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瞬間理清了思緒的溫廷筠,輕咳了一聲,緩緩向站在池塘邊的長公主走了過去。 溫廷筠慢慢踱到長公主身邊,與她并肩而立,眼睛卻是看著面前被皎潔的月光籠上一層亮色的湖面,語氣感慨的嘆道:“確實,我不再是原來的溫廷筠了,那么長公主呢?你可還是以前的長公主?!” 長公主扭頭看著站在自己身邊,語氣感慨,卻說著讓她完全意想不到的話的溫廷筠,心底卻不自覺地的突地跳了一下。 心里有些亂的長公主微微蹙了蹙眉,轉過身,跟溫廷筠一樣看著夜色下泛著微波的水面,剛想要開口說話,卻又聽到溫廷筠接著開口說道:“以前的長公主,會與我像現在這樣,站在一起欣賞美景,心平氣和的聊天嗎?以前的長公主,會在意我的回答,特意等在這里,只為了問我一句話嗎?” 溫廷筠側頭,看著長公主,嘴角微挑,“你看,你也不再是原來的長公主了!” 原本自己心里就有些亂,思來想去拿不準,特意跑來試探于他的長公主聞言,不禁微微愣了愣,有那么一瞬間,竟然覺得他說的有些道理,可是,心里卻還有幾分糾結,覺得雖然他說的不錯,可是跟自己剛才說的,卻好像根本就不是一回事兒呀! 一直注意著長公主反應的溫廷筠,見她眼中閃過糾結之色,知道原本就不太確定的她,已經有些被自己說動了,現在正是趁熱打鐵,乘勝追擊的時候,便咬了咬牙,做出一副悵然若失的模樣,看著眼前的水面,嘆了一聲道:“長公主從出生起,便集萬千寵愛于一身,要風得風,要雨得雨,可曾體會過,原本以為自己得了無比珍貴的心愛之物,小心翼翼地奉若珍寶,可是卻突然得知,你所以為的一切,皆是假象,原來,你從來都不曾擁有過這一切的感覺?” 溫廷筠說到這里,苦笑了一聲,語氣苦澀的低聲呢喃,“恐怕沒有人在經歷了這一切后,還不改變的吧……” “無比珍貴的心愛之物……小心翼翼的奉為珍寶……”長公主的臉,突地升起了一片紅霞,心臟不受控制的狂跳起來,原來自己在他的心目之中,竟然是這樣的嗎?!他不是因為自己是長公主的身份,才對自己曲意逢迎,討好賣乖的嗎?! “既然對你來說是奉若珍寶的東西,難道不該牢牢抓在手中?又為何會棄之如敝履?你不覺得你的話,說得太過矛盾些了么?!”勉強壓下心中悸動的長公主,故意用不屑的語氣回道,掩飾住了自己的異樣。 溫廷筠盯著水面,良久沒有回答,就在長公主嘴角挑起一絲嘲諷的微笑,覺得自己戳破了溫廷筠的謊言,讓他無法回答之時,耳邊卻響起了溫廷的聲音,“待有一日,長公主心中有了求不得之時,就會明白,我為何會這么做了……” 他淡然中透著幾分落寞的聲音,飄蕩在夏日的夜空里,夾雜著草木香氣的微風輕輕吹起長公主鬢邊的發絲,撫在她紅暈未消的臉頰上,長公主也不知道,是臉頰,還是心里,好似有什么東西輕輕掃過,攪亂了心緒,嘴里不自覺的低聲重復著,“待有一日,我心中有了求不得之時……” 攪亂了長公主心緒的溫廷筠,卻不再理她,轉身向停在莊子門口的馬車走了過去。 待上了馬車,溫廷筠才大大的松了口氣,抬手抹了抹自己額頭上的冷汗,心中暗忖,他大概……也許……應該,已經糊弄過去了吧! 反正糊沒糊弄過去,長公主被他這么一攪和,短時間內應該不會再來找他的麻煩了! 第二日一早,溫廷筠便又趕了過來,看見一看就沒睡好,神色有些憔悴的長公主,雖然心里發虛,但面上卻絲毫不顯,說笑著陪皇上和各位娘娘、公主吃了午飯,便將他們送出了莊子。 皇室眾人意猶未盡的上了馬車,浩浩蕩蕩的回了宮。 皇上和各位娘娘出宮,鬧出了這么大的動靜,京城的人,自然是沒有不知道的,待得知了皇上是帶著皇后和各位娘娘去了溫廷筠京郊的莊子上,給皇后娘娘慶生后,更是個個被驚得不行,都在心中暗暗感嘆,這得是有多大的臉面??! 再過了兩日,待溫廷筠把皇上給他題的匾額做好,掛在了莊子大門口上以后,更是將那些原本以為他只是短暫的受寵,很快就會被皇上拋到腦后的勛貴高官們,驚掉了下巴,皇上給人題匾額?真是怎么想都覺得太魔幻了些! 擁有了這一殊榮的莊子,自然也就成了眾人眼中的香餑餑,就如溫廷筠之前說的那樣,大家都想去看看皇上親筆題的匾額,更想去皇上住過的地方,住上一住,沾沾龍氣,讓溫廷筠那個原本就已經十分有名的莊子,更加的出名了! 以前去他那個莊子度假的人家,雖然出手也十分大方,但也不好明碼標價,都是憑賞,想給多少銀子就給多少,可自從皇上去過,再留了個親筆書寫的牌匾在那里以后,情況可就完全不同了,要想在莊子那里排上期,可就得價高者得之了! 給的銀子少了,那是寧可空著,也不讓人用的,因著有了皇上這個因素,大家也并不覺得溫廷筠這樣做有什么不對,皇上待過的地方,那自然不是隨便什么人都能待的! 莊子上掙錢的速度與金額,讓原本心里有所準備的溫廷筠,也不禁暗暗吃驚,再加上他在京里與海因里希合伙開的那個淘寶閣,就說日進斗金,也不為過,溫廷筠沒想到,自己竟然這么快就過上了有錢人的生活! --