卻不樂意了,看著沈沛就哭了起來,沈沛正擔心的不知道要怎么哄她。 耳朵邊卻傳來一個不懷好意的聲音,“呦,這是誰啊,這不是那姓若的寡婦生的啞巴女兒嗎?怎么在人家鋪子門口哭,真是晦氣?!?/br> 沈沛聽到這句話臉色一下子冷了下來,臉色不愉的看了過去,“你說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