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上天堂 第56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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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說,你聽?!迸嵫銇碜谏嘲l上,頭向左側一歪,示意我坐在這兒:“把涉及資料的副本打包,發到judy郵箱?!?/br> 甜頭來得太突然,我神思恍惚,一時不知道今夕是何夕。直到木著臉坐到裴雁來手邊,我才訥訥:“好的?!?/br> 兩人就鼎潤之后的運營方案討論了半個鐘頭。judy和裴雁來的風格確實不同,裴雁來的步調乖張不馴,看問題角度詭譎,手段狠辣果決,但她做事著眼小處,細致入微,謹慎但不保守,走得很穩。 客觀講,確實是很好的配合。 鼎潤屹立雖久,但近十年社會發展迅猛,形勢風云莫測。老幾位前瞻性固然是有,但守成的保守思想也根深蒂固,長此以往,走下坡路幾乎是必然。從放手交給裴雁來的決定來看,老胡應該深諳這個道理。 談話內容告一段落,我把文件整理好發送給judy,她卻撐著下巴看著我,像在觀察,也像在思考。我和她對視,她坦然地對我笑笑。 “今晚我打算請大家聚餐,互相熟悉一下,地方我訂好了,就在藍稍。二位記得參加?!?/br> 藍稍是承辦大型聚會的酒館式餐吧,一年前,被某平臺的知名博主做視頻推薦后變得炙手可熱。 我下意識看向裴雁來,他沒明確表態,我猶豫著想說點兒什么,judy的手機卻響了。 她掃了眼屏幕,沒接,拎起鏈條包起身:“我中午還有約會,就先走了?!蔽乙舱酒饋?,錯身而過時,她笑笑:“晚上七點,不見不散?!?/br> 近十厘米的細跟高跟噠噠走遠,辦公室里只剩我和裴雁來。 我的工作結束,但古怪的是,裴雁來沒按慣例逐客,他閉目養神,不動聲色。我該走的,但我不想走。 “裴,”話到嘴邊,我改口道:“裴雁來?!?/br> 他閉著眼:“嗯?!?/br> 裴雁來是我的難題,他一出現,我就抓耳撓腮形容狼狽,但偏偏分值致命,我不能放棄。我躊躇兩秒,問:“何為思怎么樣了?” 這個名字在鼎潤被消音,雖然私下里議論的人不少,但明面上成為了禁詞。似乎只要被叫出口,時間會被拉回那場不能多談的混亂,然后“裴雁來”這個關鍵詞就避無可避。 當時兵荒馬亂我慌不擇路,看起來雖然嚇人,但現在回過神來,我知道他下手時心里多半有數。 但…… 那可是裴雁來。 清風明月,松山白雪,紳士又性感,待人接物分寸感極佳,入職半年從沒見過他冷臉。 但就這么一個人,差點兒當著鼎潤上下的面把人打成豬頭不說,事后還能沾著半身血笑得優雅不迫。審美上,這一幕如果放在熒幕肯定會有人大喊“fabulous”,但在現實生活里親眼目睹,可就完全是反效果了。 ……這是驚悚片。 裴雁來終于把眼睛睜開。我站他坐,他側目看過來需要仰視,這種姿勢在我和他之間少見,于是我感到不安。 “他初中讀寄宿學校,同寢的室友有同性戀傾向,半夜鉆過他被子,留了陰影,所以反應過激?!迸嵫銇斫忉專骸爸苣┪胰ヒ娏怂幻?,牙折一枚,面部軟組織創,輕微傷,不用住院。我和他談了談,最后決定私了?!?/br> 我摸不準裴雁來到底是什么態度,一邊心虛得要命,一邊又覺得事情沒這么簡單:“他沒鬧什么大動靜?不像他的風格?!逼綍r得個感冒咳嗽都要折騰好幾天。 裴雁來意味不明地笑了下,眉眼竟然罕見得溫柔:“我還以為你是來說謝謝的?!?/br> “……謝謝,”我一愣,“真心的?!?/br> 如果不是裴雁來出手及時,我現在是躺在太平間還是icu都不好說。 得到想要的答復,裴雁來卻沒什么別的反應:“就算想鬧也得敢鬧。那天是他先動的手,銅像上還有他的指紋,更何況,上一位何律師的帳有多少走的是他的流水,單拿出來一筆,都夠他蹲三年?!?/br> 關心則亂,他果然連發瘋都留了后手。 是,何為思手上不干凈,裴雁來這兒還捏著一沓舊賬,事情鬧開了最后他一定不好收場。 那天的事兒,再深究就沒意思了。我適時把這頁掀過,話鋒一轉,問:“你還記得高中那會兒的學委嗎?叫夏桑?!?/br> 裴雁來:“有點印象?!?/br> “下周就是五一?!蔽铱戳搜廴諝v:“她給孩子辦百日酒,請了挺多高中同學。你來嗎?” 他今天真的有點不對勁。我話說完了,等他答復,他卻只字不提,緩緩眨兩下眼睛,像頭一回見我似的。 “……裴律?!蔽铱旖┗傻袼?,于是再次開口:“我去。你去嗎?” 半晌。 裴雁來移開視線,說,好。 阿列夫零 輕微傷不構成故意傷害罪。 【高亮】擔心在后文造成誤解,馬紅的英文名更改為judy! 第55章 “我不信星座” 想抓住人的心,得先抓住人的胃,這句老話能流傳這么多年不是無緣無故。 鼎潤屹立多年,新老血脈交換一茬又一茬,關系牢固的少,點頭之交多。但藍稍廚子手藝實在是高,judy開局就把人叫到這兒,氣氛炒得非常熱,團隊凝聚力少說提高一個檔次。 晚上九點整,整塊的炭火烤rou插在烤釬上,服務生挨桌挨盤切下一大片,香味飄得很遠。 眼看著服務生走近,李笑笑眼都綠了:“打個商量,你的rou分給我,晚上我的車讓你開回去,你明早就不用擠地鐵了。劃算吧?” 我嘲笑道:“你不是說還有半個月婚禮,現在要控制體重么?!?/br> “嘖?!彼Q起叉子:“你不是吃撐了嗎?哪兒這么多廢話?!?/br> 說話間,服務員已經用鋒利的鋼刀把rou割下,我剛想把自己的盤子推過去,李笑笑卻如驚弓之鳥般飛速起身。 “那什么?!崩钚πΩ煽纫宦?,端起盤子拔腿就跑:“我去吧臺拿點兒小蛋糕?!?/br> 我眉頭一挑,還沒反應過來這位rou食動物怎么突然轉性,裴雁來就坐在了她的空位上。 這是小桌,我和李笑笑面對面。裴雁來的臉猝不及防出現,我登時一陣心率不齊。 該死的條件反射。 “吃飽了嗎?”長久的沉默后,是我先慌不擇路地開口。 裴雁來笑笑:“沒有?!?/br> 我受寵若驚,愣了下,本能快過理智,把手邊的餐盤推給他:“那你吃?!?/br> 但剛閉上嘴,我就開始后悔。 我在干什么? 把自己沒吃的東西分給裴雁來? 有時候不能怪他讓我下不來臺。沖動確實是魔鬼,會讓我莽撞變成一晝夜即死的草履蟲。 剛出爐的烤rou這時候溫度剛好,焦香流油。它被不尷不尬地晾在一邊,我似乎能察覺到表皮因為熱度流失在迅速僵化。 “我……”我想我得說點兒什么來打破僵局。 然后盤子就在我眼前被拖走。 裴雁來從桌邊匣子里拿出嶄新的刀叉,刀刃很亮,看著就鋒利,果不其然輕松劃出漂亮的里脊。 “味道還可以?!备叻衷u價。 他吃飯速度很快,姿態卻不難看,吞咽時喉結性感。 這什么意思? 和預想南轅北轍,我恍惚間差點把西裝褲抓出十個窟窿。 “——hey, guys!” 一雙手落在桌邊,骨節寬大,但并不粗糙。是judy。 她左臂攬著李笑笑,細領帶松散,身材豐滿,襯衫扣子岌岌可危。這位女士面色坨紅,離爛醉也就一步之遙:“現在放送餐后特別節目!” 李笑笑第一次遇到比自己還能折騰的女人,僵硬彎起嘴角。說實話,這幅表情很少在她臉上出現,所以我甚至有點兒驚奇。 不喜歡被人打亂步調,裴雁來風雨不動,切割烤rou送進嘴里。 我只好接話:“什么節目?” judy拿出一疊硬質卡片,我很快認出這是塔羅牌。 大學室友的女友靠這個賺外快,我也被拉去算過一次。 牌組是大阿卡那,我抽到的是正位倒吊者,正位高塔和逆位審判,分別代表過去、現在和未來。 室友的女友解讀,說,這意味著在感情上,過去的我以獻祭的姿態慣于付出,現在的我陷入痛苦的泥淖不能拔足,而未來的我也依舊沉浸在過去的美好回憶,但破滅的愛已然無法挽回。 我覺得不準,于是不信。 無動于衷到近乎嘲弄的表情激怒室友女友,那之后她再也沒給我算過。 我直言:“我不信這個?!?/br> judy倒是好說話,牌收回去:“那我幫你算算星座?!?/br> “我以為外國人不講星座?!?/br> “信教的朋友才對主忠貞?!眏udy攤攤手:“我是少數派,我沒信仰?!?/br> 我還想推拒:“算了,我不……” mary勒緊李笑笑的腰,李笑笑的表情讓我以為她會把剛吃進去的蛋糕吐出來。 “林,”judy豎著根手指打斷我:“懷疑一切會讓你陷入虛無主義。況且今晚很不錯,點頭才不煞風景?!?/br> 我還想說點什么,但對面餐具發出細碎的聲響,餐盤空空如也。裴雁來用餐巾擦干凈嘴角,“想問什么?” judy松開李笑笑,抱臂站著。李笑笑大喘氣后,扔給我自求多福的眼神,端起手邊的果酒就開遛。 “很簡單,把生日告訴我?!?/br> 我出生在七月,是夏天,裴雁來比我年長半歲,在十一月,是冬天。 她挑眉,“巨蟹和天蝎?” 我有預感她接下來說的話會讓人有點難辦,出口打斷:“你別……” 裴雁來卻道:“說說?!?/br> judy吹了聲口哨:“amazing! 這可是絕配。國語該怎么講?祝你們喜結連理還是早生貴子?” ……要命。 這家伙一向地道的中文偏偏此刻翻車,都什么跟什么? 我下意識看向裴雁來,卻發現他也在看我。他不動聲色觀察的姿態,讓我聯想到叢林中沉默的捕獵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