寵婢 第21節
書迷正在閱讀:蟲族之萬人迷雄蟲蘇醒后(穿越)、吸一口病美人師尊續命(穿越)、萬人迷穿成背景板后、滿糖屋、重生90年代當配音、穿成炮灰白月光我爆紅了、虐哭這個渣受[快穿]、穿成首輔大人的童養媳、帶著反派老公過好日子[穿書]、這也太快樂了叭!
沈沛見到若冉詫異的模樣,不大高興的開口,“怎么,你是不想和爺一起出來?” 若冉連忙搖頭說不是。 “聽聞江南風光和北邊不同,爺大發慈悲帶你去瞧瞧,怎么你還不樂意?” 若冉哭笑不得,只能開口解釋,“奴婢不是這個意思。奴婢只是在想爺這次去揚州這般著急,想來是要緊事,既然是要緊事,您帶著奴婢一道前往是不是不大合適?” “爺走的著急那是因為公務十分要緊,半點耽誤不得?!鄙蚺婊貞睦硭斎?,根本不想讓若冉知道真正的原因,至于若冉說的…… “爺此去揚州是有很重要的事兒要做,可也不是那般著急……帶你出去轉轉的時間還是有的?!鄙蚺嬲f的極其小聲,江面上刮著風,若冉根本聽不真切,他輕輕的咳嗽一聲飛快的轉移話題,“你皺著一張臉干什么?怕母后責罰?” 若冉聞言卻只是笑,她對于皇后責罰這件事倒是絲毫不擔心,“有王爺護著奴婢,皇后娘娘并不會對奴婢做什么的?!?/br> “那你皺著一張臉干什么?爺最近也沒少給你銀子……”沈沛隨口嘀咕,隨后反應過來,“你是在擔心若晨?” “也不全是……小晨也已經長大,況且奴婢原本就不怎么在他身邊,他自己能照顧自己,只是今日走的太過著急…奴婢還沒來得及告訴他一聲…小晨今日還很興奮的準備搬新宅……況且……況且……”若冉看了一眼沈沛,也不知這話該不該說,合不合適。 “況且什么?吞吞吐吐的,爺會吃人?”沈沛沒好氣的罵道,不經意的瞥了她一眼,見她站在甲板上吹風便又冷了臉,“你身子好了?站在這兒吹風?” 沈沛見狀干脆的解了自己的氅衣披在若冉身上,也不知為何這動作做的愈發熟練,他尚來不及理清自己的思緒,便聽見若冉咳嗽的聲音,瞬間把這些亂七八糟的想法拋諸腦后。 聲音里還帶著些微不可聞的緊張,“冷?” 若冉怔怔的握著那氅衣,她感受到衣服上熟悉的氣息,瞬間安心了不少,之前那些忐忑的心思也漸漸的平靜下來,唇邊泛起一個小小的弧度,“若晨同奴婢說……他很喜歡王爺……所以今日才會這般唐突想要王爺去參加喬遷之禮……” 沈沛正在想事兒,冷不防聽到這么一句,足足愣了好一會兒,只覺得耳根子都有些熱熱的,若晨那小東西,說的是什么話? 他以手握拳,放在唇邊佯裝咳嗽,“咳,這小子胡說八道什么?那個……你也不用擔心,本王來之前,讓人給他傳了消息,他知道你的去向?!?/br> 若冉聽到這兒,才真正的覺得詫異,她沒想到,沈沛連王府都沒來得及回去,居然還能想著去知會若晨…… “奴婢,謝謝爺的體恤?!比羧秸嬲\的道著謝。 沈沛卻依舊不滿,沒好氣瞪她,“這會兒知道爺對你好了?江南溫暖如春,四季如畫,爺大發慈悲帶你過來,你居然還不樂意,矯情?!?/br> 若冉:“……” 四季如春,溫暖如畫? 沈沛說這樣的話,良心難道都不會痛嗎?是誰前兩天嚷嚷著太子殿下不顧手足之情的?要把他送去江南受苦的? “爺,聽聞江南多雨水,冬日濕冷,春寒料峭……寒徹入骨……”若冉每說一句,沈沛的臉色就越差一分。 “誰跟你說的?簡直就是胡說八道?!?/br> “這話是您說的?!比羧叫Φ拿佳蹚潖?,狡黠如狐。 沈沛:“……” 他原本是不惱的,這下倒是徹底的惱了,“放肆!” 若冉見狀就想要行禮,卻忽然覺得一陣難受,趴在船邊嘔了起來,沈沛原本在生氣,瞧見這一幕什么脾氣都沒了,只顧得上問若冉怎么回事。 不過須臾之間,若冉的臉色就變得灰白起來,沈沛的臉色以rou眼可見的難看起來,身處皇室,他雖被父兄保護的極好,卻也不是什么都不明白的,這般狀況,只怕是…… 沈沛尚來不及細想就把若冉橫抱起往房里沖,冷聲吩咐四喜去找大夫來,船家時常往返兩地,山高路遠,是以船上的人員配備十分規整,不一會兒四喜就找來了船醫,若冉已經難受的蜷縮起來,床邊擱著個盂盆,就等個大夫的功夫,她已經吐得沒有了力氣。 大夫剛剛搭上若冉的脈搏,還沒來得及仔細的看,就聽見一旁的沈沛殺氣騰騰的吩咐,“查,把船上所有人統統都查一遍,居然敢在本王的眼皮子底下·下·毒,活得不耐煩了是嗎?” 大夫無意間撞破沈沛的身份,駭出了一身冷汗,一時之間什么光怪陸離的想法通通都涌入腦海,還以為自己撞破了什么宮廷辛密,就要被滅口了,顫抖著手指替若冉把脈……最終還是那懸壺濟世的心,拉回了大夫的思緒…… 這……癥狀也不像是下毒啊…… 難不成是這位夫人有什么隱疾? 大夫怕自己慌亂中出錯,又仔仔細細的把了一次脈,沈沛吩咐完侍衛后就冷著臉守在邊上,看著這大夫的臉色青一陣白一陣的,還以為若冉性命垂危,心中更是著急,“你到底會不會看?不會看就滾出去換一個人來!” 大夫再三確認過之后,這才恭恭敬敬的回話,“這位爺莫惱,夫人的脈象并非是中毒,而是暈船所致?!?/br> 沈沛的滿腔怒火都被暈船這兩個字打的措手不及,他愣了愣神,許久才疑惑的反問:“暈船?” 顯然這種情況并不是他設想的范圍之內。 大夫再三確認過,的確是暈船導致的癥狀,所以這會兒手也不抖了,人也不顫了,甚至連聲兒都大了許多,“是,這位爺您放寬心,令夫人會嘔吐,頭暈,也都是因為乘船引起的…至于這暈船,其實是…” 若冉雖然吐得七葷八素的,卻還是清醒且有意識在的,聽到大夫稱呼她為夫人,強忍著不適就要開口解釋,結果一張口,又趴在床邊嘔了起來…… 半天沒有緩過神來。 “要怎么根治?!鄙蚺婵慈羧絿I的難受,徑直的打斷大夫的長篇大論,這會兒倒是萬分懷念起宮里御醫的好來,那些個御醫個個jian猾,他若是不問就絕不會多說半句。 大夫搖了搖頭,說暈船這個癥狀,自古以來都沒有辦法根治,至多只能緩解,大夫此語一出,就發現沈沛的臉色又難看了幾分。 “治都治不好,還好意思在這扯東扯西的,你怕不是醫術不到家?”沈沛一臉不耐煩,話沒說幾句就讓侍衛把大夫趕出去。 那大夫臉色青一陣白一陣的,心說這暈船自古以來都沒有法子根治,和大夫的醫術有什么關系?他原本想和沈沛理論一番的,可想起沈沛的身份,還是按耐住了,跟著侍衛恭恭敬敬的離開,回到船艙去配藥,雖不能根治好歹也可以緩解一些,大夫鉚足了勁使出看家本領配置草藥,就想讓沈沛對他刮目相看。 若冉被這船晃得頭暈眼花,暈暈乎乎的難受至極,明明已經什么都吐不出來,卻依舊是犯惡心,她趴在床沿上難受的眼淚汪汪的,看的沈沛心疼不已,他想起那些苦藥若冉都能面不改色的喝下去,如今居然變成這般,想來是難受狠了。 “你要不要緊?很難受嗎?我讓他們把船開慢些會不會好一點?”沈沛沒有暈船的經驗,也從沒有見過若冉這樣,著急連自稱都顧不上。 若冉頭暈的很,卻還是搖了搖頭,“爺的事兒要緊,不好為了奴婢耽誤時辰,況且船上還有一些江南學子,其中有一個好似挺著急要趕回家去……奴婢去租船的時候,他也在和船家商量早些趕路……” 因為是臨時決定要去的江南,這艘船也是臨時租的,若冉多給了三倍的價錢,才讓船家答應不再接其他的客人立即出發。 同船的是一些江南學子,要乘船歸家。況且這艘船,還是他們先預定下的…那些學子看身份也不像是出不起銀子的。 若冉想著沈沛的身份雖不宜暴露,可好歹有這么多侍衛護著……學子們也大多身家清白,并不會生出多少事端,詢問了沈沛的意思之后,便和學子們一同乘了船。 雙方客客氣氣的,倒也是極好的。 若冉一口氣說了許多話,又開始暈乎,沈沛簡直要被這不識好歹的女人給氣死,“行了,先別說話,都這么難受還不安分,他們若是著急,便讓他們去下一個碼頭重新租船,本王不著急?!?/br> 若冉:“……” “爺……這船是他們租的,因您要得急,奴婢這才同他們拼船,不好把人趕下去的……” 這天底下就沒有不透風的墻,沈沛方才說的話若冉聽得真真切切,她知沈沛是為了自己,也知沈沛不介意旁人議論,可若冉并不想讓沈沛在學子間落下個仗勢欺人的名聲。 沈沛沉默了一會兒,語氣有點悶,“爺不配單獨租船了是嗎?” 若冉聽到這話,不知何故笑了起來,想起沈沛之前也說過這樣的話,只是那時候他的語氣非常沖,非常霸道的,如今這么溫和,想來是因為顧及自己的緣故,若冉閉上眼睛平復了一會兒情緒,這才溫聲開口,“如今二月都未到,冰雪還未化完,一部分水路航道都是人為鑿出來的……去江南的船少之又少……往往好幾天才有一艘,您又不愿意坐官船?!?/br> 若冉說著說著又開始難受起來,緩了緩又開始說話,“江南多學子……爺您今晚上這么一折騰,只怕是身份就要隱瞞不住,這些個文人才子們,又慣會寫些歪詩渾話嘲諷這個嘲諷那個的……您何必把把柄送到他們手里去?” 她說的斷斷續續,話語也有些顛三倒四的,若是換個人這么溫溫吞吞的跟他扯,沈沛早就讓他回家先學學怎么說話再到跟前來叭叭,可這對象換成了若冉,他就什么話都說不出來了。 “知道了知道了……爺讓四喜去跟他們商量商量,你就別瞎cao心?!鄙蚺娌簧踉谝獾拈_口,見船艙搖搖晃晃的,他都被晃的有些不舒服了,更別提是若冉。 沈沛抿著唇,解了外袍翻身上·床,從身后把人半抱起,把她整個兒摟在懷里,這動作做的頗為自然,若冉直接傻了,這是做什么? “那庸醫說,這毛病是因為船晃悠導致的暈?!@樣會不會好些?”沈沛的聲音出乎意料的溫柔,惹得若冉有些不知所措,她想起當日在行宮,沈沛也是這樣抱著她的,只是那時候她早已沒了意識。 而不是像現在這般,可以清楚的感受到身后傳遞過來的溫度,驅散了冬日的寒冷。若冉一時之間根本說不出話來,好在沈沛也并不需要她的回應。 “你說說你,身子骨怎么那么差?那姓姚的落了水還能來本王面前搔首弄姿,你倒是好一直都病著……等到了揚州,去找當地的名醫瞧一瞧,你別是有什么隱疾吧?”沈沛想一出是一出,若冉這才回過神來,為何沈沛會這般好說話。 原來……沈沛以為她還病著?所以才這般的好說話…… “爺,奴婢沒有隱疾……奴婢其實……”若冉一時之間都不知道怎么解釋才好,她只覺得心里脹的滿滿的,說不出是什么感覺,說不上難過,卻絕對不好受。 “難不成是王府里事情太多?等回了京城,爺就吩咐他們少拿些事來擾你,或者問母后討要幾個能干的管事過來……”沈沛時不時的說上一句,可他越是這般說,若冉的心里就愈發難受。 她明明只是不愿應對沈沛發脾氣才裝病的,卻不知他原來這么擔心。 “爺……奴婢其實……”若冉難受的不行,不知是因為暈船的緣故,還是因為心中的酸澀,在她自己都沒反應過來的時候,眼淚已經掉了下來,砸在了沈沛的手背上。 溫熱的液體讓沈沛皺眉,他不太溫柔的用手指擦掉若冉的眼淚,“難受?” 若冉沒有動作,呆呆的愣著,沈沛發現她的眼淚越來越多,一時間也找不到帕子,就拽起自己的衣袖給她擦淚,期間秦王殿下還覺得這袍子不好用,嫌棄的不行。 “奴婢沒事……” “蠢貨?!鄙蚺媪R罵咧咧的替若冉一點一點的擦掉眼淚,那價值千金的華服擦了淚后就被他扔在地上,這會兒見若冉還是難受便忍不住開口數落,“平日里矯情的不行,這時候怎么就跟啞巴似的?爺是什么惡毒主子不成?” 若冉的腦子里嗡嗡的響著,她當然知道沈沛并不是什么惡毒主子,可以說她今日擁有的一切,都是沈沛給的,莫說是苛待她,甚至連虧待都不曾有。 她不是不知道的。 “平時瞅著挺聰明的,怎么越來越蠢了?”沈沛一邊嫌棄著,一邊把人摟的緊緊的,他其實也不知道這辦法到底有沒有用,只是這是沈沛目前能想到的,最好的辦法,他見不得若冉難受,這份小心翼翼,若冉當然能感受到的。 她抓著沈沛的手臂,緩緩的靠上去,借著他的小臂,遮擋住大半張臉,這才甕聲甕氣的說了句難受。 聲音很小,可還是被一直關注著她的沈沛聽到了,他伸出手,略顯笨拙的拍著她的肩膀哄著她,也沒有說什么好聽的話,翻來覆去都是罵她的,若冉甚至都聽不太清楚,只是放肆的享受著沈沛的溫柔。 放縱著自己,沉溺其中。 “就,一點點難受……”若冉眼淚不停的掉著,她甚至都沒有哭出聲來,只是小聲小聲的啜泣,沈沛從來沒有安慰姑娘家的經驗,陪在他身邊最久的就是若冉,若冉平日里從不會這般柔弱,咋一見到哭哭啼啼的若冉,沈沛瞬間沒轍了。 只能手忙腳亂的哄著她,“別哭啊……爺給你銀子成不?或者南海的夜明珠?今歲的朝貢爺吩咐下去,都讓他們送夜明珠可好?” “或者你想要什么?你說……爺一定給你辦到?!鄙蚺嬲Z無倫次的哄著人,這會兒哪怕是若冉要天上的星星,沈沛說不定都會去想一想法子。 在沈沛固有的印象里,哭哭啼啼的女人都是麻煩,他連多看一眼都嫌棄,當日姚素弦在他哭的梨花帶雨美不勝收,他卻只想把人給沉湖,如今若冉哭的眼淚肆虐丑的不行,沈沛卻在考慮要如何哄她高興。 半點嫌棄的心思也生不出。 沈沛不太清楚為什么會這樣,只隱隱約約覺得,要這個人是若冉的話,哄一哄她也不是不可以,他見不得若冉難受。 若冉剛剛生出來的一點委屈,都盡數淹沒在沈沛的安慰里,那些混亂的思緒漸漸變得清明起來。 她有什么好委屈的? 她已經比許多人,都要幸運的多,有些東西,不是她可以期待的。 若冉抓起沈沛的衣袖擦了擦眼淚,輕聲的問身后的人,“爺,您方才說的,是真的嗎?要給奴婢銀子和夜明珠?!?/br> 沈沛所有的心疼和安慰都戛然而止,甚至連拍著若冉肩膀的手也僵硬住…… 他狠狠的瞪著若冉,覺得自己是瘋了才會挖空心思安慰若冉,看著她雖然難受卻財迷的模樣,沈沛當真是氣的不行。 他咬咬牙,又是心疼又是惱恨,卻又舍不得對她怎樣… 心里矛盾極了,只能咬牙切齒的打斷若冉的異想天開,“你做夢!” “是您方才說的呀……” “當爺沒說過?!?/br> “可是奴婢都聽見了,您哪能說話不算話?”若冉的聲音有些委屈,滿臉的不高興。 沈沛氣極反笑,方才還半死不活的,這會子說到銀子就這般生龍活虎了?感情他真情實意的安慰了半晌,還不如點身外之物?好,當真是好極了! “你再敢說出半句讓爺不高興的話來,爺就把你扔到江里去喂魚?!鄙蚺娴吐曂{,可摟著若冉的手臂卻沒有晃動分毫,若冉乖乖的順著臺階下去,再也不敢說半句話。 兩人相偎相依的靠在床頭,什么話都沒有說,屋子里安靜的不得了,船依舊在晃動,因為夜深人靜,甚至還能聽得見浪花拍打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