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對氣運一無所知 第182節
幸北越說眼睛越亮,感覺這主意超棒,“我可以讓你進到我的記憶里,給你看我們四個人相處的畫面。你不用記起當時的事,這樣就不會影響你現在的生活和心情。怎么樣?哇唐濯和洪廣一定會跪謝我!他們肯定不希望你永遠忘了他們!” 不知為何,哪怕聽幸北用貧瘠簡樸的語言說起那段過往,裴鶴的眼眶已經有些酸。 “還是不了吧?!?/br> 裴鶴垂眸,睫羽扇了扇。 他怕他哪怕多看一眼,就再也繃不住,不顧一切地跟她回去。 裴鶴抬起頭,正好捕捉到他對面,女孩燦若星辰的眼眸瞬間黯淡。 心臟忽然抽痛。裴鶴怕再待下去會說出什么無法撤回的承諾,匆匆告辭落荒而逃。 幸北撐著桌子,扶著肚子,郁悶地盯著他的背影,把自己的茶杯拿回來一飲而盡。 至于嗎,至于跑得這么快嗎,她的記憶又不是翟洪廣的記憶! 第139章 藥丸 我會毫不猶豫看他死 靜夜, 房里點了燈,裴躚攥著瓷瓶發呆。 隨瓷瓶一起送過來的紙條已經燃燒成灰燼, 但上面的話深深刻入他腦中。 【這藥成雙起效,瓶中是一對兩顆,服下后的兩人會情不自禁,與對方交好?!?/br> 裴躚自嘲地笑了一下,又想起江昀笑容冷漠溫文,說他不必在乎清白的樣子。 他還真的不在乎清白。他和裴鶴一起長大, 許多觀念類似,“男子失了清白并不是天塌下來的大事”也是其一,平時和裴鶴說的話也不全是違心。 但他不想把自己的清白作為江昀的墊腳石。 他既然不在乎清白……為什么不能貪心更多呢? 這段時間的相處, 裴躚發現,幸北雖然看起來溫和守禮,骨子里卻暗藏著一股放蕩不羈, 并不把禮法放在眼里,也完全不看重門第,更是不屑于貞cao啊矜持啊這類東西。 她遵循的不是任何人的規矩,而是自己的一套原則。 她責任心強, 認準一個人, 就絕對不會和其他人勾三搭四。而她的正夫, 無需高貴身份, 只要她喜歡就足矣。 這樣好的人, 他怎么舍得同別人分享? 他又何必與別人分享? 裴躚虛虛望著兩只瓷瓶, 跳躍的火燭仿佛鉆進他漆黑的眼睛里。 …… 裴鶴清冷的眸子里映著兩叢搖曳的燭火, 心中在思忖剛才收到的消息。 自從江昀上次和幸北逛了一天,他就派人關注這個人,沒想到還真查出點東西。 江家公子居然暗地搞來那種藥……他要做什么?對誰? 纖長的手指有些焦躁地在桌沿敲了敲。 幸北最近都呆在府里, 暫無危險,但她總不能永遠不出去。 正在這時,手下回報。 裴鶴展開紙條,看到上面的名字,瞳孔一縮。 裴府另一角的院子里,女孩半夜不睡,跑到房頂看星星。 她的作息比這里的人偏后,睡得晚起得晚,但晚上又沒什么娛樂活動,看書久了眼累,就只能跑出來進行返璞歸真的娛樂活動。 幸北天文學不太好,主要是因為星際時期人類對宇宙的了解還沒那么多,高考不考的東西她顯然是學不太好的。但是幸北還是勉強認出來了,裴鶴的老家,應該是她恰好沒睡的某次基礎課上講過的,聯邦九大星系中最遼闊的一座。 幸北正在絞盡腦汁在記憶里搜索自己不太多的知識,突然察覺門口有道人影。 幸北無聲無息地落在裴躚身后。 “你大半夜在這里做什么?” 裴躚嚇了一跳,炸毛回頭:“小、小北哥哥!” 幸北瞇眼打量他,裴躚不好意思地解釋:“是我睡不著,想過來看看你睡了沒有?!?/br> 裴躚看了看幸北的打扮,高興起來:“小北哥哥也沒睡,陪我喝酒吧!” 一個人看星星也無聊,幸北來了這年代還沒怎么喝過這里的酒。幸北掃了眼他手中的酒壇,欣然答應。 裴躚身體弱一些,為避免吹夜風著涼,幸北便帶著他回了屋。 裴躚熟練地把毯子鋪開在榻上,引幸北坐下,然后擠到她旁邊。 燭光柔和,少年身體也很軟和,幸北這才意識到,這個環境有些曖昧。 不過幸北很淡定。這些天裴躚有事沒事就搞點新的幺蛾子,她差不多弄清楚他的路數了,知道他也不會太過分,就當這些小動作是無聊日子的消遣小節目,每回裴躚帶著新點子過來,她還有些小興奮。 香香軟軟的男孩子像只乖巧的貓蹭在旁邊,輕聲軟語地跟她說著話,時不時被她逗得嬌笑,酒一杯接一杯地喝,快樂源源不斷灌進胃里,流進血液。 幸北逐漸舒服地在榻上懶成一灘。 男孩見她這么放松,便也得寸進尺地依在她身上,和她一樣半躺半靠,小腦袋乖巧地搭在她脖頸處,捉起她的手。 “我一直奇怪,你的手好小哦?!?/br> 裴躚和她掌心相貼,五指相對,“我們差不多身量,但你的手,尤其是手掌,又小又薄,就像是女孩子的手?!?/br> 幸北心說,你不是知道么,我就是女的啊。 少年掌心滑嫩,撤去前,手指輕勾了下她的手臂內側,又若無其事地搭在她手臂。 幸北心尖顫了下,表面卻不露聲色。 裴躚見她不搭茬,撒嬌地蹭過來,把頭擱在她肩膀上,輕輕吸了口氣,又盡數吐在她耳下,激起一片麻意。 幸北實在癢得受不了,咯咯笑了兩聲。 裴躚順著她躲閃的動作,又挨得更緊了。 然后驚奇的語氣:“咦,小北哥哥,你也有耳洞呀?” 幸北不由摸了摸他那側的耳垂:“嗯,小時候就打了?!?/br> “你不是說不喜歡打扮自己取悅女人嗎?” “打扮自己怎么就是為了取悅女人呢?我打扮自己是為了自己高興啊?!?/br> “這樣啊。我說呢,小北哥哥怎會和女子一樣打耳洞?!?/br> 一邊說著,裴躚湊過去,竟然輕輕親了下她的耳垂。 “嗯,果然是小北哥哥,怎樣都好看,耳垂上的耳洞也很可愛呢?!?/br> 幸北覺得耳朵酥了,耳根很深的地方像是埋了個小蟲,鉆得她難耐地癢。 幸北側著腦袋躲了躲,不料這個動作伸長了這一側的脖子,恰好方便少年把頭擱進去。 幸北:“……” “我早就在想,”少年酥潤的聲音嗡嗡地貼著她耳后的骨頭震動,“你要是個姑娘就好了,就可以比現在更張揚,打扮起來一定漂亮得不得了?!?/br> 幸北伸長了手臂懶洋洋地夠來一杯酒,不接茬,一口悶下。 裴躚殷切地幫她把酒杯放回小桌上。 然后靠回她肩頭,鴉羽般的睫毛顫了顫。 他起的話題都被她躲過去了,看來只能逼她躲無可躲。 裴躚晃悠悠地拿過自己的酒杯,假裝一個失手,一杯酒盡數灑在幸北前襟。 “??!對不起對不起!都濕透了,小北哥哥快把衣服換下來——” 少年扔了酒杯,手忙腳亂就過來扯她衣襟,手指直直伸向她胸口。 卻被擋開了。 裴躚繼續抓,繼續被擋開。 裴躚深吸一口氣。 “好了?!?/br> 少女清冷的聲音就像一壇冰酒,澆醒了裴躚的腦子,也凍住他的動作。 裴躚委屈地望著她的眼睛。 不行,他今天一定要戳破。 裴躚紅透著臉,孤注一擲指著她的胸口,甚至來不及偽裝一個完美的驚訝表情:“你、你這里……!” 幸北低頭看去。沾濕的衣服一覽無余地勾勒出身體輪廓。 幸北無語地抬起頭。 少年眼神已經躲閃得像只小蜜蜂,到處亂竄,臉頰就像被燭火燒著了似的,紅得驚人。 “行了行了,真是難為你了,為了戳穿我是女的,下了這么大工夫?!?/br> 幸北一句話戳穿他的目的,裴躚沒料到她這么直接,連害羞都忘了,驚訝地望著她的眼睛:“你……” “我是女的,但是裴鶴說如果我是女的你就會討厭我,建議我女扮男裝?!?/br> 裴躚眼神有些訝異。 她女扮男裝是裴鶴要求的?為了遷就他? 裴躚壓下胸腔涌上那股不明不白的情緒,柔柔看著幸北的臉:“哥哥想錯了。我討厭女人,但是你是例外?!?/br> “我心悅你,不管你是男是女都喜歡,但發現你是女的之后……就更喜歡了?!?/br> 少年語氣羞澀,卻尤為堅定。 幸北身子微微坐直了一點,意外地看著他。 她失算了,裴躚竟然是想表明心意。 聽起來還很認真。 她的道德制高點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