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13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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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考慮到關鍵信息,莉莉絲還是微微咳嗽一聲道:有沒有人樂于分享一下相關的電影設定? ??!木慈這才反應過來,他不好意思地看著莉莉絲,仔細思考了一下,認真道,簡單來講,這個電影是有兩個世界的,一個是上一個是下,舉個例子來講就是,我的地面是你的天花板,想反過來也是一樣,你的地面等于我的天花板。 莉莉絲似笑非笑道:要不是有后一句,這話聽起來可不太友善。 總之不是這樣的設定。左弦搖搖頭道,那兩個世界是存在同一時空內的,如果按照你所說的,那么我們抬起頭,就能看到翻過來的小島。 木慈泄氣地坐在沙發里:說得也是,而且《逆世界》的兩個世界也并不是相同的,這一點也對不上,兩個小島大致是一模一樣的,嗯,難道是鏡像? 鏡像世界也很好區別,看擺設就能區別,可你看這些擺設跟建筑,并沒有翻轉過來,不是鏡像世界。左弦嘆了口氣道,不要把你能找到的線索強行聯系起來,要結合實際來看。 木慈一時語塞。 倒是莉莉絲提出了一個想法:雖然我沒有看過《逆世界》,但是我看過《盜夢空間》,你認為有沒有可能是類似這種設定? 看來你要么看得太久,要么就是沒認真看。左弦淡淡道,姑且不談我們有沒有可能被下鎮定劑,姑且當這里的海霧本身就是鎮定劑跟致幻劑,我們進入了夢中,可是你昨晚上就找到了這個空間的不合理之處。 莉莉絲的臉一僵,可不得不承認左弦說得很有道理:咖啡罐 沒錯。左弦說,咖啡罐的失蹤已經讓我們起疑了,如果是夢,這個夢境應該會因為這個細微的缺損而立刻瓦解,可結果是我們還被怪物追殺到沙灘上,最后不得不狼狽地回到店里呆著。 作為一個夢來講,你不覺得它太頑強了嗎? 雖然能確定多重空間不是時間線造成的,不過也只是排除掉一個因素,但是三人仍舊是毫無所獲,被提出的每個猜想都被左弦一一否決,倘若他說得沒有道理也就算了,偏偏他每句話都正中痛點,一場話講下來,每個人的臉色都不太好看,只能中場休息。 木慈用礦泉水燒了點熱水,用了三個商店的紀念馬克杯,價格都貴得要命,屬于他絕對不會買的智商稅,不過現在可以免費使用,他也就不再客氣了。 雖然我不是心理學方面的專家,不過這種時候喝點熱飲應該挺有幫助的吧。木慈耐心地把咖啡端給左弦,他自己是一杯白開水,而給莉莉絲的加了點白糖,我不知道你喜歡喝什么,就只加了點糖,我聽說女孩子吃甜的東西會心情好一點。 莉莉絲愣了愣,最終只是微笑起來,她這會兒已經把頭發扎起來了,波浪的卷發溫順地垂在肩膀上:謝謝。 快八點的時候,忽然下起小雨來,并不算冷,只是很濕潤,雨聲落在植物上發出沙沙的吵嚷聲,讓人難以思考。 夜風一吹,稍稍就有些涼意,莉莉絲披了條毯子在身上,左弦被自然的力量擾得心神不寧,覺得思緒亂成一團,憤憤不平地賴在木慈肩膀上搖頭晃腦,拖長音調道:木慈,讓雨停了嘛 簡直是無理取鬧。 我叫木慈,不是風伯,也不是雨師。木慈干巴巴地回復他,更不是旱魃,也不是某個歌手,多謝你對我的信任,可我做不到。 莉莉絲喝了一口糖水,忍不住皺起眉頭,她覺得糖跟熱水配起來的味道有點怪,可能是水質不佳的原因,也可能是糖的問題,她說不上來,只是覺得口感有些詭異。 不過比糖水更奇妙的是木慈居然很認真地回答了左弦的牢sao。 如果大多數家長都是木慈這樣的態度,那莉莉絲可能也要卷鋪蓋回家吃自己了。 怎么這樣。左弦像個多動癥患者,在木慈身上蹭來蹭去,自從莉莉絲看出他們之間的關系后,他的小動作就變得越發明目張膽起來,全然不顧現場唯一一個單身女士的想法,想想辦法啊 每當莉莉絲以為木慈就要出手揍人的時候 雖然他看上去并不是武力愛好者,但是木慈有時候嚴肅起來的樣子,的確讓人發自內心地感到畏懼,特別是無法溝通的時候,許多人會選擇用暴力來解決問題,這就跟自/殘一樣,不值得提倡,卻相對來講比較普遍。 木慈卻總是可敬地忍耐住了,即便是莉莉絲,在這短短的近三十個小時當中,都對左弦忍不住產生焦慮感。 如果左弦是她的病人,那肯定是最難搞的那部分,他某種意義上很洞悉人的情緒,本人的情緒卻不容易外泄,也樂于撩撥他人的底線,非常擅長自我控制,比起治療更喜歡戲耍醫生,光是想想就讓莉莉絲忍不住焦慮的病人類型。 忍耐一下吧。木慈說,他甚至還用手去捂了一下左弦的耳朵,平淡地好像他們在一起度過了幾十個春秋,對伴侶會帶來的麻煩已經處理得習以為常甚至可以算得上得心應手,不然就休息一會兒。 左弦對他不滿的抱怨起來,哼哼唧唧:你給我泡了咖啡。 這意思是說他現在睡不著都是木慈的錯。 莉莉絲頭一次這么痛恨自己居然能迅速領會別人話里的意思,在當醫生的時候,她還很為自己能聽懂別人的暗示而驕傲,然后面無表情地想:是我的話,我就把咖啡扣在你腦袋上。 木慈什么都沒有說,他只是默默舉起一個拳頭放在左弦面前。 左弦立刻佯裝虛弱地倒在他懷里:你又威脅我。 不是威脅。木慈溫和而慈祥地說道,是準備實施。 這下左弦真的沒聲音了。 干得好! 莉莉絲忍不住在心里喝彩,覺得自己看了一場不需要錢的球賽,雙方博弈的內容雖然完全是碾壓性的,但不妨礙她看得津津有味,然后喝了一口讓人暖洋洋的白糖水。 惡,還是很難喝。 過了好一會兒,左弦真的睡著了,咖啡似乎對他完全不起效,這讓木慈不自覺挑了下眉,他壓低聲音對莉莉絲詢問:這是因為咖啡不好,還是左弦產生了抗藥性???呃,等下,是這么說嗎?還是抗咖啡性? 木慈有些糾結自己的詞匯。 莉莉絲失笑起來,她也壓低聲音:我可不是這方面的醫生,不過應該只是太累了,人體在極度疲憊的時候,咖啡是幫不上忙的。 這讓木慈稍微安心點了,這個世界讓他稍微有點疑神疑鬼的,不過還不太嚴重。 真有意思。 莉莉絲端著自己的馬克杯,她突然感受到一種新奇的感受在心里流動著,動物出現在陌生的環境當中會出現應激反應,哪怕再溫順的寵物也會感覺到不適應,變得具有攻擊性,人類作為動物當然也不例外。 然而人的適應性真是可怕,她現在已經有些習慣這個世界的怪異之處,甚至能尋到時間讓自己稍稍放松一些下來了。 也許是因為開始了解,又也許是因為她正在緩慢適應。 更何況,保持長期警戒只會讓人更容易疲憊,一根緊繃的繩注定會早早繃斷。 莉莉絲放下馬克杯,她可沒左弦那么好運,有個人rou抱毯,只能用小毯子裹住自己,就在她調整的時候,胳膊上突然傳來瘙癢感。 咦 莉莉絲急忙解開毯子一看,她胳膊上的傷正在飛速愈合,翻開的rou重新閉合,生長出粉色的新rou,又很快變淡。 這個怪異的速度讓莉莉絲的大腦變得一片空白。 左弦沒有撒謊。 它真的愈合了! 作者有話要說: 感謝在20211022 18:34:46~20211023 18:57:19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十九 20瓶;soul、水窮雲起 10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 第171章 第七站:極樂島(12) 左弦病倒了。 人家說病來如山倒,形容左弦再合適不過,他猶如一臺運轉多時的機器突然間失效,徹底罷工,連一點意識都沒有。 木慈是在早晨發現不對勁的,左弦身上的高熱順著肌膚跟衣物傳遞到他身上,外頭的小雨還是沒有停,茂密的植物在滋潤下越發鮮活起來,他從毯子里抽身出來,被冷空氣襲擊得一個激靈。 昨天實在太累了,木慈不知不覺就睡了過去,他揉了揉眼睛,看見莉莉絲正蜷縮在毯子里,坐在沙發上睡得正香,而左弦的臉涌上潮紅,被掀開的毯子一角帶進來的冷氣凍得瑟瑟發抖。 退燒藥就在包里,木慈不太確定左弦到底醒了沒有,含含糊糊的聲音實在算不上回應,他把藥清點了下,然后就著水給他送服下去。 希望藥不會黏在左弦的舌頭或者口腔里,還挺苦的。 不過看左弦并沒有什么反應,木慈姑且就當是咽下去了,小島降溫很快,他又多翻出幾條毯子給左弦跟莉莉絲蓋上,莉莉絲倒是動了動,看清是他后又很快繼續睡下去。 木慈走到酒店的廚房里,對著大量的食材略有些束手無策,最后找出一大塊姜跟兩大塊紅糖,將就著先煮了一大鍋姜湯驅寒。 煮姜湯的時候,雨水仍然淅淅瀝瀝地下著,噼噼啪啪地打在窗戶上,不算急促,聽起來卻有些讓人心煩意亂。 外面大量的尸體要是被雨水浸泡,不知道會變成什么樣。 之前是因為數量太過龐大,哪知道小島上居然會下雨,雨水跟尸體,聽起來都讓人感覺不妙,感覺會很有多病毒或者是滋生蚊蟲。 水開了,正咕嚕咕嚕地冒著泡,姜末浮在表面上發出刺鼻的氣味,木慈心不在焉地攪拌著姜湯,抬起頭往外一看,發現地面上空空蕩蕩的。 一開始木慈還沒反應過來,很快,他就不敢置信地瞪大眼睛,將火轉小,拿著勺子往外跑去。 沒有。 到處都沒有。 那些觸目驚心的尸體在一瞬間盡數消失,仿佛被憑空抹去,木慈呆滯地在街道上行走著,卻發現連血跡似乎都消散得一干二凈,難道是被雨水沖走了? 不,怎么可能會有這么大的雨,再說,血跡能沖走,這么多尸體怎么沖走? 這種感覺實在是太糟糕了,好像有什么不存在的東西,在他們不知曉的情況下來了又走,那些噪音起碼留下過一點痕跡,可是帶來甚至帶走尸體的東西,卻完全不講道理,沒有留下任何痕跡。 他們出于什么目的,又為什么要這么做? 沒有任何人知道。 如果這是兩個空間的話,他們到底是因為什么才轉換的? 聽著左弦的分析,木慈覺得自己隱隱約約似乎知道了什么,可是當事情再度發生的時候,又仍然是一頭霧水。 木慈淋了一身雨,回到酒店里的時候,莉莉絲已經醒了,她端著一大碗姜湯出來,放在玻璃茶幾上,又拿了三個小碗,看上去已經試探過左弦的溫度。 你去哪里了?莉莉絲問道,廚房里的姜湯是你煮的吧?剛剛都溢出來了,聽著聲音怪嚇人的,我還以為出事了。 是我。木慈點了點頭,他失魂落魄的像條流浪小狗,外面的尸體不見了,莉莉絲。 莉莉絲倒是不以為意,聞言只是點點頭,平靜道:看來我們又變換了一次空間,那些尸體應該是被留在另一個空間里了,來喝姜湯吧。 你為什么這么平靜?木慈困惑地看著她,有些不明白她此刻的從容,難道你不奇怪我們到底觸發了什么機關嗎? 我找不到理由不平靜,因為我已經發現規律了,如果你昨天沒睡得那么早,我們本來可以聊聊的。莉莉絲喝了一口姜湯,辛辣味在口腔里散開,她忍不住微微皺起眉頭,不過你最好去洗個澡,免得你跟左弦一起著涼,我可沒辦法照顧兩個病人。 酒店的浴池還沒停止服務,木慈順便把頭也洗了,等他換完衣服出來的時候,莉莉絲已經在喝第二碗姜湯了,熱汗從額頭上冒出來,臉頰微微泛紅,還多穿了件沒看過的外套。 你很喜歡姜湯嗎?木慈不太確定地問道。 莉莉絲皺了皺眉:不喜歡,怎么這么問?她順著木慈的視線看了一眼手里的碗,很快笑起來,不喜歡也沒辦法。 她一直很注意保持體力,木慈之前就有所感覺了,也許正因為莉莉絲是三人里體質相對比較普通的那個,她的體力比表現出來的更充裕。 現在木慈終于更深的感覺到了,就像是選擇殺死自己時一樣,莉莉絲在選擇時,并不考慮個人的好惡。 左弦沒能喝下姜湯,木慈只好自己把他那份也喝了。 不知道為什么,自從上島之后,似乎總是左弦中招,先是幻覺,再是被襲擊,然后這會兒高燒,他呼出的熱氣如同火山積壓多時的巖漿,燙得足以將人融化。 木慈又摸了摸他的額頭,退燒藥似乎沒起作用,仍然很燙,讓人不禁擔心這么下去會不會燒壞腦袋。 莉莉絲配著姜湯吃了兩個紅豆餐包當早點,被膩得皺起臉,很快就結束自己吊人胃口的行為,解開自己胳膊上的繃帶,那上面有一道細細的傷痕,像條血線。 你的傷在愈合?!木慈驚訝道。 這條才是愈合的。莉莉絲指向較白的一片肌膚,如果不細看的話根本難以辨別,她認真道,你說的這條是我之前實驗能不能互相抵消的傷口。 木慈眼睛微微一亮:這么說的話,怪物們造成的傷確實能立刻愈合,可你是怎么找到辦法的,之前明明都沒有用? 這讓莉莉絲的表情一下子變得非常古怪。 準確來講,并不需要方法。 什么意思?木慈一時間有些不解,他沒有聽懂莉莉絲的意思,什么叫不需要方法? 莉莉絲短促地笑了一下,窗外的風忽然卷進來,呼嘯著吹得窗簾嘩啦啦顫抖,他們不得不暫時中止對話,先去把窗戶關上,又將幾張沙發拖動過來,頂住大門,此刻天灰蒙蒙的,連最后一絲光亮似乎都被陰云吞噬了,讓人的心感覺非常壓抑。 大廳里的燈像是又亮了一點起來,木慈突然聽見之前熟悉的噪動聲,在空間里回蕩起來。 莉莉絲如鬼魅般的聲音響起:什么都別想。她一改之前的焦慮不安,抱著厚厚的窗簾布,凝視著木慈,柔聲道,放松,那跟我們無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