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上天堂 第30節
書迷正在閱讀:到站請送命、男朋友是買小魚干送的、治愈系婚寵、春夏之交(GL)、穿進漫畫后我拯救了男主、穿成炮灰的我拯救男主[娛樂圈]、大反派他盛世美顏[快穿]、大佬的小狐貍又在撒嬌、你對氣運一無所知、縛寵
我倒下去,橫沖直撞地貼上裴雁來的唇角。他起先一動不動,既不甩開我,也沒躲開。 可能被我嚇到了,也可能在斟酌我的死法。 喝完酒,我的膽量變得出奇大。他既然視若無睹,讓我誤認是順從的信號,就別怪我得寸進尺。 三次,我記得很清楚。我湊上去,親了他三次。 夢里也不會發生的好事。 只是嘴唇貼著嘴唇,很淺又很短的吻,連溫度都沒來及感知。鼻尖幾回頂到他的側臉,我貪婪地汲取皮rou散發的荷爾蒙,恨不得把胸腔都脹滿。 我睜著眼去看他,眼淚已經不是因為生理性刺激而流下。 酒精讓我的血壓短暫地降低,在暈眩中,我清晰地感知到自己思維的鈍化。 他不抵抗,是不是喜歡的意思? 再來一次……如果再來一次呢? 我是說萬一,有沒有可能就在下一回,裴雁來給我一些回應? 我要的不多。 很可笑,每每和他交鋒,我好像都會變成莽夫,變成頑劣的稚子,不要命的瘋子,又或是天真的空想主義者。 我是這樣想的,于是也這么做了。 第四次吻到裴雁來,從未被充盈圓滿的欲求終于沖破牢籠。我不甘于唇rou相貼、淺嘗輒止的觸碰,我偏過頭,于是吻落在他的唇間。 我探出舌,心動如擂鼓,指尖都在發麻,然后在他唇縫處輕輕一舔。 我自認為是一次過火的試探。 卻沒猜到這是兇案的開始。 耳畔的呼吸聲一沉,裴雁來就是從這一秒開始暴起的。 我的喉嚨突然被手掌扼住,青筋都盡數鼓起。他手指長而有力,不知道什么時候悄然捏死了我左側的下頜。我動彈不得,嘴巴半張,仿佛能聽到連著耳朵的那塊骨頭在咯吱作響。 窒息感來得猛烈,我的臉脹得通紅。 我錯了,我想喊停。但選擇的權利并不在我手里。 裴雁來力道太大,我只能發出“呃呃”的雜音。 他卻來了興致。 眼淚順著滑到他的手背。我的視野因為缺氧而變得昏暗。 臉部開始發麻時,劇烈的疼痛又讓我清醒。 裴雁來主動貼上來,舌尖掃過我的舌尖。 但這不是吻。 他在撕咬我,像天葬儀式里的鷹,像鉗住獵物喉管的頭狼。我的嘴唇開始流血,因為仰著頭,一些流到舌尖,最后咽進胃里。 血是腥的,舌尖是涼的,他的利齒無情又不仁。 這是類獸的反擊—— 為我的恬不知恥,為我的得意忘形。 撕咬持續的時間并不久。他松開我的脖子,只用兩指鉗住腮側,虎口處還有我的眼淚,我的口水,我的血。 我終于可以大口呼吸,哆嗦兩下,跨前濡濕一片,滿眼的淚讓我看不清裴雁來的臉。 跨年的煙花表演拉開帷幕。夜幕里花團錦簇,繁星相應。 一些冰涼的灰燼從高空抖落,被風吹散。 那晚最后的記憶里,裴雁來的手指是那么用力。 聲音又低又輕,近似情人的溫柔,但又完全不同。他說,“你哭起來和以前一樣,很不好看?!?/br> 是哪里出了錯? 可能哪兒都錯了。 我無意識咬到嘴角的傷,結的痂很薄一層,一扯還會滲出血絲。疼痛把我從過去拉回現實。 “裴雁來?!?/br> 我低聲,一字一頓,咬牙切齒。 “……裴雁來!” 終于忍不住,我一腳踹上不銹鋼制的樓梯扶手。 扶手是空心的,并不寬敞的樓道里霎時響起震耳的回聲。陣仗挺大,但我踢完就后悔了。 發夠了瘋,我想下樓離開。一個空塑料瓶突然從樓梯上滾落,滑倒我腳邊。 我抬頭,五層半的位置站著一位身材佝僂,皮膚干黃的老頭。 是新聘的保潔,我見過一兩次。 我把瓶子撿起來,遞給他。 他一只眼睛的眼皮耷拉著,指甲厚而發黃,說:“謝謝?!?/br> 第29章 無邊界雷區 我得把漱口水還回去。 但“有人匿名送我禮物”這件事被謝弈鬧得盡人皆知,在所里遞給裴雁來不方便,律所外又沒有私下相處的機會。思來想去,我又重拾舊業,下班后,同事三五成群地離開,而我幾乎每天都晚裴雁來一步下樓,打輛車跟在后面。 吸取上次的教訓,我做得更謹慎——但車費無疑成了近期開銷的大頭。 裴雁來應該是沒發現,順理成章被我摸到了居住地。 這位的住所叫明筑雅閣,嚴格意義上不算小區,只有兩棟近三十層的高樓,近山近湖近景區,地處偏僻,人煙稀少。 綠化帶被幾只流浪的小狗擠占,嘴邊油光锃亮,雜毛,公的,但肚子大的像是懷了幾胎,四只蹄子圍著幾個鐵罐子,看起來伙食相當不錯。 我卻倚在一旁,搜了一下房價,嚇得當晚飯都沒敢吃。 時代變了。 即使摸到門口,鐵籠子一樣的安保也讓我沒法像從前那樣渾水摸魚。 沒開封的漱口水在我手里捂了好幾天,我找不到機會還回去,倒是心安理得地天天蹲點,目的漸漸變味。 我心里一清二楚,可食髓知味的快感會讓人上癮。 欲望開閘即如泄洪,收不住的。 周五,左側下頜的指印淡了很多,只剩下淡淡一層青,因為角度刁鉆,不側過臉觀察幾乎瞧不見蹤跡。 但唇角的疤還沒消。 每每在洗手臺前的鏡子前,它都警醒似的,在告訴我跨年夜的荒誕并不是一場已醒的大夢。 這天一早,幾乎是剛到律所,耿一直就給我發來消息,說,他媽終于給他批了一天假。 我等了幾分鐘,卻沒再收到下文。越到年底工作越多,我沒放在心上。 但晚上六點,我拎著包下樓,就看見大理石面板映射明白的頂光,而他胳膊撐在臺邊,正和前臺聊天。也不知道說了什么,前臺那姑娘被逗得花枝亂顫。氣氛輕松。 “你怎么來了?”我意外,但又不那么意外。 耿一直起先神色有異,但很快咧嘴笑了笑,沖我吹口哨:“文化街新開一家夜店,走唄我們林大帥哥,慶祝你哥們兒我難得的假期?!?/br> 兩句話的功夫,裴雁來的車已經開出我的視野。 我收回視線,想起日程表上他今晚有應酬,是要和騰源法務的人初步接觸。 我有點猶豫,耿一直看出來,直接上手攬住我。 “給點面子禿禿。我都被關在住院部快倆禮拜了,跟坐牢一樣,再不出去找樂子,我就要發霉了?!?/br> 我下意識皺眉,開口想說什么,他卻堵住我的退路:“心放到肚子里,今天不灌你?!?/br> “大款?!蔽覈@完氣,反手拍他的肩:“酒錢我出?!?/br> 耿一直心滿意足,側過臉看我,下一秒卻開始拆臺。 “等等,你臉怎么了,元旦下鄉被豬啃了?” 孫子。 我臉立馬黑了:“……你做夢啃的?!?/br> 潦草吃了頓晚飯。蒜爆雞肝炒得很僵,黑了大半圈,酸辣土豆絲的油能剩出來再炸一盤洋蔥,我和耿一直默契地把這家店列進雷區。 到夜店是晚上八點半,夜場剛剛開始。 店名叫chaos,在一眾千奇百怪的酒吧名里并不出彩,但剛開業那周輪番請了幾位哈圈名人撐場,最近名聲鵲起,朋友圈里挺多人都在推廣。 被晚餐膩住,就一人含了一顆草莓薄荷糖。臨進門前,我把西裝外套和領帶扔在耿一直的車里,松開兩顆扣子,濕了水抓抓頭發。光線暗的地方看不清臉上的傷,勉強人模人樣。 “行啊禿哥?!惫⒁恢弊灶欁猿叶髧娏吮梦邓{:“斯文敗類,冷面男神,風采不減?!?/br> 瓶身扁方,拿在手里很厚重。 渣男香,生姜檸檬和皮革味嗆人。我屏住呼吸,嘴角扯了扯:“敗類罵誰?” 耿一直心急,拽著我,刷卡進門:“敗類罵我,罵我成了吧?!?/br> 場子沒熱,dj還沒開始上班。 我和耿一直都沒有開卡的意思,我掃了一千五,選了靠近吧臺邊角的散臺先喝會兒酒。 明早要接老胡女兒一家,我不敢喝多,只拿了瓶幾乎沒度數的果酒。 “商量個事?!蔽矣醚酪ч_瓶蓋,傷口被拉扯,疼得我抽口氣。 耿一直早聯系好了代駕,自己搞了可樂桶:“少來啊你,跟我矯情什么?!?/br> 我本來想晚上聯系租車行,但遇見耿一直又改了主意:“車借我開一早上,下午給你送回去?!?/br> 杯子碰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