寵婢 第75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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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時的沈沛,哪里會做這些? 他行禮也不過是平常的禮節,到了蘭玥宮便懶洋洋的坐在椅子上,說不了兩句話就走,見到福安說話也不怎么客氣,完全沒有當兄長的自覺,時常把福安欺負哭。 這般和顏悅色,莫說是福安,便是她也覺得詭異非常。 “王爺瞧著的確是有些怪異……莫不是因為那丫頭的事?”陶嬤嬤小聲的問道。 皇后也覺得是這件事,卻也不敢篤定,便讓陶嬤嬤派人去查一查…… 可還沒等皇后查出個所以然來,沈靖就過來了。 太子殿下的臉色同樣不好,自從那日之后,太子便對皇后避而不見,這還是頭一次太子主動過來蘭玥宮。 “本宮只當太子殿下是永遠也不愿踏入蘭玥宮的大門了?!被屎罄渎曋S刺。 兒子心里不舒坦,她心里難道能舒坦? 母子間雖沒有嫌隙,倒也是有些情緒在的。 “母后今日可見過小九?”沈沛語氣平淡的問道。 皇后一聽這話便皺起眉頭,“太子此言何意?” 沈靖假裝聽不見母后話語里的不滿,只是把自己今日的所見所聞告訴母親,是非對錯,便讓母親自己去衡量,皇后聽完之后大為震撼,像是不能明白沈沛為什么會是這樣的反應。 “那不過是個侍女……當真有那么重要嗎?” 沈靖看著皇后一言不發,他也沒有再勸說什么,只覺得事情比他們想象當中的還要棘手,若冉在沈沛的心目中,也許會更重要。 沈沛今日平靜的太過可怕,這些年來沈靖還從未見過沈沛這般的理智,理智的他甚至都覺得陌生。 沈靖離開之后,皇后便陷入了沉思,她昔日只知道那侍女在沈沛心目中很重要,卻不知道會這般重要。 她的皇兒……何時這般難受過? 事實上,在所有人眼中行為舉止怪異,不按常理出牌的秦王殿下,如今卻是好端端的,他從宮中回來之后,破天荒的去書房把所有的東西全部收拾好了。 那些紙張,從前是怎么擺的,如今便是怎么擺。 悉數復原,像是從來沒有過改變一般。 那被他翻得亂七八糟的匣子,也被他重新放好,只是他再也沒有去多看一眼。 沈沛回到臥房,甚至還在想著,要如何同姜州周旋,畢竟這件事情已經擱置了許久,還是早早解決為好。 甚至沈沛還想著,要如何同蘇穆說這件事,畢竟若晨也離開了。 就在沈沛想入非非的時候,腳邊傳來了撲哧撲哧的聲音,沈沛定睛一看,才發現是若冉撿來的那只兔子在啃一個物件兒。 將近兩個月不見,這只兔子又胖了一大圈。 沈沛捏著兔子耳朵把兔子拎起來,冷笑一聲,“你倒是養的愈發肥了?!?/br> 兔子的腳撲騰的亂蹬著,蹬的沈沛有點兒不耐煩起來,他想把兔子就這么隨手扔出去,可養了一段時間到底是沒舍得,把兔子放在地上就沖著外頭喊人。 四喜被喊了進來,“爺,您有何吩咐?!?/br> “把這只兔子燉了?!鄙蚺嬷噶酥傅厣系闹笾?,面無表情的吩咐。 四喜驚訝的瞪大雙眼,“???” 不敢相信的看著地上的煮煮,這只兔子的待遇可不是一般的好,府上還有專門給它做吃食的廚子,葷素搭配不要太豐富,這會兒居然自個兒要變成一盤菜了? 四喜如何能夠相信? “聽不懂嗎?”沈沛冷著聲吩咐,再也不想去看那只兔子一眼,“本王說,殺了,燉了,煮了!無論怎么做,總之本王不想看到它?!?/br> 連主人都已經不見了,沈沛留著一只長毛畜生做什么? 四喜連忙把煮煮抱出去,就怕主子一言不合要親自動手宰。 四喜抱著煮煮離開之后,沈沛又冷靜下來,他甩掉腦海里關于若冉,關于煮煮的所有記憶,強迫自己冷靜下來好好的思考問題。 可無論如何都沒有辦法好好的思考…… 沈沛淡淡一掃,只覺得方才那蠢兔子啃得物件兒有點熟悉,他撿起來一看才發現是裝珍珠的盒子,沈沛漫不經心的把盒子打開,里頭是一顆渾圓的珍珠,泛著淡淡的粉色,流光溢彩,價值連城。 沈沛看著這顆珍珠,仿佛所以的情緒都被點燃了,那些無法理解的痛苦和不滿,都因為這一顆珍珠而無法隱藏,他為了找這顆珍珠,足足多花費了半月的時間,可是若冉呢? 只怕是為了拖住他,讓他晚些回京。 這價值連城的珍珠,在若冉的眼中到底算什么? 他的心意,他的感情,他的承諾。 若冉統統都不相信。 他說過的話,若冉不信,從頭到尾原來她從來不信…… 便是離開的那一日,若冉也沒有答應要等他回來……她只是笑,而后看著他離開。 再之后,連她自己也走了。 沈沛想通這一點之后,心中的怒火再也克制不住,捏著那顆珍珠不斷的用力,心中只有一個念頭,便是不想看到這顆珠子,只要看不見,便不會想起若冉,只要看不見……便可以自欺欺人。 那顆價值連城的珍珠在沈沛的手中變成了碎片,他松開手,碎片連同著粉末悉數落在地上,沈沛仿佛要把若冉的謊言和這顆珍珠悉數埋葬。 他做完這一切,更是氣急敗壞的喊來俞長勝,讓他往各州府發通緝令,通緝若冉。 書房里有若冉的畫像,沈沛畫技了得,畫的頗為傳神,甚至連畫像都省了。 “王爺,這通緝令總要有個名頭才是……”俞長勝戰戰兢兢的請示,只盼望著沈沛可以打消這個念頭。 可沈沛卻根本不聽,理由嗎? 當然是有理由的,“逃奴?!?/br> 沈沛冷漠的吐出這兩個字,只覺得自己的心意被若冉踐踏的干干凈凈,她不在意。 既然她都不在意? 自己又有什么好在意的? 沈沛面無表情的吩咐完,煩躁不安的打開衣柜,發現里頭多了兩套衣服,他想伸出手去拿,卻怎么都伸不出去,布料他認識。 是沈沛陪著若冉在揚州買的。 他不甚在意的扯開,袖口上無一例外繡上了梅花,墨色的,青色的…… 還有配套的荷包。 還有一副繡品,是沈沛畫的……他們在揚州時候的事兒,那天午后若冉看見一只貓兒掛在樹上,想讓沈沛幫一幫它,只可惜沈沛素來對這種毛皮畜生沒什么好感,只因為若冉喜歡,才勉為其難的上樹把它抱下來。 那時候的若冉笑的非常開心,那種發自內心的喜悅感染著他。 這才有了這幅畫…… 那時候若冉便有打算想把他繡成繡品。 沈沛如今看到,只覺得物是人非。 沈沛其實并不喜歡梅花,只因為若冉喜歡,才會喜歡,如今他看著衣服上的梅花,只覺得頗為諷刺。 她在他的衣服上,繡上自己喜歡的花樣。 可她卻不知所蹤? 這到底是為何? 沈沛抓著那些衣服,面無表情的塞到了衣柜里面,看著衣柜里的荷包,又想起和若冉在一起的點點滴滴,還有那只笨兔子…… 沈沛這才想起煮煮來,把衣服隨意的一丟,沖到外頭去找兔子,四喜和俞長勝如何不了解自家主子的口是心非,煮煮大概率是不會有事的。 要真的煮了,有事的就是他們了。 于是四喜燒了一鍋水,打算洗一洗兔子,結果剛把兔子放到水里,就被沈沛一溜煙搶走抱在懷里,狠狠的瞪著他,“你想做什么?” 四喜:“……奴才是……” “你想煮了它?!鄙蚺娣纻涞目粗南?。 看的四喜莫名其妙,“奴才不是……奴才只是想給煮煮洗……” 可沈沛根本就不聽四喜的解釋,抱著兔子就走了,回到臥房才發現煮煮的后腿有點兒濕,找了塊棉布一點一點的擦干,臉色不悲不喜,看不出喜怒哀樂來。 四喜和俞長勝都被沈沛的反常嚇得一驚一乍的。 兩人誰都不知道要怎么辦才好。 沈沛看到煮煮,只覺得這屋子里太過空空蕩蕩,明明他從前不覺得,為何如今卻覺得如此空曠? “煮煮……”沈沛點了點兔子的頭,把它捧起來,像是有千言萬語想要問。 沈沛想問父皇,想問母后,想問皇兄…… 甚至想去質問姜州。 卻到底還是忍住了。 因為沈沛根本不知道,他們會不會給他一個滿意的答復。 與其說是不知道,不如說……沈沛怕得到的答案不是自己想要的,如今面對一只兔子,他似乎終于可以問出來,“你說,阿冉為什么要走?” 煮煮瞪著那雙紅色的眼睛,茫然的很。 沈沛苦笑一聲,只覺得自己的行為是這般的可笑,問一只什么都不懂的兔子做什么? 兔子可以回答什么? 沈沛把兔子抱在懷里,感受到懷中那一點點的溫度,一點點的暖意,只覺得心中被一股前所未有的惶恐所籠罩,根本抓不到蹤跡。 不知什么時候,沈沛的眼角落下了一滴淚,連他自己都沒有察覺。 他抱著煮煮走到了書房,又把俞長勝喊來。 俞長勝只覺得主子跟以前比起來更可怕了,從前只是喜怒無常,如今卻是陰晴不定,甚至都無跡可尋…… “通緝令發了嗎……”沈沛忽然問道。 俞長勝點了點頭。 沈沛沉默許久,眼里閃過掙扎和糾結,許久之后才徹底的釋然,他看著煮煮朗聲笑起來,笑著笑著甚至都不知是在笑自己,還是在笑別人。 沈沛只覺得自己這輩子,都要栽在這上頭—— “莫要傷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