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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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是我看到你站著尿尿,你就能想到自己的秘密被發現,會被趕走,然后覺得不如自己先離開? 被發現也沒什么啊,我家缺孩子,男的女的都行。 這事兒吧,杜楠覺得得怪他奶,還有他爸媽,每天孫媳婦兒媳婦這樣的叫,還整天夸來夸去把他捧得那么高,讓他以為自己的價值就在于自己是女的,可以當他的媳婦,這、這、這都把人夸成這樣了 唉看看這事兒鬧的,你說他那天晚上干什么要上廁所呢?明明有尿布的,直接尿不就什么事兒都沒有了嗎? 不過,就算事情已經發生,他還是可以當做什么也不知道。 想通這一點,杜楠就往對方前方的地上一坐,靠著自家的小杏郎,他原本是想守著那人的,可是也不知怎么的,忽然一陣睡意襲來,他就睡著了。 這一覺他睡得很香,他還做了一個夢夢里他們又回到那個草席子上了,坐在草席子上,那人笑著對他們一群小娃娃道:我們今天玩一個新游戲吧,捉迷藏。 不過,這次負責抓人的是大牛。 大牛負責抓人,其他人和杏郎負責被抓,然后,大杏郎負責當那棵被靠著數數的樹。 一切安排妥當,他們開始玩捉迷藏了。 我帶著你們,我們去一個無論如何也不會被大牛找到的地方好不好?杜楠在林子里瞎逛的時候,那個人不知道從哪里冒出頭來,他對他道。 夢里的杜楠靜靜看著他,任他將自己抱起,看起來長得一模一樣的樹木自兩側向后退去,杜楠感覺天色越來越黑,那人把他帶到了更深的森林中。 把他放到堆滿落葉的地上,那人離開了。 小杏郎懵懂地看向那人離開的方向,他不懂,那人為什么忽然離開了。 杜楠卻是嘆了口氣。 怎么回事,現實中沒有丟了他,怎么在夢里就丟了呢? 該死,都說不再想這個問題,怎么他還在做這些亂七八糟的夢? 他不喜歡這個夢。 杜楠抬頭看了看天空,然后看向仍然看著那人消失方向的小杏郎,杜楠便拉了一把小杏郎,讓他坐在自己對面,自己隨即縮進他懷里。 放空大腦,杜楠任憑自己什么也不想,原地玩了一會兒。 然后,他才決定往家的方向走。 他的方向感很好,又不缺常識,只要不是禁制,一般地方他早晚能走出去,所以對于被扔掉這件事,他并不太著急。 杜楠站起身來,辨了一個方向,拉上小杏郎,他開始往回走。 他并沒有走多久。 五分鐘不到的路程內吧,就在一棵樹后,他忽然看到了一道身影。 白皙的臉龐,上面一雙黑的仿佛將周圍的光全部吸進去的眼睛。 兩人四目相對的一瞬間,杜楠看到有水自那雙眼中淌出來。 那個瞬間,杜楠不想稱那些水是淚水。 那是水,深潭中的一泊死水。 而今,那深潭卻碎了一道邊,被困在里頭的水終于流了出來,先是一道細細的水痕,然后水流越來越大,汩汩的,成了磅礴的大水流。 杜楠看著那人滿眼淚水看向自己,那一刻,他幾乎覺得被人拋棄的不是自己,而是他。 或許,就是他。 迷失了自己的人就是他。 倒騰著小碎步,杜楠一腳深一腳淺的走到對方面前。 然后,他還沒做什么,他的小杏郎已經先他一步行動了。杜楠在對方面前剛剛站定的那一刻,他便自發往對方的身上摸去,順著腿爬上肩膀,兩根枝條摟住對方的肩膀,其余的部分則在對方胸前迅速交織交織很快,他便把自己織成一個背帶了,動作相當之熟練,一看就是做過千百次的。 做完這一切,他將一條枝手還垂下來,示意對方可以從這里把杜楠塞進去了。 就像他之前每天都會做的那樣。 然后,落下來的水也就更多了。 這一刻,杜楠忽然就很高興,發自內心的高興。 抬起頭,杜楠朝對方咧開嘴,笑了。 找到你了他心里道。 一直筆直站著、直到將自己站成了一棵樹的人便顫抖起來。 顫抖著,顫抖著,他的頭慢慢垂了下去,脊背隆起,他蹲下來哭泣了起來。 看不到對方的臉,然而光看對方肩膀聳動的頻率,杜楠就知道他哭得有多厲害。 行啦行啦,你不是沒走遠,而是一直站在這兒等我嗎?我之前想錯了,你終究還是改變了心里念叨著,杜楠到底伸出了手,身體傾斜向對方的身體,他抱住了對方的頭。 吧嗒一聲,他還將自己的小腦袋耷拉在對方的腦袋上了。 然后,他就把自己砸醒了。 暈暈乎乎睜開眼睛,杜楠嚇一跳的發現,自己居然是真的抱著當歸的頭的! 他這邊正在驚訝,旁邊傳來大牛不滿的聲音:你們不好,玩游戲,睡大覺! 不知何時,所有的小伙伴都找過來了,就在他們身邊圍了一圈,他們的草席子也被大牛的杏郎卷了卷背在了樹枝上。 可是我困啊,小孩子困就要睡覺,杜楠看向大牛,心里暗暗決定,如果大牛再說他,他就 他就哭! 小屁孩做久了好像內心也越來越像小屁孩,杜楠現在越來越覺得欺負小孩沒壓力起來。 反正在外人看來,大牛比他大哩! 他這邊還在干瞪眼,下一秒,被他抱著的腦袋動了。 當歸醒了。 看到他的瞬間,大牛瞬間收聲,原本的理直氣壯瞬間變成了小心翼翼。 杜楠不解的順著他的視線望去,這一望,就望到了當歸的臉上。 當歸哭了。 于是,呆愣愣的小屁孩又多了一個。 你怎么啦?他問不出來的話,由大牛替他問出來了。 又一大顆眼淚砸下來,吧嗒一聲,砸在了杜楠的褲腿上。 揉著眼睛,當歸低聲道:就做了個夢,夢到你們都沒找到我。 不怕!不怕!你看,我們,都在啦!大牛就拍拍胸脯,末了,還從口袋里掏出了自己的小手絹。 卻被杜英一把打了下去,摸出自己的手絹,杜英磕磕巴巴道:他的,有鼻涕,用英英的。 行吧,杜英如今也會說話了,就是不會說自己的全名,每每聽到他用英英稱呼自己,杜楠都想到他奶。 瞬間就覺得杜英特別威嚴。 幾個小伙伴便一起哄起當歸來,杜楠自然也跟過去了,這一哄孩子,他就忘了什么。 之前的夢就像遇到太陽的露珠一般,瞬間蒸發不見了。 第37章 犧牲太大了 那一天他們回家晚了,走到半路便碰到了成群結隊提著燈籠上山來找他們的村民,作為年紀最大的娃,當歸被杜嬰嬰罵到狗血淋頭,直罵到其他村民都聽不下去了,紛紛勸阻杜嬰嬰才罷休。 雖然其他人都覺得當歸很可憐,不過杜楠卻覺得這樣剛剛好,某個人被夸得偶像包袱越來越重了,正缺罵來著,沒看到被他奶罵了一頓之后,那人哭了一通,最后反而更有勁頭了嗎? 多被罵罵好,多被罵幾次,他也就不覺得大伙兒都是因為他的性別才喜歡他,又或者因為性別才對他寄予厚望,時間久了,說不定他就能想通自己恢復性別了。 畢竟,無論是偷偷摸摸站著尿尿、還是為了偽裝蹲著尿尿,感覺都挺辛苦的杜楠想。 反正孩子們也沒有什么事兒,大伙兒又難得一起來到了山上,時值初夏,山里樹木多,正是蟬蟲多起來的時候,看看手里的燈籠,大伙兒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知道是誰先提議的,總之,最后竟一同尋找起知了猴來。 知了猴就是沒有蛻殼的蟬,原本生活在樹下的土壤里的,快要成熟的時候就從土里爬出來,沿著樹干繼續往上爬,直到褪去一層殼變成一只濕漉漉的知了,風一吹,翅膀硬了,也就可以飛到別的樹上開始叫喚了。 杜楠才知道這看似土疙瘩一樣的知了猴竟是可以吃的,為了尋這一小口吃的,村里的老太太老大爺都出馬了,堅信自己尋找知了猴的經驗最豐富,非要年輕人跟著自己來;大嬸大叔也不遑多讓,她們覺得自個兒眼神好啊,后浪推前浪;大點的娃娃跟著大人學會了怎么找知了猴,早已耐不住性子自己去尋了,唯獨杜楠這批小娃娃,任憑大人們誰說都聽得驚訝的張著小嘴巴,手里拿著大碗,跟在大人屁股后頭等著接知了猴。 原本的找人行動臨時切換成了尋知了猴行動,尋夠了知了猴大伙兒也沒走,距離山上最近的人家回家拎了足夠的油,還有人拿了果子,大伙兒就著溪水將知了猴洗干凈,便將它們一個個下了油鍋,端出來一盤一盤的,大伙兒圍成圈湊在一起,你一個我一個,吃的滿口香噴噴。 期間還有件好笑事,不知道是不是夜里煎油的味道太香,又或者是某鶴吃的太撐想要出門溜達溜達,自己出門溜達還要帶著雞小妹,總之,村里人正在山腳下吃油炸知了猴,吃著吃著,有人眼瞅著一只雞從旁邊走過來了。 然后,又是一只 莫不是野雞?大伙兒瞅著??!快來抓野雞咯!飯碗還沒放下,就有人準備站起來了。 有人的地方就有八卦,有八卦的地方就有杜楠。被他爸抱在懷里喂知了猴,杜楠一雙小眼睛當時就往傳說中野雞的方向望過去了,然后,他也立刻認出了那是自己家的雞。 眼瞅著就要有人抓他家的雞,那一刻,也不知怎么搞的,杜楠立刻扒著他爸的胳膊探出身去了,然后喊出了他這輩子第一個說清楚的詞兒:雞!雞!雞生怕別人聽不明白,他一著急,愣是又蹦出了三個字兒出來。 我家的!雞! 那一嗓兒哦,據村里人后來回憶,真是好大一嗓門! 震耳欲聾的小奶音一出口,所有人不約而同看了老杜家的方向一眼,又往原本發現雞的地方瞅過去,這回,她們看到了雞后頭的大黑鶴。 行吧,這下誰都知道這不是野雞,而是杜楠家的家雞了。 其實家雞野雞大伙兒仔細多看一會兒還是分得清的,這不是一開始發現雞的人沒見識嗎?燈籠一照,她看走眼了 總之,后來大家都忘了這天上山來是為了找幾個晚歸的娃娃了,取而代之的記憶是那天晚上好吃的知了猴,杜楠家遛雞的鶴,還有第一次開口說話的杜楠。 包括杜楠自己。 *** 知道對方是男的這件事之后,杜楠就越看對方越覺得對方是男的了。 他的表現其實挺明顯的。 村里的女娃娃們的童年就是玩,然后在玩的過程中和大人學種地,學習如何修理農具,有家學傳承的或許還可以學習如何制造農具,偶爾也有和他奶一樣有志氣(?)的,將娃娃送進鎮學,這就頂了天兒了;而村里的男娃娃們就更簡單了,他們也玩,不過和女孩不同,他們的游戲更多是在草席子上,小的時候是由杏郎們帶著學習基礎技能,稍微大一點,杏郎會帶著他們學習編織,杏郎們都是編織高手,有杏郎在,村里的娃娃們無論男女幾乎都很擅長編織,比如杜楠他們每天都要用的草席子,村里幾乎人人都會編,倒是刺繡這門技術在兔耳村算是稀罕技藝,還是在杜楠他爸嫁進來之后才逐漸發揚光大的。 村里人對男娃女娃不同的養育方式其實也預兆了她們將來會在家庭分工上到底會有什么不同,她們這邊的女娃娃將來多半會肩負起養家重任,而男娃娃則要好好打理內務,雖然男娃們也有下地幫忙的,不過那多半是妻主有其他營生無力顧及家中的田地比如他家,因為他媽一早就在鎮上學術法,他爸剛嫁進來的時候是要下地做活的,可惜實在不給力,被他奶趕回家而已;要么就是家里家里妻主實在羸弱的他們村兒是沒有這種情況的,他們村兒的女性看著都挺強悍;還有一種情況,就是農忙的時候,那個時候幾乎無論男女都會下地,當然,能干的人家還是輪不到男人過來幫忙。 而家庭分工的不同又塑造了兔耳村在男女性別上的審美,和鎮上無論男女都很花哨不同,兔耳村的審美樸實的多,這邊對女性的審美是身體健壯,胖瘦無所謂,但是一定要結實;皮膚不要太白,太白讓人覺得弱氣;牙齒也要白,最好開朗愛笑,村里人嘛,鄉里鄉親的,誰家和誰家的關系都很近,不理人的高冷性子在這里可沒市場。 總之,就是陽光運動型健康女性。 對男性的審美則沒有那么固定,大概是兔耳村的女人哪一型都吃得下吧,村里的男人高矮胖瘦都有,粗獷者有之,文弱者亦有之,如果愣要總結一個審美上的共通點,大概就是村里的男人都很白。甭管你是月牙白、粉嫩白還是蒼白,總之白就好! 所以杜楠這種黑胖才讓他奶暗自擔心他將來會不會砸手里了。 當歸顯然是白的,因為之前一直在鎮上生活,他比兔耳村最白的男子還要白幾分,因為種地的緣故,最近就不知不覺黑了那么一丟丟。 杜楠就覺得當歸的心情有些低落,然而他雖然察覺了對方心情不好,卻不明白為何不好,直到有一天,他爸折騰著非要給他敷面膜。 他的臉仍然沒有白凈起來,他奶又罵他爸辦事不力了,然后他爸就開始給他敷面膜美白。 不是貼黃瓜就是敷豆腐,偶爾還有珍珠粉,他爸每次都弄一大盆,不但給杜楠敷,他自己也敷,然而就是這樣還有多余的,他就拉著當歸也敷。 然后,每次敷完,杜楠就發現當歸照鏡子的時間會特別長,而皮膚狀況變好的時候,他的心情就會明顯好一丟丟。 杜楠: 他這才意識到當歸這些天心情低落究竟為哪般。 他果然是個男娃啊 本土男娃。 就像每天被逼著美白的自己挺郁悶一樣,每天被曬黑還什么也不能做對他來說大概也很郁悶。 想通了這一點,杜楠就不抗拒三天兩頭被敷面膜了,非但不抗拒,他還想辦法讓他媽從鎮上給他買來了防、曬、油!每天早上抹防曬油的時候,他依舊像往常一樣從自己臉上沾點、再往對方臉上拍一些。 別說,這防曬油真不錯用,當歸沒有繼續變黑了!皮膚有了休養生息的時間,他便逐漸又白回來了。 當歸便眼瞅著重新美滋滋起來。 如果審美上的差異讓杜楠第一次發覺對方是個男的的話,那么接下來他觀察到的事便讓他感慨對方果然是個男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