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1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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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還不是普通被燒亡之人的,這火霸道,可以燒萬物,倘若所有被它灼燒之物的情思都蘊含在里頭,那得蘊含多久?我估摸著非得是抗住仙臺火一陣時日的,具體條件我不知道,然而這一點應該是基本的。 這些情思對那些渡劫期大能不會有絲毫影響,一來他們修為高深,道心堅固,二來他們既然已經修煉到渡劫期,想必壽數久矣,自其他人那里來的幾十數百年算不得什么。 然而對當歸這樣年紀輕輕就有大運道得了仙臺火的人來說,消化這絲情思便需要更多的時間與定力,不過一旦消化完畢,對他來說不是壞事,畢竟任何能困住仙臺火一段時日的都是有大能之人,得到他們的一絲情思也相當于得到他們的傳承,是好事。 變性了也是好事?!朱子軒驚恐地瞪大了雙眼。 難不成敦儀先生是知道了當歸的實際性別,這是主動幫他恢復真實性別鋪路來了?杜楠情不自禁看了敦儀一眼。 看到的就是敦儀淡定又認真的臉。 注意到杜楠看他,敦儀便看向他道:聽你所言,再想想當歸體內這仙臺火的由來,我現在倒是可以肯定之前這個猜想。 當年被那九百九十九頭天龍拉出去鎮壓的業火原本就是來自這里,而那火也不是緊緊被無數把劍鎮壓在棺木里的,而是在某個人的體內,那人躺在棺木之中,再由九百九十九頭天龍拖拽而出杜楠愣了愣:別說,還真是有這個可能,怎么一開始沒想到呢! 合著咱們這是把人家辛辛苦苦送出去的火又送回來了?杜楠情不自禁感慨道。 倒是對進一步研習這些古籍有幫助。敦儀總結道。 湊到當歸旁邊,敦儀和杜楠想要聽聽他接下來是不是還有新發言,而朱子軒則還在糾結。 故事里的事說的還是不太清楚,那個人是受記憶影響只是內心性別換了呢?還是被仙臺火燒得,導致整個人性別真的改變了哩? 他在糾結,糾結將來給當歸到底應該準備男裝還是女裝。 最終,朱子軒決定男裝女裝都做。 性別是個很復雜的東西,有的人,外表是男的,內心是女的;有的人外表是女的,內心是男的,不知道當歸將來到底會變成什么樣子,總之,遵從他的內心就好,咱們家長能做的,就是什么性別的衣服都給他準備一些??粗采系漠敋w,朱子軒平和道。 對!握緊拳頭,杜雨涵支持自己老公了。 杜嬰嬰: 姑且不提朱子軒做衣裳做的上癮,接下來的時間里,杜楠倒是真的又聽到當歸開口過幾次。 都是用古真東語說的,盡可能的將這些話記錄下來,先前因為對古真東語了解不多,他們并不太懂他到底在講什么,然而隨著兩人懂得的真東國語言文字越來越多,漸漸地,杜楠也就能聽懂他的話了。 大部分時間里,他念誦的是一段長長的祈愿詞。 翻來覆去的吟誦,時間長了,杜楠都可以背誦了。 他甚至還睜過眼,當他睜開眼的時候,杜楠便知道仙臺火還沒有熄滅,起碼在當歸的體內還沒有。 因為那雙眼睛睜開后里面沒有眼睛,而是兩個黑洞,杜楠一開始看到這一幕時,后背都發毛了,然而待他仔細看才發現那不是黑洞,而是黑色的火。 黑色的火填滿了當歸的眼眶。 當他睜眼之時,杜楠會有種錯覺:那里面壓抑著的火會從他的眼中竄出來還好,只是錯覺而已,當歸穩穩地控制著這些火,如今,那火越來越小了,當歸偶爾再睜眼之時,眼白已經出現,那黑色的火焰已經被限制在瞳孔之中了。 他說話的次數并不多,睜眼的次數更少,然而只要像杜楠這樣天天守在他身邊的話,總會碰到個幾次。 比如,今天,當歸又睜眼了。 不知是不是杜楠翻動書頁的聲音吵醒了他,床上的人忽然睜開了一雙眼,閉著眼睛的時候看起來一切正常,睜開眼的時候,那眼里的瞳孔黑的與眾不同,仔細看,竟是兩團跳躍的黑色火焰! 只見他微微張開口。 是古真東語!哪怕青哥兒來了怕是都要傻眼,然而杜楠卻只是轉過頭去,對著床上睜著眼睛的當歸答了一句:鴓。 旁人聽來一頭霧水的對話,內容其實很簡單。 當歸問他今天天氣如何,杜楠答了一句挺好而已。 最多結合當歸傳承的這個人的習慣,說得極其文雅而已。 杜楠說完,當歸的眼睛繼續睜著,睜著然后慢慢又合攏了。 杜楠便轉過頭,正要繼續念書,外頭忽然傳來拍門板的聲音,緊接著就是青哥兒的大嗓門大哥!有事找你! 他就喊了一聲。 和杜楠終日混在一起這么多年,兩人已經有了好些約定俗成的小默契比如這找人只喊一聲,知道杜楠家里有個昏睡的jiejie,哪怕知道老杜家跑這么遠就是為了讓她醒來,然而親眼見過當歸,青哥兒總覺得對方只是睡著了,生怕自己喊太多打擾了對方,他向來就喊一聲。 他話聲剛落,杜楠便將書放回原處,看了當歸一眼,隨即向門外走去。 看他有事,原本在院子里晾曬小黃瓜條的大杏郎立刻接替他進了屋,小杏郎看了一圈,最后選擇接替大杏郎的活,繼續曬黃瓜條兒,晾完黃瓜條,小杏郎走到當歸的屋,看著杜楠隨手放在岸上的書,筆墨都沒有收起的樣子,一副唉聲嘆氣的模樣,任勞任怨地給他收拾起這些東西來。 在老杜家,任何人都沒有這姿態,仔細看,小杏郎現在的模樣倒是像極了青哥兒的娘,每每青哥兒將自個兒的屋子折騰的一團糟,青哥兒他娘總是唉聲嘆氣卻又身手利落的幫他收拾屋子。 倒是杜楠,已經習慣留些事情給大小杏郎忙活,他直接跑去門口和青哥兒說話去了。 一看到他,青哥兒便露出一口白牙沖他笑了,隨即從腰間的儲物袋里摸出一塊石板。 看看這是啥。他對杜楠道。 接過石板,杜楠只在上頭看了一眼便驚訝的抬起頭來:這枚石壁是青哥兒便又一咧嘴:是古文字吧,你和敦儀先生一直研究的那種,常和你們在一起,我雖然不認得這些字兒,然而倒也能看出是不是,一看這石壁上的字是你??吹哪欠N,我就趕緊給你拿來了。 謝了。杜楠也一笑,伸出左拳和青哥兒輕撞一下,他直接看了起來,這一看,他眉頭皺了起來。 這東西是哪兒來的?再次抬起頭來,杜楠看向青哥兒。 虎哥兒他們之前不是自己出船了嗎?還問咱倆要不要去,因為你說不去所以我也沒去,這不,沒了咱倆,他們的船沉船了。青哥兒先是有點幸災樂禍的笑了一下,隨即道:他們自己修船的時候在那邊的海里發現了這個,我看他們也是鬼精鬼精的,知道靠自己修不好船了,這才趕緊在附近找了找,找到你會感興趣的東西,這才敢回來。 畢竟,如今誰都知道,你可是咱們這兒年輕一輩里最好的船匠!青哥兒說的驕傲極了,仿佛說的是他自己似的。 杜楠就看看他,半晌拍拍手里的石壁:這個東西我還真感興趣,你看,這石壁上其實就一段話,然而這一部分文字和當歸嘴里念的一段話一模一樣,我還真想去那邊看看,可以的話下??纯?,如果能找到更多的石壁就好了。 或許能找到當歸體內這朵仙臺火的更多線索。 你感興趣咱們就過去??!虎哥兒他們還在,連村子都沒進,生怕被大人們說哩!青哥兒笑道。 說走就走,反正如今他們都半大不小,幾乎頂成年人用了,杜楠就和敦儀以及奶奶說了一聲,又和大小杏郎交代了一下,衣裳和行李都沒帶,直接就出門了。 他也不必準備什么在真東界生活了這么些年,和這里的成年男子一樣,他可是有自己船的。 真東界沒有小船,有的都是大船,雖不是像船老大他們那樣的大船,然而就小兩圈左右,這樣大的船自然不是屬于某個人,一般情況下都是和自己的好兄弟一起造的,杜楠如今也有一艘船,屬于他和青哥兒的船,兩人從十四歲左右開始造這艘船,用了三年左右才造好,不過那只是個初階版本,之后又改造過數次,才有了如今這般模樣。 船上幾乎是他們兩人的另一個家,上面什么都有,搞不好比家里頭的東西還多,平日里還注意什么東西短了及時補充,對自己的船極上心,青哥兒島上的屋子里亂七八糟,這邊的房間卻收拾的井井有條,可不是杜楠幫他收拾的,全是他自己一手整理的結果! 去島上的水灣開走自己的船,又在不遠處接上偷偷摸摸騎著龍侯在那邊的虎哥兒等人,青年們出航了。 第143章 船底的洞 他們出去的時候是上午,日后還沒升高到最高點的時候,有經過杜楠改裝的動力裝置,他們的船行的不算慢了,饒是如此他們還是花了半天的時間才約莫抵達目的地。 杜楠一行人到的時候,虎哥兒的船已經沉沒了大半,留守的人正手持修補工具,呆愣愣的不知道接下來做些啥才好,看到杜楠到來,所有人都大喜過望,用力向杜楠的方向招手,別提多高興了。 杜楠當時就拎著工具箱下水了,而青哥兒緊隨其后,跟在他身后也下了水。 進水點挺好找,就算原本不好找,現在也很好找了虎哥兒他們打的那一摞摞大補丁將進水點指示的明明白白。 看得出他們很努力了,這么短的時間里修補了這么多次,然而漏了的船可不是靠修補次數就能補好的,維修人員的思路和技術十分重要,尤其是這種關鍵部位。技術不到家的話,保不齊就越補越漏,修補的過程中造成的漏洞搞不好比原生漏洞還要大就比如說鋼釘釘進去,固定木板的同時,很有可能會在敲釘子的時候在釘孔附近敲出放射性裂痕,而這些裂痕就會造成進水。 毫無疑問,虎哥兒他們的船現在就是這樣。 也是心急,也是勤快,他們補的特別多,然而缺口附近幾乎每塊板的釘子附近都有裂痕,好些水便是從這些裂痕中涌進去的,越補越漏就是他們現在這種情況。 也不怪他們技術爛,真東界的漢子雖然人人都會開船,甚至人人會造船,然而造船和修船又不是完全一個路數,造船時,人人屆是精心備材,整塊整塊的材料往船上用,很多地方都是完整的,根本不涉及到敲釘問題,而修補的時候就完全不同,基本上全是敲釘敲補丁的活兒。 這個時候就很考驗修補人的技術了,敲釘技術在此格外重要。五十釘是最基本的,涉及到跨界航行的好的大船比如青哥兒老爸的那艘船,修補時必須用一百釘的敲釘法,所謂的多少釘,其實就是指在一塊固定大小的板上敲入多少釘、釘附近不會有裂紋的計數,釘數越高說明敲釘人技術越好,經由他修補的板漏水可能越低。 杜楠目前還不會一百釘,不過他卻熟練掌握了五十釘,其實他可以在板上釘入八十五枚釘保證不會有裂紋了,不過村里沒有這種計數方式罷了,然而在同齡人之間,杜楠的敲釘技術已經是頂頂好的了,同齡人之間但凡誰的船需要維修,首先想起來的必然是他。 不過這卻是杜楠多活了一輩子的另一個實惠了。 上輩子他沒有異能之前是后勤人員,有了異能之后異能是空間,還是被分在后勤人員里的。只裝東西太無聊了,時間久了,他便學會了很多后勤人員才會的技巧,修理是必須的,上輩子他就很擅長修修補補,到了這輩子,他上手就比其他人快許多,哪怕上輩子沒有修過船,然而這世間的道理大體是一通百通,經過一番學習,杜楠很快就成了村里的修船小能手。 嘴里叼著釘子,杜楠先將虎哥兒他們修補漏洞用的板一一拆除,也就是他現在力氣夠大,否則虎哥兒他們釘釘子的力氣大,一般人還真不見得能把這板拆下來,饒是如此,杜楠拆這些板也頗花了些時間,拆到最后,他在船底發現了一個洞,顯然這就是船進水的原因。 令杜楠意外的是這塊板上的洞是一個咬痕。 看了一眼而已,手沒有停,杜楠挑好合適的板材,然后便開始在船底敲敲打打了,就用了一塊板而已,杜楠將這個洞補好了,對旁邊的青哥兒比了個可以了的手勢,青哥兒隨即扯動繩索,排水泵開始工作了,船艙內的水不斷被泵出來,而與此同時,上頭的小伙伴開始向上拉船 躺在海水中,杜楠看著船底,他一直觀察到船底回到正常水位為止,這才秉著氣,重新游回了海面。 出水的第一件事,他猛地吸了一口氣,緊接著他便聽到了大伙兒的笑聲以及道謝聲。 謝謝楠哥兒!你這一來,一個頂七個!虎哥兒笑著朝他拋出繩索,待到杜楠抓住,他一個用力便把杜楠提了出來。 身上帶起的水珠在陽光的照耀下閃閃發亮,幾乎和那些水珠一起落在甲板上,杜楠先是抹掉臉上的水珠,隨即才接過旁邊同伴遞過來的布巾,不過也不是給自己,而是遞給旁邊同樣剛被拉上來的青哥兒,待到青哥兒擦完之后他才用那塊布巾簡單的擦拭了一下身上的水珠,也不急著穿衣服,杜楠對虎哥兒道:我看你們的船是被龍咬壞的。 可不是嘛!接過杜楠手上的布巾,自己也擦了一下,虎哥兒懊惱道:我還奇怪呢,以為是船底的龍哨壞了,然而下去修船的時候我看過,沒壞啊龍哨,一種安裝在船底的管道,船下水航行起來的時候,水流通過管道會發出一種類似龍吟的聲響,還是那種憤怒的大龍的龍吟,總之,聽起來就不好惹,這便是真東界漁民的祖傳智慧了,利用這種小裝置,減少龍對船只的攻擊,雖然簡單卻有效,起碼在海面是有效的,因為海面多小龍。 附帶一提,他們也會在海邊圈出一塊地方,在充當界限的地方下網,網上亦裝有這種發聲裝置,以達到驅散一些龍的目的。 我當時只顧著修船了,都沒看到犯人哎!我這還是新船呢虎哥兒正在懊惱,忽然船底又是一陣震動,顯然是被什么東西撞擊了一下,一下子聯想到咬破自己船底的那條龍,虎哥兒當即跳下了海,同仇敵卡,他的兄弟們隨即下餃子一樣噗通噗通跳下去,呈包抄姿態,幾人找那條惡龍算賬去了。 而就在他們下去之后沒多久,惡龍鬼鬼祟祟的從海里冒出頭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