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對氣運一無所知 第120節
“你他媽把我名字寫錯了!”唐濯無處發泄地舉著拳頭,聲音里都帶了哭腔,“但是幸北的就沒寫錯!” 幸北:……?重點在這里嗎?年輕人攀比心不要這么強吧? 幸北驚恐地發現,整間屋子的目光都詭異地集中在她和唐濯身上。 “你們不會真以為我們吃過屎吧?”幸北感覺渾身浮起一層雞皮疙瘩。 其他人依舊用那種詭譎的極度懷疑的目光看著他們。梅蕭干巴巴地“哈”了一聲:“你們要是沒吃過,他為什么會想到寫這個?” 幸北暴怒:“誰他媽知道屎王的腦回路為什么這么想?” “可是從游戲的角度講,總不能沒有一條是真的吧?”赫連蓮恍惚地望著三條命題,似乎在試圖從其中找到一條她的三觀可以接受的,卻失敗了。 明縱悄悄碰了碰幸北:“你不會真吃過吧?” 幸北憤怒地回過頭,看到明縱跟她說話竟然下意識捂著鼻子,簡直要氣死:“如果我吃過屎你還愛我嗎?” 明縱:“……?” 把自己命根子給她的時候都沒遲疑的明縱,卻在這個時候遲疑了。 明縱頓了無比漫長的兩秒鐘,仿若下定決心般小心翼翼問道:“你是……僅此一次,還是要定期吃???” 幸北:?! 幸北氣笑,橫眉冷目看著明縱:“再說一句話我讓你后半生定期吃屎?!?/br> 明縱頓時抿緊嘴,仿佛下一秒幸北就會往他嘴里塞屎。 “從概率的角度講,假設我們沒有先驗,只能擲骰子決定,”謝思妄認真望著寫字板,一本正經地分析,“如果c是對的,那么a和b都是對的,所以一條為真的概率是2/7,兩條為真的概率是2/7,三條都為真的概率是3/7……” “等一下,你的樣本空間大小憑什么是7??!”幸北崩潰,“應該是8才對啊,憑什么排除三個都錯的情況?” “哦?!敝x思妄很理所當然地眨眨眼,“剛才說了,不可能都是假的啊?!?/br> 幸北:“?憑什么不可能?四舍五入我和唐濯必須有個人吃過屎?” 唐濯:“反正不是我?!?/br> 幸北用被背刺的震驚眼神瞧了唐濯一眼,干脆你不仁我不義,無賴一癱:“反正不是我?!?/br> 唐濯委屈地看看幸北,小眼神會說話,仿佛在請求幸北把這個鍋背了。 幸北翻了個白眼:拒絕。 唐濯苦兮兮地又看了遍翟洪廣的寫字板,忽然眼神放光:“等等!我知道了!這題選b!有個叫唐翟的人,然后他吃過屎?。?!選項故意混淆,這題和我跟幸北沒關系!” 房間里沉重的空氣隨著這句話流動起來,赫連蓮呆滯的電眼眨了眨,仿佛碎裂的三觀終于拼湊完整,如釋重負:“所以只有一個正確命題,是選項b,那個唐翟吃過屎?!?/br> “哈哈哈,原來如此啊?!泵肥捑执俚馗尚茁?。 其他人像是甩脫手上沾上的屎一般,迫不及待紛紛按了“1”的按鈕,代表只有一個命題是對的。 “都選完了?”翟洪廣環視眾人,見所有人點頭,猝然滿臉的痛心疾首,“正確答案是零??!同志們啊,你們上沒上過學啊,你們是文盲嗎,這個字,”翟洪廣粗壯的手指戳著寫字板上面的“翟”,“是多音字??!它除了是我翟洪廣的翟,它還是唐濯的zhuo??!就是幸北和唐濯他們都沒有吃過屎??!天啊你們竟然真的以為戰友吃過屎,你們就是這么看待戰友的,我真的好痛心……” 滿屋子的人一張張臉都是三觀震碎的表情,配上翟洪廣不停說他們是文盲的訓誡,竟然出奇的和睦。 “這段到時候剪掉?!睂а莩谅暤?。 “???”剪輯師正看戲看得樂不可支,回過神,“為什么???” 導演狠狠地敲了剪輯師的腦門:“有點政治敏感度吧!這么有味道的一段,明星的神格還要不要?天賦者的名譽還要不要?會不會有觀眾被惡心到帶話題刷臟話寄刀片?上面會不會把我們全組封殺了?” 剪輯師看了看鏡頭,有點不舍:“可是很好笑欸,上面不至于這么沒有幽默感,觀眾應該也……” “你是二傻子嗎?就知道好笑!”導演又狠狠掄了他一下,“一個節目想要存活,重點不是做得多好,重點是不能出錯!你喜歡沒用,要讓男女老少貴賤貧富所有人都能接受!” 年輕的剪輯師捂著腦袋,看著監視光屏,一邊繼續偷偷傻樂呵,一邊暗下決心,等他以后翅膀硬了,一定要開個自己的工作室,不怕得罪大多數人,專門迎合和他一樣小部分人的喜好。 第92章 突襲 他死了 翟洪廣的屎味訓話結束時, 所有人都如蒙大赦。 幸北左右瞧了瞧,覺得時機正好, 不慌不忙亮出自己的寫字板。 空氣再一次安靜,比剛才屎來屎去的時候還安靜。 導演在后臺糟心地捂住額頭。 寫字板上字體洋灑疏狂,依舊是三行: a. 謝思妄和赫連蓮都是播種者。 b. 梅蕭和荀蕁都是播種者。 c. 幸北是播種者。 幸北早有準備,自然沒有錯過軍部小隊三個人一瞬間僵硬的臉色。 帝才學宮的人不是吃素的,已經從這段時間的動蕩中感受到風雨欲來,全都屏息凝神, 緊盯著場上動態。 謝思妄反應最快,鎮定自若地笑笑:“黑我們就算了,怎么還把自己搭進去啊?!?/br> 赫連蓮挑了下眉:“你們天賦者學校都這么喜歡自黑嗎?并且喜歡拿毫無根據的事情來自黑?” 梅蕭則夸張地張大嘴:“或者……難道幸北真的是播種者?” 明縱故作疑惑:“不對啊, 幸北,你真的知道這題的答案么?你最多只知道自己是不是播種者,另外的四個人, 你真的知道他們的身份嗎?” 你真的知道他們的身份嗎? 仿佛一句靈魂拷問,所有人都把目光落在軍部小隊的三人身上,面露沉思。 “喂,你什么意思, 有什么不知道的, 我們當然不是播種者啦?!泵肥挷粣偟睾暗?。 赫連蓮也怪里怪氣地哼哧:“要我說這題出的就不怎么樣, 比之前的還要嘩眾取寵, 以為我們會上當第二次, 開始對戰友猜忌嗎?” 幸北似笑非笑地看著她, 半晌, 緩緩咧開一個笑容:“哎呀,被你戳穿就沒意思了,這題的答案也是零?!?/br> “切——” “哇你們天賦者學校的人真的是, 很差勁誒……” 房間里響起過分熱鬧的噓聲,軍部小隊三人臉上的笑尤為夸張和虛假,怎么看怎么像粉飾太平。 導演按滅今晚的第八根煙,吩咐:“往天賦者學校那幾個人的酒里加點鎮定劑?!?/br> …… 接下來的游戲中規中矩地進行,大家喝酒猜拳,空氣逐漸升溫,不同小隊之間的人也開始擊掌大笑勾肩搭背東倒西歪,沉浸在酒精和蛋糕奶油味渲染出的微甜微醺的氛圍中。 導演后怕地抹了把汗。這下總算有足夠的素材交差了。 “這段也剪了?!睂а菘粗馄林械男冶?,有點怨念,不明白一個漂漂亮亮的小姑娘為什么這么能惹事,哪怕睡著了都不妨礙她出狀況。 此時幸北喝得昏昏沉沉歪倒在懶人沙發上,明縱也暈乎乎地斜靠在她旁邊,頭枕在她頭上,本來這還沒什么,可是全場唯一清醒的裴鶴見大家都醉了沒人記得大冒險的事,一個清高冷傲的小仙男猥里猥瑣地摸過來,癡醉地靠在幸北另一邊,這強行加入的畫面就很是辣眼睛了。 就在這時,幸北從半闔的眼皮縫里看到,赫連蓮低調離席,似乎想去上廁所。 幸北呆呆地又躺了幾秒鐘,掙扎起身,還很有道德地托著明縱的頭安置在裴鶴肩膀上,在裴鶴驟然間吃了屎的表情中一步三晃地往衛生間方向走去。 外面沒有布置攝像頭。 赫連蓮在衛生間門口站定,微微側過腦袋。 “有個問題請教你?!毙冶本彶锦獾剿韨?,發現自己比對方矮了半個頭,氣勢上劣勢,便又悄然側移了一步拉遠距離,方才云淡風輕道,“我想問你,剛才我出的那道題的答案——有幾句話是真的?” 赫連蓮最近剛植的長睫毛扇了扇,無比純真地看她:“你出的題,怎么還問我答案呢?再說了,你是不是播種者你難道還要問我?” 幸北更無辜地看著她:“我就是要問你?!鳖D了頓,加了一句,“這就是女孩子任性的特權?!?/br> 赫連蓮:?? 幸北甜甜笑了下,湊過來抱住赫連蓮的胳膊,仰著頭:“你就告訴我嘛,你們軍部這四個人,就你最好說話了?!?/br> 赫連蓮的耳朵詭異地紅了一下,隨后氣哼哼:“你對荀蕁也是這么說的?!?/br> 幸北沒有一點被戳穿的不好意思,眨巴著大眼睛:“荀蕁去哪了?” 赫連蓮沉默了一下。 眉眼艷麗、輪廓硬朗的美女扭過頭,有點復雜地看了幸北一眼。 “你見不到她了?!?/br> 幸北的心緩緩一沉。 哪怕是最壞的猜想中,她也沒想到…… “她死了?”幸北聲線繃緊,輕得有些難過,“因為她……”警告了我? 赫連蓮又沉默了一下。 “她早該死了?!?/br> 赫連蓮意味不明地扯了下唇,“她的結局不是你的錯,但是你如果像她一樣,持續不接受真實的自己,你也會是同樣的下場?!?/br> 赫連蓮咽了下口水,意識到自己已經說得太多了,擺出封口的姿態推開衛生間的門。 幸北連忙跟上:“什么是真實的我,播種者嗎——” 她的話音戛然收于短暫的驟停。 “——梅蕭!” 身邊的人發出這輩子最為尖細的尖叫。 寬敞的洗手間正中央,匯聚成湖的血泊中,愛笑的男生微微睜著眼睛,瞳孔渙散。 “誰?”幸北眼尖瞥到她們身后窗邊一個人影一閃而過,立即跑過去躍上窗沿,然而窗外已然空無一人。 赫連蓮已經撲倒在梅蕭身邊,聲音顫抖:“他死了?!?/br> 聞聲火速趕到的謝學崢對著手腕沉聲下令:“有入侵者傷人,全員警戒?!?/br> 莊培蹲在梅蕭身邊檢查了一下:“割喉,一擊致命。梅蕭是s級,能殺他的人不多,除非梅蕭被下了藥,這一點還需要進一步檢驗?!?/br> “幸北?!迸狷Q第一時間跑到窗前拉住幸北的衣擺,似乎怕她以身犯險去追。 幸北沖他搖搖頭,跳下來,看著謝學崢:“剛才這里躲著個人,趁我和赫連蓮注意力都在梅蕭身上時從這扇窗戶逃跑了?!?/br> 謝學崢看了她一眼,點點頭,轉身繼續下達命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